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从战争到欢悦

刘易斯经历了一场很好的战争。在很多方面，它是刘易斯生活中最幸福和最有成效的阶段。在这些年中，迹象文学社是最活跃和相互鼓舞的阶段，在这段时期，刘易斯的奇幻小说写作生涯开始腾飞。然而，如果考虑他整个生命的弧线，我们要弄清楚，从战争爆发到1950年的 10年间，刘易斯的生活可以地被划分为两半——一半是快乐的时光，另一半是乏味的时光。战争对刘易斯而言是新鲜的，但随之而来的是沮丧和羞愧。

虽然英国在1939年9月3日对德宣战是令人不安的，但是刘易斯认为，这是一种必要的恶。他的哲学是务实的：他认为，伤害他人是错误的，和平生活是正确的。但是，他也相信，人们有必要为了更大的利益而努力，这是一种道德责任。因此，如果一场战争意味着伤害很多人，但会有更多的人被从暴政中解放出来，他们的生命可以得救或过得更好，那么，战争就是正当的。刘易斯认为，希特勒是邪恶力量的代表，他会给很多人带来伤害，因此，他必须被阻止，即使这种阻止可能需要失去很多无辜的生命。

很快，刘易斯开始害怕他会被征兵，因为在1939年时，英国政府设定的征兵年龄范围是从18岁到41岁，他恰好在适龄阶段。但是，他并不面临真正被征兵的危险，因为他只在及时次世界大战期间当过士兵，所以他并没有特别的参战经验；此外，还有一点让他非常不适合入伍——他严重超重。然而，沃伦 刘易斯曾经是一个多年的职业军人，虽然他在1932年12月就退伍了，但是当战争开始的时候，他被召回军队继续服务。

在战争的及时年，沃伦最初被分配到约克郡的卡特里克，然后在法国北部待了6个月，在那里，他被暂时提拔到了少校军衔，直至他被命令从敦刻尔克撤回英格兰。在整场战争中，他一直处于待命采取行动状态，而从未真正上过战场作战。这是非常有运气的事情，因为在1940年的时候他45岁，身材甚至比他的弟弟更糟。

对于回去参军一事，沃伦是非常不开心的，他从来没有谈过他在法国的经历，也没有在日记中记录此事。结果，关于他生命的这个时期的大部分内容是不清楚的。我们只知道，因为酗酒的问题，大部分时间他在军队医院中进进出出。他至少超重三英石。相较而言，杰克在战争期间试图使自己有用，同时身体没受多少苦。沃伦是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校的毕业生，被期望表现出一种适合高级军官的行为方式，要管理好自己和他的同伴。

杰克确实要关心他的哥哥，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很清楚沃伦的弱点和脆弱性。在和平时期，沃伦就经常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而在法国，他还要面临更多的外部危险。在杰克看来，沃伦真的不适合这份工作。

对于他自己而言，杰克想要参与战争，但好不要太受身体之苦。他对军方提出的及时个方式是帮助训练军校学生，但是被拒绝了，因为他的军事经验有限，身体素质又很差。不久之后，军方给他提供了一个在信息部服役的职位，但他拒绝了，因为这份工作涉及写作宣传资料，而他认为宣传资料通常都是谎言。从道义上考量，这是他不能做的事情，所以，像很多其他中年学者一样，包括托尔金也是如此，他自愿服务于牛津地方志愿兵团。

有一段时间，当英伦半岛处于可能被入侵的危险中时，地方志愿兵也被赋予了重要的任务——警惕间谍或参加更高级的军事组织。至少有一段时间，刘易斯喜欢在此事中发挥他的作用。他需要与该营的其他三名成员一起，每周24小时，在早上1：30到5：30，在牛津的一个预先指定的地区内巡逻。通常是在迹象文学社的聚会结束后，他的朋友们都回家睡觉了，他会扛上步枪，拿上一些晚上早些时候做的三明治，在指定区域内搜寻可疑的东西，工作期间，他会抽支烟，并和同伴聊聊。

尽管听起来很无聊，也走得颇累，但是在刚开始，这份工作对刘易斯而言是相当有启迪性的。他喜欢早晨，喜欢寂静和停电期间的漆黑一片。他觉得在地方志愿兵团遇到的其他人都很聪明和聊得来，但他也很喜欢静静地坐在那里，抽香烟或看日出。正是在这些漫长的孤寂中，没有什么可以打断他的思路，他写出很多短篇，它们出现在《地狱来鸿》之中。该书的背景是战争期间的英格兰，人物就是那些日常的空袭警卫者。

刘易斯很快意识到，战争将改变很多事情，他也很快地改变，以接受这种变化。在战争开始两个星期不到时，他写信给他在贝尔法斯特的朋友亚瑟 格里夫斯说：“对我个人而言，战争到来的还真是时候：我刚刚开始我的职业生涯，很成功，甚至有些自满。”然而这种说法似乎很奇怪，因为，在我们看来，在1939年时，刘易斯并不是成功的。当然，他是一位的教师和学者，但是作为一名作家，他还没有真正做出成绩来。诚然，他已经出版了他的及时部科幻小说《沉寂的星球》，但这本书只得到了中等的好评。在当时，《地狱来鸿》和兰塞姆三部曲中的其他两本书以及最重要的《纳尼亚传奇》都还没写就。那个时候，刘易斯的生活要靠自己作为学者的那点微薄的薪水支撑，他几乎没有多少写作收入。

但也许他说的是有道理的。1939年，生活中，在大多数的方面他感到恬静、舒适。他有一小撮朋友，他住在一个大房子(基本付完了房款)里，他已经形成了一个安全的行为程式，他喜欢宗教信念的慰藉和奉献。在这样舒适的平台中，若是换了另一个人，可能很容易就让自己成为成功作家所需的热情和精力消沉了。

但是，从写作的创造力和作者的职业生涯角度看，刘易斯没有做任何此类事情，这就是说他享受了一场良好的战争的原因。他在此期间所写的内容，无论是小说还是非小说，都很适合当时那个时代。这意味着，他已经发展出一种风格，沉浸在他的宗教情感之中，这些都与刚刚发生在当代读者身上的情况奏出的和弦。其效果是，他不仅是一位卓有成效的学术型作家和相对不成功的小说家，而且他还成了大西洋两岸都认可和赞赏的评论员。

这种成功的关键是《地狱来鸿》。当他开始在《卫报》发表信件短篇不久后，一位有影响力的英国广播电台成员，宗教广播节目的负责人——詹姆斯 韦尔奇写信给刘易斯，问他是否有兴趣在无线电广播中试一试。

1941年8月6日，星期三，杰克在英国广播电台做首次实况广播，非常受欢迎。根据《无线电时报》中刊登出来的记录，这次谈话的主题是“正确还是错误：生命意义的线索”。广播立即吸引了 100多万听众的关注，他们喜欢刘易斯温暖而轻微带有重音的声音。接下来的一周以及整整一个月里，每个星期三，他都做了广播节目。从英国广播电台收到的数千封信可以看出反响之巨大、听众之广泛。事实上，在及时次广播后，刘易斯就收到了很多信件，他不可能回复每一封，所以英国广播电台的人建议他在第二次谈话时，可以花一些时间来回答他的忠实听众所提出的很多问题。然而，糟糕的是，这样做的后果是，在这次广播之后，他收到了更多的信件。

刘易斯谈话取得巨大成功的原因是他实事求是和直截了当的讲话风格。他没有一点自命不凡，而是用一种容易懂的方式讨论一件复杂的事情。无论是否认同，基督徒和非信徒都接受他说话的方式。他讲起话来令人信服而且听着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