引论中国经济学向何处去

我们不想教条式地预料未来，而只是希望在批判旧世界中发现新世界。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6：416——卡尔 马克思01徘徊在十字路口的中国经济学到目前为止，中国的经济发展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但成就的取得过程更像是“摸着石头过河”，中国的经济学者至今尚未系统地提出过能够直接指导中国经济实践的完整理论，自然也不可能对这一伟大实践给出清晰明了的理论指引。可以说，在中国，经济实践已经走在了经济理论的前面 王苏喜中国经济学界的困境透析\[J\]长安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6，3(1)：3133。尽管如此，仍有一些经济学者将其暧昧地归功于西方经济学 本书中的“西方经济学”专指1890年阿尔弗雷德 马歇尔出版的《经济学原理》，以economics代替political economy所开创的理论体系，以区别于古典经济学和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参见：曾启贤西方复兴政治经济学的思潮及一种有启发性的新思路——政治经济学札记之一\[J\]湖北社会科学，1988(5)：2025特别是新自由主义和新制度经济学的成功教化 中国主流经济学者大都持此观点，虽然在方式上“一种是公开的、直截了当的；另一种是隐蔽的、迂回曲折的”。参见：周新城不能让新自由主义误导国有企业改革\[J\]山西财经大学学报，2004，26(5)：18，另一些经济学者则将其看作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基本原理和中国的具体国情相结合的光辉典范 刘卓红，周从标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模式的特点\[J\]经济研究参考，1997(35)：6，还有一些经济学者甚而得出了“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经济学”的创新观点 周小亮立足国情构建有特色的中国经济学\[J\]经济学动态，1998(2)：2122。虽然不应否认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与西方经济学之间的渊源关系，但二者之间的差异还是显而易见的，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从商品出发揭示剩余价值与垄断利润，其哲学基础是唯物论和辩证法；西方经济学从“经济人”假设出发分析边际效用与一般均衡，其哲学基础是唯心论(人性论或披上心理学外衣的人性分析)和形而上学。出发点的不同，或者说，哲学观和方法论的根本差异，使得任何试图抹平二者之间的鸿沟并进行调和的努力都是徒劳的。毋论二者孰是孰非，用以指导中国经济发展的经济理论却不能老是这样披着“两张皮”：一方面，思想意识上宣称要遵循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基本原理；另一方面，具体实践中普遍采用西方经济学的分析框架，而貌似独树一帜的“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经济学”则以具体个别来代替理论一般，以研究对象的特殊性来否定理论本身的普适性，其荒唐程度一点也不亚于试图建立“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物理学” 王亚南文集：第1卷\[M\]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1987：128。语言学家G弗雷格的研究清楚地表明：一种论述越具有严格的科学性，其作者的民族性也就越不容易被辨认，也就越容易被翻译 莫里斯 K穆尼茨当代分析哲学\[M\]吴牟人，张汝伦，等，译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86：7。这一结论在经济学研究领域也应当是适用的。但如此一来，“中国经济学向何处去”这一本来不是问题的问题却成为中国经济学界的现实彷徨 于光远，董辅礽中国经济学向何处去\[C\]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1997：传统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学者偏安一隅，孤芳自赏，耽于训诂考证和引经据典，越来越远离丰富多彩的、正在创造着历史的社会现实；而更多经济学子则在气喘吁吁地追逐着西方经济学的时尚近期前沿，从公共选择理论、交易成本理论、制度变迁理论、产权理论、博弈论到……从布坎南、科斯、诺斯、张五常、纳什到……这一幕幕，似乎都在印证着马克斯 普朗克的一句名言：“新的科学理论不是靠通过说服反对者而获胜，它的胜利是由于反对者们终于死去而赞同它的年轻一代成长了起来！” 塞路蒙 波克纳数学在科学起源中的作用\[M\]李家良，译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2：6568倘若真的如此，那为什么阿尔弗雷德 艾克纳还会大声地疾呼：西方经济学还不是一门科学 阿尔弗雷德 S艾克纳经济学为什么还不是一门科学\[C\]苏通，康以同，赖金昌，等，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0？为什么乔治 斯蒂格勒还会苦涩地直言：当代经济学家就其社会作用而言，仍然只是一些“说教者” 乔治 J斯蒂格勒经济学家与说教者\[M\]贝多广，译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990？为什么冈纳 缪尔达尔还会尖锐地批评：专业经济学家不说“人话”，无法写出普通人能够理解的东西，只能在其小圈子内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