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皇叔,皇帝他叔。
曾经有闲人纵观本朝局势,归结出朝廷三大毒瘤。
王勤巨贪,国库不满。
云棠徇私结党,吏政不廉。
然怀王弄权,为百毒之首,使皇位不安。
这个百毒之首,弄权大恶,毒瘤中的一颗,说的就是小王我,怀王承浚。
对这种说法,我只能讲本王很无奈。
其实我一直很本分,很忠心,既无包揽大权之意,更无觊觎皇位之心。本朝之中,我敢说没有比我更忠的忠臣。
但悲哀的是,我是忠臣这件事情全天下没几个人相信。
大风刮过经典古言力作《皇叔》惊艳上市!
揭露景氏皇家秘辛,展现阴谋阳谋
内含超值番外:《画柳》《鬼皇帝》《酸汤面》
大风刮过,网络大神级作家,台湾架空、鲜鲜文化已累计出版13本畅销书。《皇叔》在台湾一经出版,多次加印。她笔力出众,行文如流水,擅长冷幽默。她写的故事,总是越到结尾处,越见震撼与真实。
内地版《皇叔》单行本新增加了番外《酸汤面》,讲述了叔和皇帝、柳相很早就有的不为人知的交集。
《皇叔》是大风刮过经典之作,是许多大神作家极力追捧的热文。塑造了许多鲜明的人物形象——淡泊心性、游戏人间的皇叔;表面玩世不恭、内心心事重重的云毓;清风明月般、却情深意重的柳相;居于上位,腹黑别扭、却渴望温情的皇帝……
她之前出版的《龙缘》《如意蛋》上市仅半个月,就被评为“终身五星书”,并一举登上图书五星榜、7天榜、24小时榜、新书热卖榜,也成为豆瓣读书大受关注图书之一。
大风刮过,网络大神级作家,在台湾地区已出版十几本作品,凭借《如意蛋》《桃花债》《又一春》《皇叔》等作品奠定了在网络及台湾地区出版市场的地位。
于2010年转战杂志、图书出版市场,作品曾在《飞霞 公主志》《看小说》等杂志连载,成功塑造了不少被命运作弄、让人唏嘘不已的经典小说人物。她笔力出众,文风大气,人物感情细腻,故事笑中有泪,深受读者喜爱。她写的故事,总是越到结尾处,越见震撼与真实。
简体字版已出版作品:《皇家二掌柜》《张公案》《江山多少年》《皇叔》《如意蛋》《龙缘》《潘神的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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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时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番外一画柳
番外二鬼皇帝
番外三酸汤面
及时章
我是个皇叔,皇帝他叔。
不过我并非亲叔,中间隔了一层,我爹与今上的祖父明宗同光帝是亲兄弟,我只算是皇上的堂表叔。
但先帝的兄弟们早就薨光了,我这个堂表叔便成了比亲叔还亲的叔。
上面那句最肉麻的话不是我说的。
说这句话的人,是太后。
太后头一次说这句话的时候皇上还没有登基,先帝刚驾崩,她穿着一身孝服通红着两个眼泡儿向我说,她说承浚你虽是先帝的堂弟,但我心里一直拿你当亲小叔来待,你是启赭最亲的叔父,比亲叔还亲。
当时正沉痛悼念着先帝的我生生被她这句话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果然她底下一句话立刻就跟上了:“今后启赭还要靠承浚你多帮着他,我先在这里拜托你了。”
事后我娘有一句话总结得极精妙,她说:“围着皇位打圈的人在用着你的时候和你比什么都亲,用不着时就巴不得你死了。”
等到皇上亲政,皇位稳得跟铁汁子浇成的一样的时候,我在皇宫里进进出出,偶尔见到太后,她瞧着我的眼神,实在很有点恨不得我早些去侍候先帝的意思。
似乎当年,先帝与他身边的人也是这么瞧我爹的,他这么心里捏着盼望了许多年,终于顺利盼到了我爹入土,我觉得他驾崩时应该能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可惜这代的不幸传到了那代,他的老婆和他儿子要继承他的老路,继续惦记着我。
直到我也进了棺材,此事才算完罢。
曾经有闲人纵观本朝局势,归结出朝廷三大毒瘤。
王勤巨贪,国库不满。
云棠徇私结党,吏政不廉。
然怀王弄权,为百毒之首,使皇位不安。
这个百毒之首,弄权大恶,毒瘤中较大的一颗,说的就是小王我,怀王承浚。
对这种说法,我只能讲本王很无奈。
其实我一直很本分,很忠心,既无包揽大权之意,更无觊觎皇位之心。本朝之中,我敢说没有比我更忠的忠臣。
