狷介与风流:蒋百里传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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狷介与风流:蒋百里传

(大记者亲身见闻,还原民国历史**现场;亲历者公布真相,揭秘兵学泰斗传奇生平。)

内容简介

《狷介与风流:蒋百里传》书写了兵学界泰斗人物蒋百里寂寞而高洁的一生。他是清末秀才,也是传说中五百年才出现的军事奇才。他受袁世凯器重,被钦点为军官学校校长,他是蔡锷的密友,梁启超的学生,张学良、等都要尊他一声"先生",他有一个愿意陪他坐牢的朋友叫徐志摩,曾有一个副官叫蒋纬国,还有一个女婿叫钱学森……而他真正的传奇之处在于,仅以一人之力两次打败整个日本陆军。早年,他以步兵科及时名毕业于日本士官学校,中日朝野均为之震动,此为其一。其二便是他对中日之战的言论——"胜也罢,败也罢,就是不要同它讲和",初次形成了抗战持久论的思想。可是,为何终其一生他也只被称作军事学家,而非军事家?

编辑推荐

《狷介与风流:蒋百里传》的主人公是民国时期的一位传奇人物,从袁世凯到,历来的当局都很敬重他,他是蔡锷的密友,梁启超的学生,他有一个愿意陪他坐牢的朋友叫徐志摩,曾有一个副官叫蒋纬国,还有一个女婿叫钱学森……

《狷介与风流:蒋百里传》完整地阐释了百里先生"两胜日军"的传世美名,一次是他在日本士官学校以名毕业,一次是对中日抗战的言论。他剖析时局,洞若观火,因而在预测未来时,屡屡言中,的确是百年不遇的军事奇才。

《狷介与风流:蒋百里传》中讲到了百里先生在德国传出的一段佳话,举世闻名的兴登堡元帅召见他,曾拍着他的肩膀说:"从前拿破仑说过,若干年后东方必出一伟大的将才,这或者就应在你的身上吧!"

《狷介与风流:蒋百里传》的作者是民国时期著名大记者,从事新闻记者工作30年,与天津《大公报》的张季鸾并称中国报界"双杰"。记者以及亲历者的身份均能让他掌握丰富的史料,此外,作者与蒋百里先生乃是至交,二人往来甚密,因而对其事迹所知详,该书可谓是其同类传记中的之作。

作者简介

陶菊隐,湖南长沙人,民国时期著名大记者,近代军阀史的见证者及整理研究者。从事新闻记者工作30年,与天津《大公报》的张季鸾并称中国报界"双杰"。曾先后在长沙《女权日报》、上海《时报》、湖南《民报》和《新报》等担任编辑或总编。后受聘上海《新闻报》,其间担任过驻湘特约通讯员、驻汉口记者、战地记者等,直到1941年退出。此后,除了为京、沪大报撰稿外,他把主要精力都投入到了中国近现代史的研究中,著有《菊隐丛谈》《孤岛见闻》《记者生活三十年》等作品。

目录

自 序

蒋百里(1882~1938)

及时章 少年得意

浙江求是书院

士官及时

德国见习军官

禁卫军管带

第二章 寂寞的高洁

保定军校校长

情场的胜利者

从南下反袁到蔡松坡将军的死

研究学术的黄金时代

欧游返国后的和联省自治运动

吴佩孚的参谋长

五省联军也垮了

中国建军的几段过程

"东不如西"

狱中生活

"一二八"以后

青岛试骑汤山就浴

第三章 英雄在最光芒时逝去

畅游欧美

空军独立论的支持者

西安事变的不速客

卢沟桥的烽火

他成了外交界的一位斗士

迷途遇仙记

又是抗战论坛的祭酒

冷客目击的一脔

陆大的代校长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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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求是书院

前清末年,杭州出了个一门三翰林的佳话:名翰林陈豪的长子汉第字仲恕,次子敬第字叔通,先后都点了翰林。后来仲恕主持杭州有名的求是书院,蒋百里便是该院的高材生,该院即现今浙江大学的前身。

二十七年(1938年)百里奉命陆大校长,由长衡道出桂林的时候,忽然想到老师陈先生以高龄避难上海,靠着画竹子维持一家人的生计,近况当然很清苦,便由中国银行汇了五百元接济陈先生。陈领到汇款的第三天,早起翻开报来看,看见他的得意门人病逝宜山的噩耗,就像暴雷从他的顶门劈下来的一样,他为国家培植人才,培植了这样的一位多才多艺的军事家和文学家,而后进人才从百里手中培植出来的更不知有多少,国家正在危急关头,而百里撒手以去,无论公谊或私情,陈老先生心里的难过都是不言而喻的。

