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丽丝·瓦安轻蔑地哼了一声。她是个高大丰满，脸色红润的女人，鼻息潮湿而响亮。"星辰泊地是知名企业，"她说，"除此之外，救援法——""——根本没有意义，"内维斯说，"山迪洛有一套法规，克莱勒诺马斯有另一套，玛雅那儿有第三套，随便哪套都没有半点儿作用。而且如果真的采用山迪法，我们只能得到寻获物的四分之一——如果真能找到点什么的话。假使那灾星真像莱昂想的那样，假使那玩意儿真的管用，那不管是谁控制了它，都能在本星域获得无可匹敌的军事优势。我向你保障，星辰泊地和其他星际公司都跟我一样贪婪无情，而且他们规模够大，势力够强，就连行星政府都不得不防着他们。让我提醒你，以防你忘记：我们只有四个人，算上那个雇工也才五个，"他朝对他露齿冷笑的瑞卡·晓星点点头。"一艘大船上光做点心的厨子就超过五个。就算是小号邮船，船员的人数也比我们占优。

万一他们发现我们弄到了什么，你觉得他们就不会据为已有吗？""他们敢使诈，我就去告他们。"肥胖的人类学家道。她的话音里透出些许气恼。她抓起一颗冰淇淋球。

凯杰·内维斯哈哈大笑。"向什么法庭告？在哪个星球告？况且我们得先活命才行！妈的，你真是个蠢得要死的丑婆娘。"杰弗里·莱昂不安地听着这场争吵。"好了，好了，"他终于插嘴，"脏话就免了吧，内维斯，别这样。说到底，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莱昂个子矮小，身材方方正正，穿着军用变色夹克，上面装饰着几条在那些早已被遗忘的战争中获得的勋带。他的衣物在这家小餐馆的昏暗灯光中变成了尘灰色，与铁铲似的胡须相得益彰，而他宽阔光秃的前额现出汗水的微光。凯杰·内维斯让他神经紧张，毕竟，这人名声在外。莱昂环顾四周，寻求其他人的支持。

赛丽丝·瓦安板起脸，盯着眼前的空盘子，仿佛她的目光能变出又一盘冰淇淋球。瑞卡·晓星——也就是内维斯说的"雇工"——把身体靠向椅背，亮绿色眼眸里带着讽刺的笑意。在淡褐色运动服和银色铁网背心之下，她高大结实的身体似乎很放松，几乎显得有些慵懒。她才不关心雇主们会不会没日没夜地争论下去呢。

"人身攻击毫无益处，"阿尼塔斯说。很难说清电子人在想什么：他的脸是锃亮的金属，肌肉是半透明塑料，看不出表情。他右手上闪耀的蓝钢手指和左手咖啡色的肉质手指互相交扣，两只闪闪发光的银铁眼球在黑色塑胶眼窝里平稳地转动，打量着内维斯。"凯杰.内维斯的论点很正确。他在这些领域很有经验，我们可没有。如果我们不听他的劝告，那让他参与这件事又有什么用呢？""啊，正是如此，"杰弗里·莱昂赞同，"那么你有何高见，内维斯？如果我们非得避开星际公司，那该怎么到灾星上去？""我们需要飞船。"赛丽丝·瓦安大声陈述着这显而易见的事实。

凯杰`内维斯笑了。"星际公司可没垄断所有飞船。这就是我建议我们在这里，而不是去莱昂的办公室碰头的原因。这鬼地方离港口不远。我敢肯定，我们需要的人就在这儿。"杰弗里`莱昂显出犹豫的神色。"你是说自由贸易人？他们之中某些人的名声，呃，不太体面，不是么？""就像我。"内维斯提醒他。

"可是……我听说他们不仅走私，有些甚至是太空海盗。该冒这种风险吗，内维斯？""我们不该冒任何风险，"凯杰·内维斯说，"而且不会有风险。关键在于你认不认识合适的人选。

我认识很多人，合适的人。不合适的人。"他朝某个方向微微颔首。"好了，瞧瞧后头那个戴黑色珠宝的黑女人。那是杰莎麦恩·凯吉，自由冒险号的女主人。毫无疑问，她会把船租给我们。以相当合理的价格。"赛丽丝`瓦安伸长脖子打量四周。"就是她了？我希望她的船装了重力格栅。失重让我犯恶心。"P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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