但,悲哀的是,我是忠臣这件事情全天下没几个人相信。
不过我这个人一向很讲道理。我论理儿说一句,旁人之所以会这么以为,较大的过错还是在我爹身上。
我记得我小的时候,我娘时常和我说,你爹是我平生见过的较大的一个傻瓜,然后她便会摸着我的头顶道,你将来千万别像他。
我爹在外人眼中从来跟傻字沾不上边。他十五岁就上了沙场,十七岁做主帅,一生中大半的日子是在马背上过的,只寥寥败过数次。
但在我娘和后来懂事了的我的眼中,我爹的确很缺心眼。
他是同光帝最小的弟弟,他时常热泪盈眶地回忆起同光帝如何在他小时候照顾他,关爱他,手把手教他读书认字,睡觉时帮他盖过被,天冷时替他加过衣……于是他愿肝脑涂地,报效皇兄的恩情。
但同光帝体弱,驾崩得早,我爹没来得及报效他几天。我爹在痛哭流涕悲痛欲绝之后,决心将报效之意转移延续到同光帝的儿子——今上之父先帝应昌帝身上。
只要边关有异动,他立刻主动请缨前往。上朝议政时,有他觉得对朝廷对社稷有帮助的地方,他必然滔滔陈词,时常既慷慨又激昂。忠言往往逆耳,他以为他是一片忠心,但看在皇帝眼里,这就是功高蔑主,这就叫恃权而骄。
我娘曾经劝过他,但他不听,他觉得这是妇人之见,他的一片天地可鉴日月可昭的赤胆忠心,他的皇帝亲侄儿如何能觉不到。
我娘无奈,只能看着他傻冒到底。
我爹过世后,他的兵权立刻就让了出来,被朝中的几位重臣平分,我也只袭了他的王衔,并没有在朝中的要部担个什么官职。今上除我之外,还有几位堂表皇叔,也各自有王衔,哪个都比我们怀王府权力大,但不知为何,那些外人们总觉得,我们怀王府一定手握着一股秘密的势力,足以推翻朝廷。
当年,先帝刚驾崩时,太后和我说了那番肉麻话,我嘴里只能空答应着,哪知道就在当天晚上,我的几位老堂兄与朝廷的几个重臣开了个小会,将我也捎带了进去。其时还是丞相的太傅云棠道:“国不可一日无君,但自圣上驾崩,龙椅已虚两日,太子启赭尚年幼,各位王爷与在座诸公以为如何?”
问到我时,我就说了两句实在话:“太子继位,天经地义。且说句不敬的话,启赭殿下从出生起我就看着他长大的,他从小就聪明伶俐,宽厚仁爱,如今虽还年幼,长大后一定会是一代明君。”说实话时顺便再拍拍未来皇上的马屁,我觉得这对将来的日子应该有点好处。
到第二日,启赭便继位做了皇帝,当天晚上,太后就让人传我进宫,在御书房里,太后屏退左右,拉着皇上的手道:“皇上,你已为帝,万万不可忘记怀王皇叔的功劳,从今往后,朝政上,怀王皇叔也一定会多帮着皇上的。”
太后的目光饱含着深意,我想解释她一定误会了啥,却解释不得。
人就是这样,你越向他表示你没有时,他越以为你有。
怀王府的秘密势力在他人尤其是太后的幻想中24小时比24小时壮大。
我便荣幸地做着本朝及时大权臣,天下人心目中的大奸王,直到今天。
今天是四月初二。
月份是双数,日子也是双数,是个好日子,宜上梁、嫁娶、沐浴、出行。
我在前厅坐着。
前厅中另有客两人,一是云棠之子云毓,还有一个据说是新近被提拔进御史台的小御史。
云棠作为朝廷三大毒瘤中仅仅比我稍小些的一只瘤,并非浪得虚名。单看他的儿子云毓,不过二十二三的年纪,在朝中已身兼大小三四个官职,御史大夫便是其中之一。这个崭新的小御史,估计年纪比他要大上数岁,却只能对他毕恭毕敬,任凭他拖着前来拜会我。
云毓一本正经地向我道:“贺御史乃极难得之人才,只是尚年少,资历还浅,还望怀王殿下日后多多关照。”
又侧首向规矩得如同一块棺材板子一样的贺小御史笑吟吟道:“怀王殿下,你该知道的,不但是圣上的皇叔,还是皇叔中圣上最亲的一位。”
这话我这么多年来已经听木了,便随着向小御史报以亲切的微笑。
不过是一次极平常的拜会,本当如此。
直到本王的王妃冲进来之前。
我的另一位堂侄,寿王世子启礼曾说我,皇叔你什么都好,就是无论何时遇到何事,总觉得天下所有的理全在你那边,什么都是旁人的错,你冤枉得不行,这个毛病很愁人。
我一直觉得他的话不对,我很冤。我一向时常自省,遇事都是先找自己的错,但实在一般都找不到,这才去别人身上找。
就像此时,我看着王妃她,仍然在反省自己,是否真的做了什么事,让她做出这般惊世骇俗的举动。
我自省片刻,发现没有什么过错。
王妃自从嫁进我怀王府,这么几年来我敬着她,供着她,她要金的,我不给她银的,她要穿绸子,我不让她穿缎子。
我一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二没纳过小。
可是为何——
王妃脊背笔直,昂首挺胸地道:“王爷,我有了!当然不是你的种!”