我访问陈先生是三十六年(1947年)春末夏初的一个佳日。他年已七十四岁,精神兀自那样的饱满,在战后激流浊浪之中得见这样热情充沛的长者,我不禁引为愉快。他对百里的早期史说得很详明,从他的记忆和谈述之中脸部常泛着无限的伤感。

随后我遇见百里的老窗友钱均夫先生,他和百里同年生,也是六十五岁的老人了,但一点不显得苍老,有循循儒者的风度。他和百里订交于己酉岁,那时彼此都只有十八岁,以文字互契而成莫逆。百里东渡求学的那年,托钱先生每逢假期到硖石代省他的老母,他俩的交情从小到老是不同恒泛的。

根据这两老给我的材料,我便能摸清百里童年时代的轮廓。我写百里先生的传记,不想刻画他成一个旧式的传记人物,用"生而歧嶷"、"具有宿慧"等等字眼来烘托他的天才。当然,人类的天才有丰有啬,而幼年生活也各自不同,不过比这个更重要的是时代的背景和家庭的环境,凡个性之养成、思想之孕育及未来事业之发展,与其说受着天才的支配,毋宁说时代和家庭的影响力更大。

百里出生于浙江硖石镇的大族。他生于光绪八年(1882年),生下来就丁着内忧和外患的几个大关头。他的祖父光煦有很多的儿女,不幸他最爱的小儿子得病早殇,他痛心不舍,殓时在亡儿的胳膊上做了一个暗记,祝他"下世再来"。果然不久又得了个晚年子,就是百里的父亲学烺。学烺生下来后,不但相貌像亡儿,连声音、动作无一样不像,这是血统上当然有的事,但是光煦却认为明月再投怀抱,比普通人爱怜少子之情有过而无不及。

人类没有永恒的爱憎心。学烺从小患有软骨病,右臂不能舒卷自如,父亲的爱便由沸点降到零度。学烺在一家人的歧视之下,一度忿而出走,想到庙里当和尚,走到半路上被一位父执劝了回来。那位先生以行医为业,就把学烺带回家授以岐黄之术,后来把女儿嫁给了他。从此学烺往返于海宁、海盐之间,靠着行医维持小家庭的生计。

学烺染疫谢世时,百里才只十三岁。他的母亲是个知书识字的女人。根据科举时代的一般心理,都以读书做官为扬名显亲的阶梯,所以一灯荧荧之下,机杼声与书声相应和,是百里童年生活的写照图。本来有天才的人不一定就是好学的人,百里是大家庭中的不幸者,童年的一部辛酸史却养成了他坚忍耐劳和好学不倦的终身习惯,却未尝不是不幸中之大幸。

儿童没有一个不爱听故事的,百里自非例外。太夫人课余向他讲述《封神榜》、《西游记》,他感到浓厚的兴趣,他的记忆力和模仿性都很强,得闲溜到镇上小茶馆里,出人不意地站在饮茶的方桌子上,滔滔不绝地向茶客们讲述姜子牙登台点将、孙行者大闹天宫的故事。他俨然一个"脸上都有戏"的大名伶,讲到情节紧张处,倏地小圆眼儿一瞪,小辫子一抖,把茶客们都逗得笑了起来。他后来长于演说未尝不是小时候训练成功的。

召集里弄中儿童,编为两队人马,演习行军和战斗,是他的课余游戏之一。他俨然是个发号施令的大将。常常因战斗行为撞伤了某家儿童,那家儿童的家长跑出来问罪,全军便哗然溃散,而"大将"亦悄然不知去向。

十八岁的那年,他考中了秀才。做秀才就有坐蒙馆的资格,他无力继续应考,便在距镇五里的伊桥镇孙家做了塾师。他有一个族人在桐乡也做着面壁称尊的猢狲王。他因事往访,刚巧那家办丧事,族人忙得不能抽身,他在书房里候得实在太无聊,信手翻看案头的书消遣,无意中翻得一纸桐乡县令的观风卷。原来清朝习惯,新官到任后出题目考试当地的士人藉以物色人才,名曰"观风卷"。那位桐乡新县令方雨亭便是后来的民党健将方声涛的父亲。百里把题目抄下来,带回伊桥镇,写好文章如期缴卷。

这篇文章引起了方县令大大的称赏,考取超等及时名。方要面见这位才气纵横的神童,派员调查了他的地址,请他到桐城相见。在那官权极重的时代,一个县令的地位,老百姓看起来竟像一尊活佛一样,这件事马上轰动了硖石和伊桥两镇,引为无上光荣。

