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爪雪泥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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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爪雪泥

序 父亲的这部书稿完成于17年前。这部书为读者打开了一扇特别的窗户,从这里可以窥见自1944年至1976年一位普通知识分子眼里的中国。 这部书稿我是一口气看完的,我给几位好友看,他们也是一口气看完。它不像史书那...
  • 所属分类:图书 >传记>宗教人物  
  • 作者:[李东文]
  • 产品参数:
  • 丛书名:--
  • 国际刊号:9787549114252
  • 出版社:广东南方日报出版社
  • 出版时间:2016-07
  • 印刷时间:2016-07-01
  • 版次:1
  • 开本:32开
  • 页数:--
  • 纸张:纯质纸
  • 包装:平装
  • 套装:

内容简介

本书是85岁老人李东文的个人回忆录,详细记叙了他上半生的经历见闻、师友交谊、所感所思。他自幼遭遇抗日战争,避难他乡,饱经世事。解放战争期间,举家在两广避居直到新中国成立。建国后积极参与援建西北,曾入甘肃省干部业余大学学习四年,毕业后进甘肃省委宣传部工作多年。“”期间误遭批斗,后调入中学教书。改革开放后在兰州大学新闻系教书。他的上半生经历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新中国成立、反“右”、、“”等重要历史时期,如今他将“这段血和泪的苦难历程”记录下来,颇具“历史注脚”的价值,尤其他在西北工作生活时间较长,对当地的历史、人文、习俗等有详细精彩的记录,具有很好的社会史料价值。

这部书可为读者打开一扇特别的窗户,从这里可以窥见自1944 年至1976 年一位普通知识分子眼里的中国。它不像史书那么理性,又不像小说那样感性。它以真人真事贯穿始终,有血有肉有“体温”,有哭有叹有感悟,更是有情有义有思想,是一部具有文献价值和文学价值的佳作。

编辑推荐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目录

序(李炜)

家乡沦陷 /001

逃亡流浪 /014

抗战胜利 /054

路在何方 /074

两广三年 /103

支援西北 /129

大学四年 /177

机关三年 /198

饥寒交迫 /225

非常岁月 /244

后 记 /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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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沦陷

我们县城是1944年春天沦陷的。当时是杏子黄的时候,也就意味着麦子快熟了,汝河一带有一种说法叫“麦黄杏”。春天的汝河特别清,可以说是清澈见底,游鱼可数。那天早上,家里人起得特别早,五更天已把昨天准备好的东西装上了胶轮马车,三辆马车装了东西连坐人满满的。前面走着一辆轿车,里面坐的是母亲、大妹、三弟和怀中抱着小妹的奶妈——王嫂。再前面走着三匹马:父亲骑的是棕色蒙古马“千里一盏灯”,大哥骑的是“四蹄踏雪”大青马,我骑的是黄色小川马。这一行人浩浩荡荡穿过县城的石板路,街道两旁所有的店铺封门闭户,整个县城像死一般寂静,显得马蹄踏着红石板的声音“踢踏、踢踏……”地格外响。出得城来,过了汝河大桥,回首北望,汝水缓缓从西门绕南门而过,宛若玉带,晨雾中依稀可辨红石基青砖砌成的城郭。不知怎的,生我养我的这汝水边的小城,我无数次看过她,为什么今天她是那么美,虚无缥缈,犹如仙境?!这一刹那的景象使我终身难忘。远处村庄的雄鸡报晓,此鸣彼应。本来是田园闲适的乐章,而今听来却揪心地难受。“国破方知山河美!”“哪年哪月才能够回到我那可爱的故乡?”