厅中一片寂寂。
贺御史的脸惊得灰白,云毓哧地一笑。
王妃一侧身,指向前厅往内室去的小门边一个捆成粽子的身影:“我不怕告诉王爷,我肚里的这个孩子,是我和他的!”
贺御史惨淡着脸色,颤抖僵直着起身想走,云毓将他的袖子一压,让他坐下,自己继续笑吟吟地看。
王妃泪流满面地望着我,厉声道:“我今日就是做下了这样的事情!我就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王爷打算拿我怎么办?!”她盯着我,目光如刀,“我要告诉你!将我逼到这个地步的,全是王爷你!是你一步一步,把我逼到今天!我宁愿死,也不能这样忍下去!我拼得一死,也要让你颜面全无!”
她双目赤红,充满了要将我削骨噬肉的恨意:“王爷,你此时,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不敢斥责我,不敢叫人把我拖下去?!!因为你没这个胆!!因为你欠我!!”
我听见吱的一声,似乎是云毓润了一口茶,捧着杯子继续观之,目光中颇为兴致勃勃。
王妃向前一步,狠狠地盯着我:“因为——你怕天下人知道,怀王承浚是个床笫无能的断袖!!”
千古最丢脸事,今日出在我怀王府。
茶杯触着桌面,咯地一响,云毓的声音道:“王妃,我这个外人说句公道话。床笫无能之事,却是你诬陷了。怀王殿下与我等,曾去过不少次花街柳巷,他虽好些男风,但我同旁人还有那些个倌儿姐儿们都能作证,怀王殿下于床笫之事,颇有所成,绝无不擅之说。”
王妃厉声地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这口气接不上那口气。
她伸手指向我:“你知不知道,你毁了我的一辈子,我恨你!不论做人做鬼,我都不会放过你!没错,我今天就是要在外人面前将事情闹大!我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怀王做了乌龟!!”
她再指向小门边的那只粽子,喉咙中咯咯地道:“怎样?王爷,看见我的这个奸夫,你有没有觉得很意外?不知王爷打算如何处置我和他?”