方和百里一接谈,才知道他做教书匠的动机是为贫。方的头脑很新,不主张循着科举的途径取功名,而以"天才不可埋没,应求实学以成国器"勉励百里,这样的话当然是百里所愿接受的。方正准备进省接洽公务,就把百里带了去,介绍他进求是书院,一切费用由他负担。

说起来很奇怪,浙江为人文荟萃之区,而清朝末年,浙江文化之启迪与民族意识之发展,却是几个福建人推动的,这几个都是当时极著政声的好官,如杭州知府林迪臣、海宁知州林孝恂(林宗孟之父)、桐乡县令方雨亭等。求是创立于丁酉年(光绪二十三年),创办人就是提倡新学的林太守。林在杭州一共办了三个新学堂:(一)求是相当于大学或高中程度;(二)养正书塾等于初中或高小;(三)蚕桑职业学堂,聘有日人为教师。这三个学堂的分子,由林选拔出来,资送日本留学。

凡是这三校的学生,人人必读《求己录》一书,这部书是林自己编撰的,书中搜集中国自古以来的恕道精神故事,劝学生明于责己,修身而及于家国。方与林为同乡好友。方的政绩最为人津津称道的,就是审案不须跪。他的县衙门里用了个不识字的裁缝做号房,他以为不识字的人是不会舞弊的。

谁都知道,甲午战败是中国人心转向的一大关键。此后人人都知道变法图强为不可缓,连巽懦无能的光绪帝,虽格于母后的淫威,也居然春霆乍震,破格登用新政人才了,这是维新派炙手可热的一个时期。但由于光绪求治的心太切,新人物的政治经验不足,刹那间便有戊戌政变的惨剧发生,这一幕给中国人民的刺激更深,种下了清室覆亡的远因。从表面看起来,维新运动是被西太后压下了,可是它的潜势力自朝而野,自海内而海外,其活动范围比前更为广大,造成了烈火燎原的新局势。

求是书院承新学之余绪,林、方诸人也就是戊戌新政的孤臣孽子。今天看起来也许对新政运动无好评,但时代的巨轮是向前推进着的,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背景,那个时代他们自不失为忧时伤国的有心人。政变后清廷视新学为洪水猛兽,办新学的人都是他们心目中的乱臣贼子,所以求是存书院之名,而不敢公然称学堂。

百里入院在庚子年(光绪二十六年,即1900年)秋天,是个二十岁不足血气方刚的少年。当丧权辱国的苦闷时代,统治层不但不知有所警惕,反而贿赂公行,秕政百出,只求个人的逸乐,罔顾国家的安危,驯至开倒车励行复古运动,遂如止沸扬汤,激发了澎湃一时的民族潮。此后人心厌谈改革,认为非以大刀阔斧的手段铲除那个腐恶机构,中国不会有起死回生的转机。换言之,人民已由憧憬新政而趋向革命,清廷的种种措施,不啻自掘坟墓,为千古统治层没落的一个公例。

求是的监院一职就等于现在校长的地位。前任监院陆懋勋字勉斋,戊戌年点了翰林,该职由陈仲恕补充,这人就是百里早年的恩师陈老先生。庚子年陆又回到杭州来,仍然想主持求是的事,而翰林公照例不能由知府派委,林太守乃在监院之上特设聘任总理一席安插他,这也是中国人因人设事的老作风。此后监院担任教务、文书、斋务等项,像现在各校的教务长兼秘书一样。

求是分内外两院,中英文俱佳者录入内院,共有学生三十余人。百里曾习法文,对英文为门外汉,被收入外院,外院共有学生一百余人。入院后及时试题为"殷书顽民颂",百里仿离骚体行文,第二试题"汉晋士风不同说",两试皆列冠军。此后百里文名大噪,有"硖石才子"之称。

求是每月收学费二元,膳费二元四角。方县令一共保送了好几名学生,一切费用都由他捐廉供给,百里是他最得意的一名。他不久由桐乡调任丽水,每次进省必到求是来,带书籍和钱供给百里。他一再游扬百里之名于林太守,所以林也知道求是有这样一个头角峥嵘的好人才。

人才和奴才所走的路线不同:奴才忠于个姓而不知人间有羞愧事,其对象为富贵利达;人才则具有崇高的人格和正义感,忠于国家及民族,所以统治层往往视之为思想不良分子,防范他惟恐不力。那时求是学生有不少偷阅禁书《东华录》及维新派刊物《新民丛报》的,他们对维新与革命两大阵线还没有深刻的认识,只觉得抨击时政的文字最合他们的胃口,他们暗中组织励志社,秘密开会演说,而百里就是危险分子之一人。