到南岸福音堂附近,碰上了金立时先生、金师母和可爱的“贝里”。我就在这所名叫斌英中学的教会学校读初中二年级。金先生是加拿大人,出生在杭州,其父母都是传教士。后来金先生回国读了大学后,又到此来任教。金先生是我见过的洋人中,汉学底子极厚的一个,而且学识渊博,为人正直善良。由于我和哥哥两个人都是金先生的学生,所以父亲与金先生交往甚密。父子三人见了先生纷纷下马,行礼过后,父亲问金先生何往,先生曰:去漯河乘火车南下。先生很动情地说:“保重,保重!”从他那绿眼睛的泪花中,看出了他不愿说的话。此一去何时见也,就不得而知了。

天大亮了,中原大地一片丰收的景象,麦浪滚滚,由绿变黄,无边无际。公路两旁柳丝长挂,时不时能够听到几声鸟儿清纯的叫声:“布谷、布谷……”“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农夫依旧在忙碌着田里的活计,对“日寇”之将至,“亡国奴”的滋味,似乎是无可奈何的。可爱的伟大的可怜的中国千千万万农民们,他们上有老下有小,若不去顾这眼前快要成熟的小麦,可怜一家数口,张口吃饭靠什么呢?

我们整整走了24小时,这样的景色在中原大地,没有多大变化。从汝河边走到湛河岸,我们进的及时个村子叫“孙寨”,后来真正住的时间长的村子叫“洪庄杨”,一个在湛河南,一个在湛河北,都在河岸边。距此不远有一个渡口,古槐之下,有块石碑,上刻“子路问津处”。究竟孔子去楚国时,是否在此处渡河,就无法考证了。但这里是叶县境,即春秋楚国叶邑倒是真的。据我的启蒙老师戴石斋先生讲,襄城(战国为襄城邑)因周襄王避难于此筑城而得名,叶县则是叶公问政于孔子的地方。可惜至今我都没看过这两县的县志,不敢说是否有据可考。

“洪庄杨”是个寨子,寨东西的两门是主要通道。寨里居住着百十户人家,房舍多半是青砖青瓦,很少有麦草房。看来杨家是多年的书香门第。最显眼的是那寨中间的“花门楼”。这“花门楼”是名副其实的,雕木镂砖,金碧辉煌,颇像个宫殿庙宇。“花门楼”是杨家何人为官所建,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今天住在这里的少掌柜杨耀瞻先生,却是少年时期对我极有影响的启蒙老师。我们就是冲着“花门楼”来避难的。据母亲讲这杨家的祖母曾是我远房姑奶,论辈分我该称这杨先生为表哥。可是彼此年龄相差甚远,那时的杨先生已是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加上后来真正成了我的老师,所以我一直以“杨先生”相称。他家住在靠西门的一院房子里,一进三院,过厅厢房,很是整洁,但不知为何空无人住。这院房比起我家是差了些,可这“逃难”时期,能有这住处也就很不错了。主仆能分开,厨房、马厩一应俱全,对我们这一家几十口人讲,实在是不容易找到的好去处。

这寨子很像个样子,寨门、寨墙、寨楼都很牢固。寨壕还可以通水,很像护城河。壕外高出两米多是个堤,堤上可以拉牛车,堤岸栽种着杨树、槐树、柳树,郁郁葱葱,煞是好看。河是在寨南淌过,离寨子大约还有半里路。这堤、这壕、这寨是为了防洪水,或是防土匪,或是兼而有之,我倒没有探究过。

我印象最深的是寨西的那个乡学,距寨门三四百米,坐北向南,从建筑看显然是个庙宇改建的,但供过什么神已无从查考。院内苍松古柏,方砖铺地,甚为整齐。这乡学本是一所完小,由于抗战来了一批我们这些城里的中学生,也就成了“戴帽儿”中学了。中学班的学生基本上由两位杨先生教:杨耀瞻先生主教英语、代数、几何;另一位杨先生是耀瞻先生的堂哥杨敬斋先生——大杨先生,博学多艺,主教古文、历史、地理。大杨先生寡言而不修边幅,衣着颇似老农,秋冬之季毡帽、长衫、布鞋而已。他长于音律,二胡、板胡拉得极好。我听过他演奏的岳飞《满江红》,甚为悲壮。他也教我们音乐课,那“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几乎成了我们早晚集合站队时的校歌。