粽子慢慢地抬起头,一双清亮的眼望着我。
我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疼痛牵连得半个头都晕晕沉沉。
我想和王妃说,你错了,造成今日今时的局面,罪魁祸首本不是我。
王妃嫁给我数年,我和她确实从未有过夫妻之实。但,原因却不是我不想,而根本是她不愿。
王妃是本朝有名的忠臣李岄之女,在三只毒瘤污浊朝野的朝廷内,中书令李岄仿佛一根洁白的砥柱,立于滚滚浊流中,深得先帝及如今太后的倚重,最终操劳过度,年方四十六岁即卒在衙门中。
当年本王还风华正年少时,到了娶妻的年岁,太后惟恐我娶了王勤或云棠的女儿,让几大毒瘤连成一气,便亲自做媒,把李岄之女许给我,让李岄好歹牵制一下我这颗大毒瘤。
我挺开心地娶了,李小姐在京城中芳名远播,据说她有沉鱼落雁之容貌,又精通琴棋书画,哪个少年不爱这样的佳人,我还特意托人打听到了她闺名唤作茹茹,喜欢浅黄与胭脂色,爱读白居易的诗。只差亲自去爬李岄家的墙头,用树叶写几行白乐天的小句,抛在她绣楼下的花园中。
但,后来,我就听说,茹茹小姐闻得要嫁给我的消息后,哭得死去活来,绝食以抗,不要嫁给我这个奸王。李岄与其夫人对她晓以大义,劝说了数天之后,茹茹小姐方才决定为了天下苍生,舍弃小我,嫁入我怀王府。
我听到这种事当然心里不是滋味,但想,我堂堂一个王爷,总不至于被嫌弃至此吧,等入门之后,她见到了本王英俊潇洒的模样与忠诚坦荡的实质,说不定从此就回心转意,好好地和我过日子了。
等到洞房花烛夜时,我掀开她的盖头,果然看到了一张国色天香的脸,她眼帘低垂,烛光下,显得格外端庄娴静,但却一丝表情都没有,整张脸冷淡得像碗凉水。
我当她是害羞,携起她的手和她说话,我说从今后你我就是夫妻,你是怀王妃,我景卫邑的娘子,你不用喊我王爷,我的名卫邑或我的字承浚任你喊,或者你唤我邑郎浚郎都可。
我指望着“浚郎”两个字能逗她笑一笑,她的脸却依然像凉水一样,被我握住的手也冰凉,还在微微地抖。
我低头想亲她的唇,她一副慨然就义的模样闭上眼,眼角慢慢渗出泪珠。
我到底停在半路,没亲下去,叹了口气问她:“本王碰碰你,你就这么难受么?”
她一言不发,泪珠在她眼角化成一条线,划过她的脸颊。
我觉得很郁闷,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强人所难的人,也不至于到了枕边缺人的地步,又何必在此强迫良家妇女?
于是我通情达理地道:“既然王妃你不愿意被本王碰,我就不碰了,等到什么时候你觉得可以时,你我再行夫妻之事吧。”
说完我就去了书房,孤灯冷被,过了我的新婚夜。
从那日后,我依然还是把她当我的王妃对待,该有的东西一样都不缺她的,她想要什么,我就给她什么。
偶尔我也问过她,王妃如今可回心转意否?
及时二年时她依然板着一张凉水脸,第三四年时,她总算会哼一声,将头扭开,第五六年她终于可以瞥我一眼,再用银牙咬住唇将头转开。我正觉得有了些进展,说不定哪天她就愿意了时,她今天突然地给我这样了。
王妃,实在很让我搞不清。
更搞不清的是,她现在居然口口声声,把错全推在我身上,说我冷落她,不但说我是断袖,更说我无能。
这难道真的是我的错?
断袖一事暂且按下不表,她不愿理会我,总不能本王便因此做和尚。
那我才真的是有毛病。
正在此时,门边的那只粽子忽然开口道:“王爷,草民与王妃并没有做出那种事!”
厅中顿时又静了一静。
云毓那双雪亮的眼又看看他再看我。
粽子一双清亮的眼睛坦坦荡荡:“草民蒙王爷恩惠,得以借宿在王府,此等悖天逆伦之事,纵使粉身碎骨,也万不会做。”
他闭上双眼:“王爷和王妃可以杀我,处置我,但王妃如此辱我名节,更辱没王爷名声,草民万万不能容忍!”
他的声音不算大,也没有多少起伏,但不知为何,在寂静的厅中,带着一种慷慨陈词的味道。
王妃再厉声一笑,截断他的话尾:“名节?哈哈,你这种人居然口口声声说名节?实在好笑啊好笑!要不要我说给众人听听,王爷把你带回来是做什么的?”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怨毒的讥讽,我终于不得不说话了:“王妃,何重乃是本王惜其才学,聘回的账房,你应该知道。”
王妃道:“王爷,事到如今何必再装模作样?你和你带回来的年轻男人,有干净过么?”
吭,客座上的云毓又笑了一声。
何重涨红了脸:“草民……”
事到如今,本王不得不怒道:“王妃,你还要信口雌黄到几时,本王何时将和我不干净的人带回王府过!”