24小时陈召见百里于私室,低声告诫他:"你对政治的不平是应该的,也是必要的,但不可落痕迹,最忌形诸笔墨。"

那时候杭州有崇文、敷文、紫阳、东城四座书院。百里课余应考东城,阅卷者为仁和、钱塘两县知县(今合并为杭县),陪阅者有杭州府幕高啸桐(高梦旦之兄)、林琴南诸名士。(政变后恢复八股文,而高、林都是痛恨八股的。)百里五试皆列及时,六桥三笠之间,无人不知道有硖石才子蒋方震这个人了。

求是总理陆勉斋点了翰林,而翰林公是最考究书法的。他命学生习楷书,每月至少交卷一次,由他亲自评定甲乙。百里最反对命学生做写字匠,他抄了一份求是章程,特意把"是"字都错写作"字"字,用以刺讽学校当局不求"是"而求"字",这两字东南人读起来,音同而字不同。同学们看了都哗然大笑起来。陆总理格于众议,不得已停止习字一课,但他把这个侵犯他尊严的顽皮学生恨入骨髓。

庚子年(1900年)冬天,也就是百里入求是的几个月以后,汉口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血案。先烈唐才常运动革命,不幸事机败露,为张之洞所杀。那次运动牵涉范围颇广,很多留日学生回国来秘密参加,求是学生中亦有与之通声气的,天天伫望革命成功的好消息,不料霹雳一声,唐就义的凶耗传出来,学生中有不少为之饮泣的。百里做了一首悼唐的诗,被总理陆先生发觉。陆本来就是个不同情革命的顽固分子,况与百里有宿嫌,便想借题除他的名。监院陈先生与之力争:"依本院章程,成绩最劣的才受除名处分,而这个学生的成绩是的。此诗为课外感时之作,算不了一回大事,不必小题大做。"

陆陈本有郎舅之亲,为着这问题几乎闹翻了脸。陈毕竟拗不过,而且拗得过也怕将来另起风波,更于百里不利,便把这件事暗中报告林太守:"这学生在求是不能再住下去了,不如派他到日本去吧。"

后来有若干论者论百里终身不遇,我以为是不对的。不错,他一生充满着热力和活力,前者为感情之母,后者则为智慧之源,而两者都出于自发性。但一个有天才的人如果一辈子不碰见掘发他的人,也许会湮没无闻。世间热情的掘发家很少,而百里早年的求学时期就一连碰见了三个:一为爱才如命的方县令;二为以培养人才为己任的林太守;三为爱护人才无所不至的陈监院。百里学成问世后,一辈子未揽过大权,未做过什么督军、省长或什么部长、主席,这或者又是人们悲其不遇的原因。我以为一个人的遇合当视其学业之成就及其影响以为衡,百里虽未做大官,却以此躲过了人事、应酬、造孽、扮鬼脸的种种动作,得以潜心研讨学问、培植人才,迄今为世所重,怎能说他不遇呢?

以上所述是百里童年生活及求是学生时代的一个阶段。我会过陈、钱两先生后,又承百里的侄儿慰堂先生寄给我一纸年表如下文:

