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奖获奖作家精品书系.阁楼上的白云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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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奖获奖作家精品书系.阁楼上的白云

诗人聂鲁达在自己的诺贝尔文学奖受奖演说中,引用了法国诗人兰波的诗句,表达了他对祖国、对世界、对整个人类以及对自己所从事的文学事业的美好信念:"只要我们怀着火热的耐心,到黎明时分,我们定能进入那座壮丽...

内容简介

在冰心奖办公室的组织下,本套书对冰心奖获奖者的力作、新作重新进行了整理,精心挑选了近年来在小读者中产生较好影响、具有较强文学性和艺术感染力的作品,按照其体裁、主题和内容的不同,分别收录于10册书中,使这些文学精品以全新的姿态再次呈现于读者面前。

这些作品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文字充满勃勃生机,风格各异,具有较强的感染力和可读性。作品大多反映当代青少年的独特生活感受、心理发展轨迹和对美的向往。作品语言适合青少年读者的审美趣味,具有强烈的时代气息。

编辑推荐

中国知名的儿童文学大奖;

新闻出版总署向全国青少年推荐图书;

不说教的"作文书",名家倾情打造精品"范文";

万千教师、家长和孩子挚爱的图书珍品。

冰心奖,一个关于爱与美的文学梦。

二十多年来,冰心奖沿着冰心老人生前所期许的严肃、高雅、独立和纯正的文学轨迹,健康而有序地运行着。到目前为止,已设有"新作奖""图书奖""艺术奖""作文奖"4个奖项,在每年年终分别颁出。历届获奖作家均以此为荣,继续努力实践自己的文学追求,创作出一大批的作品。冰心奖获奖作家的队伍迅速成长并壮大起来,出现了一大批获得广大小读者广泛认可的知名作家。

作者简介

徐鲁,著名诗人、作家、出版人,现任湖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冰心奖"评选委员会副主席。已先后出版诗集、散文集63余部,另有长篇小说《为了天长地久》以及《沉默的沙漏?徐鲁自选集》《徐鲁青春文学精选》《金蔷薇?徐鲁美文系列》等。

目录

童 年 时 光

薄荷蜜的夏天 殷建红

打月饼 周 静

含在奶奶嘴里的童年 韩青辰

最忆是儿时 萧 袤

曼儿就像鱼一样 肇 夕

人 类 之 友

纪念一匹黑马 格日勒其木格?黑鹤

与秋虫为伴 薛 涛

两只小熊 吴 然

刀螂记 赵 菱

鹪莺与画眉 李小麦

鹤魂 韦 娅

记忆中的熊 明 照

小狗阿辽莎与沙尘暴 史伟峰

第101只鸿鸭 邢思洁

我的小狗糖果 周 静

心 灵 之 约

阁楼上的白云 张秋生

走在铁轨上 郁雨君

紫风铃 纸风铃 彭学军

聆听花开 立 极

灵魂像风 陆 梅

遥远的快乐 安武林

走出孤独 张婴音

古塔上的字迹 黄艾艾

会飞的石头 毛云尔

让书籍带给你幸福 伍美珍

美丽的阡陌 宋健强

石头像马铃薯或花生 小 山

月光是我的薄荷糖 赵 菱

老人 安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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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是我的薄荷糖

赵 菱

你知道吗?我有两个妈妈。她们给予的不同的爱交织在一起,一如那盛夏的月光,清凉的、甘甜的,含在嘴里会有淡淡的薄荷香。

——题记

童年的月光是薄荷蓝的。

我一出生就被送到了外婆紫色的甘蔗园里,是外婆最小的女儿杏姨把我带大的。

蓝得十分澄澈的两间砖屋门前,就是苍绿得铺天盖地的甘蔗园。木栅栏是用秋后的棉花秆编织成的,矮矮的、褐色的一圈。有几朵白的、粉的夹竹桃耐不住寂寞,柔软地探出身子,攀附到最外面的那丛花椒树上。

甘蔗是非常美丽的植物。它有深紫色的、光亮的表皮,剑形的、很有质感的叶片,上面薄薄覆盖着一层洁白的茸毛,摸上去很粗糙,刺得手指肚痒酥酥的。把鼻子凑近,能闻到一股甘甜的类似高粱的青气,很浓郁。远远看去,甘蔗地简直就像一片紫汪汪的小森林。

有关童年的回忆,每一个温暖的片段都和杏姨有关。

她挖来井台边湿润的泥,和成柔软的一团,吩咐我拔一些细细的雪莲草。然后她将泥擀成圆圆的饺子皮,切碎雪莲草,包成弯弯的饺子。一顿好玩的泥土饺子饭一会儿就可以出锅了。前来香喷喷地享用它的是杏姨亲手给我缝制的布娃娃——她用外婆针线筐里的碎布头,一口气给我缝了七个不同颜色的布娃娃,分别叫:红、橙、黄、绿、青、蓝、紫。