云毓猛咳一声,放声大笑。那贺小御史脸上万种颜色开花,像是早就木了。
眼看已是一塌糊涂的局面,我长叹一声:“好吧,王妃你也闹了,该让人知道的也都让人知道了,此事暂且到此为止。”喊了护卫上来,把王妃和何重带下去,暂时各自关押进静室中了。
王妃被拖下去时,仍然挣扎不停,口中大声斥骂,被拖走半晌,声音仍绕梁不绝。
云毓转着杯盖道:“今天可是巧了,没想到带着贺御史前来拜会,竟然看到了千载难逢的场面。”
贺小御史呐呐不言,瑟瑟发抖。
云毓笑向他道:“你不用怕,你我看到了不该看的情形,算是开了眼,就算王爷要把今天在场的所有人灭口,还有这么多人,连同我一道和你作伴是不是?”
灭口灭口,谁能灭得了众人的口?
只怕不到半天,本王这个绝世大乌龟的名声全京城人都该知道了。
云毓抿了口茶,又啧了一声:“方才我看,那个叫何重的小书生长得颇清秀,王爷最近的口味越来越素了。”
我嘴中发苦,突然懒得解释。
解释了谁又信?关于我的名声,我的解释一向都没人信。
我虽断袖,但一向只在秦楼楚馆中混,从未染指过良家。这个书生何重两个月前当街卖字饿昏在街头,被本王一时好心收留在府中,顺便让人在账房中给他安排个差事,只当随手积点德了,过了这些日子,我都快把他忘了,谁想王妃居然生出了如此联想。
此事算是我连累了他。
而且我委实不信,他能成了王妃的奸夫,还做了爹。
云毓搁下茶杯,起身道:“王爷,你再不把我和贺御史灭口,我们可是要告辞了。”
我苦笑道:“今日让二位看了笑话,便不远送。”
云毓拱了拱手,带着贺小御史施施然离去,我坐在椅子中,突然有点想让谁此时一棍子把我敲晕了。
仆役丫鬟们都偷偷摸摸用怜悯猜测的眼光看我,王府中年纪最老的内务管事张萧小心翼翼向我道:“王爷,王妃一事……”
我抬指压了压额头:“暂且不要漏出风声,先找个郎中,给王妃诊脉。”
王妃的脉象确实是喜脉,大约已怀上近两个月了。
这娃是谁的都不可能是本王的,两个月,也恰好是何重进王府的天数。
消息传得比我想象得还快,下午,就有内宦传皇上的口谕,召我进宫。
御花园之中翠叶荫荫,鲜花妍妍。我踏上蜿蜒的游廊,廊下御池中的锦鲤被人喂惯了,捕到一丝人影便摇头摆尾地聚拢到一处,一簇乱红,追随在池上的人影后。
游廊尽头,转过两簇花丛、一块奇石,门扇半开的殿阁内,那道明黄的身影正握卷执笔,内宦通报,闻得宣进之声后,我跨进殿内,恭恭敬敬在案前跪下。明黄的衣袖微动,放下手中的笔与书卷:“皇叔来了,快快平身,不必多礼。”
皇上近年已经很少唤我皇叔,一般都称我怀王,或喊我一声承浚,每每再被唤作皇叔时,我总是提心吊胆,因为一准没有好事。
果然,我起身后,便看见我的皇帝堂侄眉梢微皱,龙颜中含着关怀道:“朕方才听说,皇叔的王府中闹了家变?”
我回道:“不至于家变之说,只是一些不堪提的杂事。”
启赭的眉梢舒展,半倚在龙椅上道:“皇叔打算如何处置?”
我的这个王妃,是太后做的媒,皇上主的婚,我要处置王妃,大约应当向这二位报个信儿才对。
我于是道:“这是家丑,臣不想外扬,欲先在府中将此事彻底查明,再想之后的事情。”
启赭拿起面前的一本奏折,翻了一翻:“皇叔既然不想外扬,朕就先让宗正府那边暂时不要插手。朕听说王妃已什么都招了,皇叔还要重新查么?”
我道:“王妃她虽然如此说,事实总还是要查验一下为好,不可凭一面之辞,就冤枉无辜。”
启赭合上奏折:“皇叔说的一面之辞,想来是指王妃的言辞,那无辜,又是谁?”