两位杨先生的国文底子,应该说都是很好的。他们都教过我们语文,只是敬斋先生偏重打基础,耀瞻先生更重视思想性。我跟敬斋先生学了《古文观止》的名篇如《秋声赋》《赤壁赋》等,皆能背诵如流。敬斋先生给我开讲的及时篇是李密的《陈情表》,当讲到“行年四岁,舅夺母志”时,他说:“长到四岁时,他舅逼着他娘嫁了人。”不知为什么,我把他这句通俗易懂的译文一记就是几十年。先生懂不懂训诂我就不知道了,但他把关键词“夺”讲成“强迫”“逼”是很好的。他和几十年后的国学大师赵荫棠先生,对我走上大学古典文学讲坛无疑都是有着重要影响的恩师。

耀瞻先生从选文上重视教育孩子们的抗敌救国精神,实为难能可贵。我在他的教导下,及时次读到了文天祥的“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陆游的“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等催人泪下的爱国主义名篇。

沦陷区能有这么一块“避风港”,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一是抗战后期,侵略者已经成强弩之末,加上日寇战线拉得过长,其兵力只能侵占一些县城,且侵略军多是蒙古兵、朝鲜兵这些“二狗子”和少部分汉奸。乡镇地方个别时候有鬼子白天出来骚扰,太阳一落山这些家伙就要回城退缩到“乌龟壳”里去了。再则,伏牛山一带地主武装很强,长枪、短枪、手榴弹均有,专门保护自己村寨,小股鬼子是不敢轻易进犯的。所以大敌当前是很少听到有土匪打家劫舍的。洪庄杨地处襄城、叶县、舞阳的三边地带,也就成了谁也管不了的“游击区”了。

有一次例外,那是那年秋天的一个夜晚,月明星稀,秋风萧瑟,从东边百宁岗方向传来了阵阵枪声,说是鬼子要从这里渡河。全寨男女老少都跟着民团出了寨。我也辨不清方向,只是跟着大人钻进了高粱地。中夜月光时隐时现,露水很大,鞋全湿了,趴在高粱地里又潮又冻。说也奇怪,几百口子人,连怀抱中的婴儿,都吓得没有一点声响。地边田垄上趴着端枪的百十号丁男:有父亲、表哥,更有杨家的家丁、佃户。鬼子真的来了,他们骑着高头大马,约摸有几十个人,走的是大路,离我们有三四百米。连他们“叽里呱啦”说话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但他们不敢进寨,而实际上虽寨门紧闭,亦不过是一座“空城”。这算是我及时次见到的日本侵略军。

这里消息闭塞,只能听到个别进城去的人带回来的一些传闻:有人说鬼子在平顶山一个山洞里,放毒气毒死了几十口子人,有老人,有妇女,连怀中吃奶的婴儿也不放过。又有人说:鬼子在颍河边一个村子找水喝,打一家的门没有开,跳墙过去一刀砍死了八十岁的老汉,进屋又把孙媳妇怀抱的娃娃用刺刀挑了,然后十几个鬼子像野兽一样轮奸了这个媳妇。我听得咬牙攥拳,恨不得快快长大,端起枪,杀一个鬼子抵一条命!

这时期,我好的朋友是二表哥王柳松。少年时期,我就认为他很神气。那年他好像是国民党军校七分校毕业,穿了一身陆军军装呢,脚蹬黑皮鞋,腰系武装带,佩了一把短剑,威风凛凛走进了我们家门,端端正正向我父亲行了个举手礼。我站在旁边爱不释手地摸那短剑,只见那剑柄上还刻着“蒋中正赠”四个字。表哥善意地用手捏了我一把,这我才意识到当父亲的面是不能提“”的。

后来表哥一直在抗日部队里供职,家乡沦陷时,他是刚刚打了仗,赶回来找我们才到了洪庄杨。表哥受过正规军事训练,骑马、打枪很有一套,所以我特别喜欢和他在一起玩。我能抓鬃跃上那没鞍没辔正在奔跑的赤条马;我能用左臂托着驳壳枪,单打那树上的横枝条,都是跟着二表哥苦练出来的。日落西山,放学回家较大的乐趣,就是跟二表哥到湛河岸边骑马、打野兔。东坡当年密州出猎,是“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我也发发少年狂,策马奔驰,如疾风闪电,又习练骑射,待他日报国杀敌,驰骋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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