她捉来穿暗紫色衣裳的蟋蟀,装在用甘蔗叶编成的小笼子里,挂在夹竹桃枝上。它们就敞开嘹亮的嗓门,日夜不停地唱起歌来。

她让我跟在她身后,她猫着腰钻进深紫色的甘蔗林里,灵活得像一条游泳的红鲤鱼,一会儿递过来一只青蚂蚱,一会儿递过来一只威风的黄蚱蜢,很快就串满了一棵长长的狗尾巴草。这些蚂蚱用菜子油炸得香喷喷的,就成了一碟出色的美食。

她还从河水里摸上来河蚌,在清蒸的蚌肉上浇了粉白的蒜汁,又辣又鲜,我最喜欢夹在炸得金黄的馒头片里吃。

将熟未熟的麦穗是含有甜丝丝的汁水的。杏姨随手从麦田里拽几束,晚上烧火时就放在灶膛里,饭烧熟了,麦穗也烤熟了,稍稍用力一揉,那些散发着麦子清香的绿珍珠似的麦粒就乖乖地滚落在手心里了。放进嘴里,那种清香鲜甜的滋味,只有吃过的人才知道。

河边的甜茅草根可以吃,河坡上遍地都是的野菜可以吃,韭菜堆里的香不溜可以吃,香椿树的叶子可以吃,刺槐树的花朵可以吃,樗桃树的果实可以吃,老榆树的榆钱儿也可以吃。

除了想尽花样吃,杏姨还领着我到处去玩。

她带我走东家串西家,高高地举着我,让我摸人家藤上刚结的毛茸茸的西葫芦、滑溜溜的长吊瓜、涩拉拉的小丝瓜。

她偷偷地逮一只鸭子,让我摸它那橘红色的、扁扁的嘴巴,逗得我"嘎嘎嘎"地像鸭子一样笑。

有一年,她带我去赶三月三的庙会。让我骑在她脖子上,啃一根刚刚从泥土里拔出来的甘蔗。她出神地听戏台上穿得花花绿绿的人咿咿呀呀地唱,我不知不觉地抱着她的脖子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到处找厕所的梦。我在梦里发现了一片碧绿的西瓜地,就痛快地尿了起来。尿着尿着,觉得屁股有点刺痛,咦,是田里的蟋蟀在咬我的屁股吗?

正在疑惑间,猛然看到了眼睛瞪得像马炮(一种绿色的小野果,圆溜溜的)的杏姨。她正一边拧我的屁股,一边撸着肩膀上热气腾腾的水。见我醒来了,她又把拧过我屁股的手伸过来拧我的脸蛋,尖叫着说:"你个小坏崽崽哟,一泡尿浇透了我的小碎花褂子。你可真有能耐哟!你,你知不知道你姨卖四捆甘蔗才买来这么漂亮的褂子啊?"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扑哧"笑了。

我在五岁的时候离开了甘蔗园。

外婆说我必须回到自己家上学。

我梳着两个光滑的羊角辫,额头显得又高又开阔。我长得不那么漂亮,但眼睛很大很明亮;不太喜欢笑,但微微一笑左脸颊上就会浮现出一个深深的酒窝。右边也有,浅浅的,看起来就好像左侧的脸蛋笑得更灿烂,而右侧则带着一点点羞涩的矜持。

我回家后就一个人住在一间小屋里。我的亲人们都对我友好而客气,难以言明的陌生感使我们一直无法亲近。在童年的无数个夜晚,一个五岁的小孩子蜷缩在床的一角,孤单、惊恐地望着窗外麦穗黄的月光,把眼眶里热辣辣的泪忍了又忍。

我抵抗力很差,常常生病,几乎每天在吃饭前都要先吞下一大把药片,隔天必须打一次针。我吃不下那种有怪怪的甜味的甘草片,每次吃都吐得一塌糊涂。打针次数太多,屁股上布满了针眼,晚上睡觉时就只好直直地往床上一趴,连侧着身子睡都嫌痛。

妈妈让我睡到她的床上,我不肯。就像打针时,明明痛得要命,就是拼命忍着不哭。最亲爱的杏姨不在我身边,我不愿意表现得软弱——可能每个人都只会在自己最爱的人面前撒娇、斗气吧!