我道:“王妃与何重,凡与此事有关者,都……应谨慎查证,不可冤枉,臣以为。”
启赭握着奏折道:“哦,原来那另一相关人,叫做何重。”忽然似笑非笑地扬起嘴角,“皇叔下次再往王府中带人,当要谨慎些。”
唉唉,解释不了,便不解释。
我弯腰道:“臣遵旨,日后一定谨慎。”
启赭将手中的奏折丢回案上:“行了,皇叔既然还要彻查,就先回王府去吧。”我恭恭敬敬跪下拜别,方才退出殿外。
游廊上,云毓与另一人正向这边行来,与我在廊中相逢。
云毓笑道:“原来这么快就被皇上知道了。怀王殿下,臣先要撇清,这事不是臣说的。只是臣要多嘴一句,殿下这风流脾气也该改改,女人固然不牢靠,从这回看,男人也不大牢靠。”他笑盈盈向身边一瞥,“柳相,我说得对不对?”
我看了看云毓身边的那人,先苦笑了一声道:“云大夫便不要往小王的疮疤上洒盐了,柳相端方,这等事,自然不便说什么,云大夫何必再拉个人下水?”
云毓虽一向刻薄,却总有分寸,话到这里便住了,再随便说了一两句,就彼此告辞离去。
他身侧的人向我微微躬身:“怀王殿下,先行一步。”
我也颔首回礼:“柳相请行。”
望着那墨蓝色的背影与云毓一道渐渐向另一端去,我心中数种滋味杂陈,却忍不住总想多看那身影一眼。
全天下人都知道,我怀王景承浚是个断袖。
其实一开始我是装的,并非真断。
我那时想,太后与我的皇帝侄儿老惦记着我,实在太辛苦,倘若我有了后代,好的估计,他也只能和我此时的处境差不多。
所以不如让怀王这一支索性就在我这一代止了。我便装作好男风,安一安太后和皇上的心。
谎撒多了,可能连自己都信了,断袖装多了也就稀里糊涂真的断了。
等我发现弄假成真时,这个毛病已改不过来了。
不知何时起,我心里装上了一个人,怎么也抹不去。
暗的地方呆多了,就喜欢亮的。
总是只能吃甜的,就老惦记着咸的。
我想我可能最初就是因为如此才看上了这个人——柳桐倚,字然思。
我是朝廷中较大的毒瘤,他却是本朝自李岄之后较大的忠臣,滚滚浊流中又一根干干净净的砥柱。
朝中也罢,民间也好,他总是众人口中的贤相。我见得他,也只能得他称一句怀王殿下,称他一声柳相而已。
第二章
我在夕阳暮色中迈出御花园的东门,沿路走了没两步,就听见身后有人一叠声地喊:“浚皇叔,浚皇叔……”
我停步回头,便看见我的皇侄之一,玳王启檀疾步过来,到我眼前站定,笑嘻嘻地道:“浚皇叔,在宫里看见你真是太好了,侄儿眼下有件火烧眉毛的事等着浚皇叔救命。”
倘若在平时,我一定先难为难为启檀,让他多喊几声皇叔,方才问他有何事,但今天实在没有那个心情,便直截了当道:“又因为什么缺钱使了?”
启檀咧着嘴搓手道:“浚皇叔一直这么疼侄儿,还不等侄儿开口,就知道要什么了。”朝我跟前凑了凑,伸出指头比了比,“六千两。”
我叹了口气:“启檀,你干脆现在就拿把火,烧了皇叔的怀王府算了。”
玳王这孩子最近迷上了古董字画,收罗藏品无数,败了万贯钱财,偏偏他在古玩上其实是个半吊子。也只有半吊子,才会有如斯的热忱与胆色,敢买敢砸钱。
他自己手上的闲钱败得差不多了,就攀上了他皇叔我,仗着我从小疼他,屡屡涎着脸来借钱,一次比一次借得多,当然我也没指望过他还。
玳王搓着手道:“浚皇叔,真的就六千两,只这六千两,浚皇叔你知道今天我遇到的是什么不?周文王用过的酒盏!那卖主只开八千两银子,有好几个人和我抢哩,再晚些说不定就被旁人抢去了。”
我道:“我记得你前几日刚刚弄到一根商纣王使过的耳挖,貌似是个假货。依皇叔看,你在商周这一块上没运气,还是算了吧。”
我转回身继续向前走,启檀亦步亦趋跟在我身后:“浚皇叔,皇叔,好皇叔,浚叔,这次不同了。我吃过一回亏,还能不长教训么?这次确确实实是真品!再说过几日就是皇兄的寿辰,我想将此物献给皇兄,当做寿礼,浚皇叔你只当成全侄儿这片心!要不,献上的时候我在礼单上写明,这个酒盏算你我一道送的,皇叔你也有份,这样还不成么?”