光绪八年(壬午)九月初二日寅时公生。公祖光煦字生沐,博学富收藏,刻有《别下斋丛书》,名重海内。父学烺字泽久,候选国子监典籍,著有《泄怀集》二卷。世居海宁硖石镇。洪杨之役,庐毁书亡。生沐公谢世,诸父分就故基焚余老屋拮据自立,泽久公独出门从师习医以自活,转徙平湖、海盐间,岁或一返里,省视兄弟姊妹。光绪七年杨太夫人来归,逾年生公。光绪九年(癸未)公二岁。父行医海盐城,赁屋天宁寺旁,公随焉。公生而歧嶷,貌白皙,目炯炯有神。四岁(十一年乙酉)太夫人授以方字。翌年(十二年丙戌五岁)授唐诗及四子书,琅琅成诵,越宿不忘,颖悟迥异常儿。十三年(丁亥)六岁。太夫人喜阅稗官野史,暇辄为之讲解,公喜,辄以书中人自命,嬉戏模仿之。十五年(己丑)八岁。公家贫,硖石人张冷生延师课其子,公伴之读。是年世谊查芸孙先生过盐见访,惊为神童,许以次女妻之。公九岁(十六年庚寅)已毕四子书,开始读经,能作三四字对句。十七年(辛卯)十岁,毕诗经、尚书,能作应制诗及制艺之起讲。十八年(壬辰)十一岁。父命返里就读于同族家塾,塾师倪勤叔深喜之。十九年(癸巳)十二岁。读左传、礼记、周易,所作应制诗文渐臻完璧,随倪师习灵飞经,婉秀有致。二十年(甲午)十三岁。闻中日之战,刺激甚深,其一生国防思想及弃文习武之动机肇于是。岁暮父病没海盐寓次,公先期归侍汤药,衔哀扶榇归籍。时家贫甚,家难国忧椎心泣血,公奉母归居故里,仍就倪师读而刻苦有加焉。二十一年(乙未)十四岁。母病,数延医投药罔效,慕古人割股疗亲事,阴刲左臂肉煎汤进,母病良已。公裹创不慎,日就溃腐,犹隐忍侍疾,兼役汲水量米,母疑焉,逼使前,强把臂启视,则脓血渍败絮几透,始惊痛,抱公而哭,公亦哭。急为延医乃愈。二十二年(丙申)十五岁。公耻于甲午之役,于读书外留心国事,阅《普天忠愤》集,常中夜呜呜,矢为国自效。二十三年(丁酉)十六岁。读五经毕,文采斐然,里中耆宿多重之。二十四年(戊戌)十七岁。春应童子试,历州府院八考,名均列前茅,夏补郡学生员。闻康、梁法自强之说,心焉向往,乃搜求新出书报,昼夜观摩,废寝忘食。秋赴沪人新创之经济学堂,研究法文、算术及中外史地等书。不三月北京政变,学堂奉令停办,公废然返,是为公所受之第二次打击,其民族意识孕育于是时。二十五年(己亥)十八岁,春赴伊桥镇应聘为孙氏塾师。其家有经世文编,因于课余泛览之,并应附邻各县镇书院月课。清明扫墓,便道访同族塾师,见案头有新任桐乡县知县方雨亭观风题一纸,计列三十,文体虽仍为制艺、诗赋、策问、论说等项,而题意革新,均关实学,非博通载籍洞悉时事者不能措一词,限期一月缴卷。公录之返塾,如期脱稿,总计数十万言,托友寄缴。及冬揭晓,取超等及时。再托友将卷领出,见全卷圈点甚密,朱墨淋漓,上有眉批数十条,卷尾总批百余字,其结论则曰:"此真我中国之宝也!"按书院校士恒例,计分三等:超等十名,特等二十名,余为一等,其奖金及膏火制钱定额较高为三千文,低为三百文。此次方令破例特定超等只公一名,给奖金及膏火银币三十元,并派员访公,促其赴桐乡相见,盖不惟重其文,且尤重其才,忧国伤时,旨趣相合也。此为公生平所得之第二次机会。二十六年十九岁(庚子)。春棹小舟赴桐乡,衣冠投刺,阍人传语去衣冠,以便衣入,方令降阶相近,笑貌温存,坚留午膳。席间纵谈天下事,公指陈得失,方大器重之,即谕以辞塾师,速入杭州知府林迪臣所办求是书院读书。课余再应林公所创之东城书院月试,比揭晓,又列冠军,凡五试不易。公名洋溢杭城,推为不世之才,志士争与结契。入秋,林方更分廉俸促公东渡求学,公遂别母行。

百里出求是后,求是还闹了一次大风潮,几乎引起了严重的文字狱。原来作文有"自拟题"的一种,一次学生拟"罪辫文"一题,文中有关"国朝"、"皇清"之处一律改用"贼清",被旗籍学生举发,杭州驻防旗营以兵围院,将加以"大逆不道"的罪名。后由陈监院奔走呼号,才决定增收旗籍学生十名藉以监视全体学生,才把兵撤退了。这就是陈告诫百里"救国不可托空谈而召实祸"的用意,老成人的用意是很深远的。

陈在求是的下落也值得一提:求是更名浙江大学时,抚台聘桐乡劳乃宣为总理,陈为监督。陈以学生仅有高中程度,反对改大学,与劳的意见不合,乃出任杭州中学校长,就是林太守所办的养正书塾所改的。

百里出洋的时候,国人负笈海外的风气尚未大开,以一个穷书生,家中仅有老母,投身到举目无亲的异乡,在族人看起来是不应该的,所以非议之声四起。幸亏太夫人勉其行,才遂了他乘风破浪的远志。

媒体评论

陶菊隐担当得起"目光如炬的史学家"的称号。

——雷颐

他的作品,有浓烈的现场感,这种现场感,借先生生动的文笔,对每个读它的人,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力。

——张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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