我不会玩任何一种游戏。没有人愿意带着我玩,我太笨,有一点点高度的橡皮筋我都跳不过。有一次,我在院子里把橡皮筋绑在两棵泡桐树上,自己一个人不知疲倦地跳了很久,热得满头大汗。

无意中一回头,发现妈妈站在厨房门口默默地看着我,似乎看了很长时间了,一看到我汗湿的脸,她忽然捂住嘴巴,眼泪刷地淌下来了。

我蹲下来慢慢地解皮筋,眼里的泪一颗颗落在膝盖上,痒痒的。

我上小学后,成绩很出色,常常和几个成绩同样优异的男孩子一起去参加竞赛。有时候妈妈也会陪着我一起去。

有一年夏天,她陪我去参加考试。走出考场,我发现路旁的树荫下有卖樱桃的。那樱桃很新鲜,又红又饱满,但刚上市,价格一定也很贵。我看了一眼,就径直走了过去。

妈妈喊住了我,她买了两斤樱桃,又买了瓶矿泉水,把樱桃一颗颗仔细地洗干净,递给我说,和你的同学一起吃。我很害羞,咬了咬嘴唇,坦率地说:"你去吧,我不敢。"

她笑盈盈地看着我,手里的那袋樱桃还固执地伸向我。我只好接了过来,一步步蹭到几个男生面前,一声不吭地把樱桃递过去,结果把他们吓了一跳,没有一个人肯赏脸吃一颗,只是颇尴尬地看着我笑。我转身走开,不理妈妈,闷闷不乐地往前走,一颗樱桃也没吃。

妈妈在身后默默地看着我,许久,她轻轻地说:"为什么你不喜欢说话呢?就连在家里你也是默不作声。你在想什么呢?"

她赶上我,和我并肩走。我不自觉地往旁边闪了一闪,避免和她走得太近。她看了我一眼,有种受伤害的感觉。我装作没看见。

上初中的时候,我和妈妈发生了一次很大的争执。

我考上了市里好的中学,但学校离家很远,必须住校。她以前的同学就在我即将去的那所中学里当教导主任。于是她决定带我去她同学家走一遭,以便让那个教导主任在学校里多多关照我。

我那时不过十一二岁,正是自我感觉良好,自认为不食人间烟火的年纪。一听她的话我就跳了起来:"什么?要我去给人送礼?你开什么玩笑!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她耐心地解释:"不是去送礼,她是我的同学,怎么能说是送礼呢?只不过是让她认识认识你,将来也好对你有个照应。"

我尖刻地说:"那我没考上那所中学的时候你们一定没来往过吧?现在又去找人家,那算什么?只会让人家看不起!"

她像被针刺了一下,怔怔地看着我,好久才虚弱地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以前是同学,你还要喊她阿姨的。"

"阿姨?我嗤之以鼻,我没有那样有钱有势的阿姨,我这一生就只有一个阿姨,她是卖甘蔗的!"妈妈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

桌上堆着一大堆准备送给她同学的昂贵的礼物,她的目光呆呆地停留在那堆礼物上,怎么也移动不了。

我们还是一起去了。她伤心的眼神让我受不了。那堆礼品是我们家平时根本没能力消费的。

我在妈妈的同学家里挨过了平生最难挨的一个小时。自始至终,我一句话也没说过,从进门后就只盯着自己的脚尖看。她同学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和她赔着笑脸说出的话,把我的心揪得生疼生疼。我觉得我们两个人是那么那么卑微,浑身都充满了洗也洗不去的屈辱感。

终于迈出那个门槛了,我一口气跑下楼去,把妈妈远远地抛在了身后。她在后面一声声喊我的名字。孤单无助的声音在喧喧嚷嚷的大街上很快就被淹没了。我鼻子一酸,脚步停了下来。

她追上我,递给我一个水灵灵的、金黄金黄的水果:"你阿姨削好的菠萝,不凉,你能吃的。"我心里的火"腾"的一下又燃烧起来了,夺过那个甜蜜多汁的菠萝,狠狠地朝身边的梧桐树上砸去。菠萝碎了,一块块掉落下来,淌着鲜黄的汁。

我冷笑着说:"我才不要吃人家施舍的东西!"她气呆了,好半天回过神来,及时个反应就是扇了我一个耳光。她从来没有打过我,动作一点也不娴熟,居然把一个巴掌反过来扇在我脸上,不疼,麻酥酥的。

我不相信自己挨了打,用一双清澈的眼睛无比惊奇地看着她。她立刻就后悔了,伸出手来想抚摸我红红的脸颊,我头一偏,果断地躲开了。她垂下眼帘,拿了食品袋细心地把碎了的菠萝捡到袋子里,再拿卫生纸把树干上黏黏的菠萝汁擦干净。

她拎着那个让我感到屈辱的菠萝,像影子一样跟在我身后。快到车站时才发现一个垃圾箱,她如释重负地把它丢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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