废话,八千两银子的玩意儿,你皇叔我出了六千两,写礼单时,按理说你的名字要远远写在我后头。
我语重心长地向启檀道:“你如果能将这个毛病改了,从此不再乱收古董字画,圣上一定会欣慰无比,比收十个周文王祭天用的大鼎还开心。”
启檀却
大半夜看完言情小说后,随便打开了《皇叔》,久而久之竟跟着这些画中人此起彼伏,不知不觉也入画境了。看完后辗转难眠,眼睛都略肿了。
——豆瓣读者 空格键
比起《又一春》、《江山多少年》、《桃花债》,《皇叔》多了几分现实的味道。看完《皇叔》,自己从大学到毕业,也经历了些事情,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但是,如果能用那八九分的不如意,换得一两分的幸福,人也该知足了。皇叔的故事,也到此结束了。多谢大风,给我们带来一篇好文。
——晋江读者 lisa
喜欢大风刮过的书 第一次在杂志之家买书,让我觉得买到了盗版。纸的质量非常不满意
兜兜转转尽是阴差阳错,这世上最难的果然是个“信”字,哪怕似比干挖心也不一定换得来百分百的相信。皇叔终归傻,自嘲自贬,可说。正如皇上所言,没有真心信了谁。喜欢柳相。皇叔说他就想有个人把他放在心里,他也把人家放在心里,同吃同睡。喜欢,到最后也就是那个能陪着你真正走下去的人。
皇叔是在网上看的,附身在承浚身上的鬼真是好萌,小皇帝的死有些让人不好受,最后和柳相happy ending还是安慰我的心了(不过没有醉酒那个番外不高兴【泥垢!纯爱文能有出版物就是因为小清新!)
拿到书时还感觉会不会买假了,后来翻开书就知道真实自在其中。为皇叔感动为柳相伤感为皇帝可悲,唯一不喜那云锍,大概是本心作怪吧,有情有暧昧还有那些通透的语言,虽然有虐也有温馨。淡淡的悲伤最后HE。
大风刮过的文风一向都是很平淡中透出轻松,语言直接而又有幽默,又有点小忧伤和小智慧在里面。水墨风的封面太棒,就像对然思的形容像水墨画中仙人一样!
一直以来我的心就和皇叔一样,对柳相情有独钟,柳相在我心中,也正如皇叔一样,是清冷月华下,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他像我们年少时的初恋,或者,说成暗恋更恰当。美好,却永远无法触及,就那么永远的留在心底,偶尔翻出来回味一番感叹一番,却也仅仅是感叹了。
亲!木有海报哇QAQ限量1000,难道我都还不在这个里面咩!!!怨念哇!!!还不如不要用这个海报勾引我!皇叔当时在JJ就追了,介于作者的懒散迟迟不更文,所以木有看完_(:3」∠)_知道出书了,果断入手。好想买又一春嗷嗷嗷嗷嗷!
水墨风的封面太棒,就像对然思的形容像水墨画中仙人一样!但是为什么不能再套上一个书封呢,那样就可以把宣传文字去掉只欣赏画了啊...就是对这一点不满意...喜欢柳桐倚的设定,好像衡文一样。最喜欢叔回忆往事的时候,有很多线索和可以挖掘的内容。番外很赞!
晚上好。第一次看到大风的书是《如意蛋》,这个名字本身就给人魅惑虐情之感,细细阅读发觉是有爱的仙侠文。腹黑男真招我喜欢,bl漫画画风也不错~此后看过《龙缘》《桃花债》。总结出一点,该作者文章总是另辟蹊径,看后令人忍俊不禁。
在晋江看的时候基本就没站对过cp…第一次看的时候叔对柳相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多也是朦朦胧胧的,第二遍还是不清楚,但觉得叔爱的还是那个小皇帝?-(:з X∠)_
虽然一早知道了结局但看的时候还是不免被虐一把。很多人说烂尾,看完,呵,果然,小皇帝死虐哭我。好心疼小皇帝,本来以为酸汤面治愈了我,看了几遍后……更心疼启赭了(つд?)
很喜欢大风的文字。我是不看耽美的,但是大风的文字真的很清丽,所以我看了除《又一春》外大风所有的作品。在记忆坊的微博上看到《皇叔》上市的消息,马上就跑来当当订了。还记得那时当当上没有现货,是预售状态,马上就下单了,心心念着等了小半个月。
故事带来的惊喜一波接一波,当你觉得这样就够了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远远不够,作者不会轻易让你猜出接下来的故事走向,她是个善于讲故事的人,每每都出人意料。待你静下心来捋捋来龙去脉时,便会豁然开朗,为她独具匠心的心思拍案叫绝。
喜欢大风刮过的文风。不过对里面的感情戏不太能理解。顺便说一句,这本书被我的母上大人看到了,母上大人捧着它看了一下午。。(我那个认为耽美是价值观有问题的母上大人啊!)所以说这本书可以推荐给你们的闺蜜之类的作为耽美入门书。
看了这么多年大风的文,从最开始入坑的《桃花债》到后来把能找到的版本基本看全,一直有一种感情上没有大是大非孰对孰错只有喜不喜欢凑不凑巧的感觉,遇到这种事,喜欢谁就是谁,碰上谁谁认栽,简单明了。但是《皇叔》里大风稍微改了改作风,给主角来了个令狐冲小师妹似的的初恋,就是云小毓。然而本着对发自内心的真爱的追求,当年的我慧眼如炬——此人定是炮灰!果不其然,家旺叔和他自己从来没认过的侄儿从头缠绵至尾,然后离别时,二位面都不敢见一个。好吧,不见就不见了,咱们想得开——结果,大风访谈时披露,十多年后,云毓又跑回去看了叔一眼。其实想见初恋情人…
现在真的让人提不起劲来花钱买钱,由于和谐的关系,2014年买的书我可以说百分之85以上都是删节再删节的,很多重要的环节都删了,买的时候评论都说很好很好,真的买到手一看,根本就要扔的。这是言情小说,少了言情,它就根本就不是言情小说了,说难听的,不如两块钱的报纸了。这样禁来禁去,什么都是一刀切,还不如不要出言情小说,个个看报纸得了,报纸还便宜呢。言情小说也可以分级啊,给13岁以上看的就13+,18岁以上就18+,不要什么都是一个标准,这样作者写不出好书,读者看不到好书,没有好书就不会花钱买,不花钱出版社就没钱赚,没钱赚就没钱交税金给社会,一…
这真是我看过相当棒的一个文,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心里堵堵的。总体来说文风还是挺寡淡的,这其中还带着冷幽默,本应该极其轻松的文,看到后面特别想哭。什么都是好的,结局也是好的,可就是莫名其妙的难受。不知道评什么好了,啊……真棒。
看完张公案再来看皇叔,依旧是百转千回的情节,人心叵测,帝王家的人,层层心思掩盖在端严肃穆的面孔之下,真心谁可见,真心又是什么呢?所幸怀王终究挣脱了,和柳相到底也求得了圆满。
偏黄的纸质说不出好。也算不得坏。皇叔故事没说的。记得第一次看的时候柳云皇我还纠结了半天到底站谁。到最后的番外都有个云的小反转。新添了酸汤面番外但是去掉了醉酒。还以为是漏页给我吓一跳。祝叔和然思好。
皇叔第一遍看不出来什么好,所以一直更喜欢桃花债。但多品了几遍之后就开始赞叹大风的文笔,一句不经意的话里面藏着千言万语。直至看懂的时候才会对着末尾的几句话潸然泪下。书里每一个都有魂,而不是苍白的人物。总体来讲,即使对于结尾有许多人争论,但这本书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精品。
大风的桃花债已入手,看了一遍又一遍,再来本皇叔,大风的文不腻啊,好多小说我看一遍就算了,她的小说总让人想再看一遍!我本对耽美无感觉,但大风的书看着看着就让我觉得,耽美好像还可以。。。哈哈
我感觉我已经爱上大风的文了,看了张公屏和皇叔,感觉特别棒,这就是我喜欢的文风,打算过一阵再入手大风的其他文,话说真的是好心疼叔的,不过叔的cp还真的是好乱啊,我会说我以为叔会跟小皇帝在一起吗!!!!最后那几篇番外我挺喜欢的哈哈哈
大风的文笔细腻,层层深入,笔下的人物栩栩如生,皇叔的经历紧扣我的心弦。之前就在网上看过,现在买的书。虽然没有了醉酒的番外,但是有了个新的番外――酸汤面。强力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