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喜剧电影实用13篇

国产喜剧电影
国产喜剧电影篇1

在这些喜剧电影中,创作者仅仅希望通过错位的场景和人物荒诞的处境营造一个喜剧情境,而不是依照艺术创作的规律先去塑造人物,揭示人物性格,再让人物带着这种性格去行动,并在行动中造成各种他始料未及的后果。事实上,“仅仅依靠喜剧情境的营造,喜剧电影会陷人闹剧化的初级阶段,而很难在带来欣悦的同时再给人以感动的瞬间和回味的空间。因此,喜剧情境的营造必须同其他喜剧要素结合起来,同时也不能以小品化的串联去代替电影化的叙事,只有这,才能使这一有效的喜剧营构方式获得长久的生命”④样力因此,在分析国产喜剧电影时,重申“喜剧思维”格外重要,这需要创作者走出强行胳肢观众引人发笑的误区,深人挖掘人和事物身上的矛盾性和局限性,意识到:喜剧性矛盾的墓本特征就在于它的自我背反性,其矛盾的两种构成因素相互背离,南辕北辙,不合逻辑,因而形成一种自我拆解的离心力。这种离心力以理性的反拨作用于人的审美心理,由此带来的审美张力既可以构成令人捧腹的滑稽、辛辣的讽刺,也可以引发妙趣横生的机智、发人深思的幽默,甚至是颠覆理性的怪诞。⑤从这个角度来看,宁浩的《疯狂的石头》(2006)可谓深得喜剧精髓,影片立足于现实,注目于普通人物,但又在现实和普通人物身上开掘出丰富而蕴藉的矛盾性和喜剧性。影片“喜感”的来源,正是人物的身份、社会地位、性格之间的碰撞与反差,以及人物身上的矛盾性、局限性。例如包世宏,作为一个已经破产的工厂的保卫科长,自恃干过刑侦工作,精通犯罪学、心理学、痕迹学等现代化的侦破知识,在保护翡翠的过程中也显得精明能干,布置周密,这是人物良好的自我感觉,也是影片建构的“英雄”假象。随着故事的进展,包世宏身上的矛盾性和局限性体现出来了,因为,小毛贼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只本着最原始最干脆的手段来明抢暗夺,导致包世宏的精心布置形同虚设;更重要的是,包世宏在对外贼设防时却未料到身边人的暗度陈仓;况且,包世宏看似强势的身份背后却是困窘的现实,“英雄”的外表之下却是一个患有前列腺炎的苦闷中年人的焦虑与难堪。这种矛盾性和局限性,在影片中每个人物身上都有体现,如国际大盗麦克因习惯思维和僵化手段导致的尴尬处境,道哥等人精于算计却最终功亏一簧且自食其果。可以说,《疯狂的石头》不是在一个无聊、空洞、牵强的故事中强塞人一些生硬、哗众取宠的笑料,而是基于整体故事的精心设置,人物身份和性格的着力凸显。相比之下,((,决乐大本营之快乐到家》(2013,导演傅华阳)虽然不乏笑料和嚎头,巧合和恶搞,但主要人物的喜剧性大部分来自于乖张的行为,出位的表演,或者耍酷扮帅的造型,而不是来自于这些人物身上的矛盾性和局限性。观众虽然也会在观影过程中捧腹大笑,但这种“笑”更多地停留在生理层面,来自于看到人物出丑、失算、身体失控等情形所产生的条件反射,却很难让观众有更深层次的触动与共鸣。喜剧思维是一种面向未来的思维,它既不离弃现实,而又能超越于现实矛盾之上,因而能够在历史的发展变化中游刃有余地看取事物,既揭示出事物的可笑的相对性、局限性,但并不把它绝对化,而旨在暴露事物的自我矛盾、内在矛盾,并通过事物新旧交替的矛盾运动,自然而然地扬弃自我否定、自趋毁灭的旧事物,孕育并催生充满希望的新事物。⑥只有依照这个方向去创作喜剧电影,才能从整体上进行故事构思、人物塑造,并让喜剧性从情节、场景、人物行为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让观众情不自禁地发笑,并在笑过之后还能对人物的性格和命运进行一定的反思,进而返身质询,对自我的处境、性格、观念进行一次温和的考问。这才是喜剧电影的生命力所在。

喜剧精神有学者对国产小成本喜剧电影的特点

对于这类变形的喜剧,也许称之为“嬉具”更为贴切,因为它们仅仅承担了“嬉戏工具”的功能。。其实,喜剧的创作基于幽默的规律,而不是基于笑,喜剧是由整体的幽默构思和局部的幽默构思组成的艺术作品,缺少了幽默,喜剧片便陷人滑稽和讽刺的误区。因此,喜剧电影应该在喜剧情境中融进一定的喜剧精神,在嬉笑怒骂的姿态中,使“笑”具有社会意蕴和审美意蕴。这种社会意蕴和审美意蕴来自于创作者以严肃的创作态度对历史或生活进行个体性的反思与观照,来自于创作者以一种透彻的洞察力对历史或生活中矛盾性、局限性的敏锐察觉,也来自于创作者以一种温和的姿态对各种社会现象、社会心态的捕捉、挖掘、鞭挞、嘲讽、赞颂。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说,喜剧电影的喜剧精神就是能够“接地气”。“接地气”不是要求所有喜剧电影都去表现现实题材,而是说喜剧电影中的人物应该具有生活真实感,事件具有现实逻辑性,情感能契合观众的价值立场,并能对观众产生一定的触动、反思、共鸣。正如有论者指出,不接地气非不用流行词语,而是不去表现当下最流行的喜怒哀乐,不接触人们今天的快慰、喜欢、思考、情绪、选择、习惯、纠结、伤感、积怨、痛苦、幽默、自嘲等等。你的题材、故事、人物、情感、价值观都远离这一切,仿佛天外来客,对这一切毫无所闻或者不痛不痒。这就叫远离地气。。这时,笔者不得不再次提及《疯狂的石头》所体现出的“诚意”以及对“地气”的捕捉。影片不仅通过重庆方言理语的使用和本土环境的出彩描写,使影片的喜剧效应具有中国社会真实的底色,并把很多常见的不平现象通过巧合与黑色幽默表现出来,可以说,《愤怒的小孩》和当下的社会心理和心态有很大关系,在某种程度上契合了观众的心声,是一部具有“喜剧精神”的喜剧电影。再以上述观点来分析《泰日》,我们会发现,《泰日》的成功并非如其编剧之一束焕所认为的那样,“喜剧有它的模式和套路,无论如何要将喜剧性放在第一位,如果时长有限,情怀可以不要,讽刺现实可以不要,但喜剧片中笑点不能少。”@因为,《泰日》的成功不完全在于其“喜剧片的模式和套路”,而是它除了讲了一个好故事之外,它的主流价值体现了主流观众的价值观,其主题是与现实生活有呼应的,与观众的潜意识向往是有勾连的。缺乏“喜剧精神”的喜剧电影,只能是一堆“搞笑素材”,或者说“小品碎片”,可能会令观众在某个时刻狂笑、苦笑或冷笑,但不能以一种整体的效果令观众进人戏剧情境,对人物产生认同,并在“笑”过之后留有一定的回味。因此,媚俗和迎合大众趣味不是当下国产小成本喜剧电影的发展趋势,更不是其安身立命之根本,只有关注社会现实,把真实地展示当代的社会文化、社会现象,客观地描写普通老百姓的喜怒哀乐作为自己影片的主旨的时候,国产小成本喜剧电影才能迎来真正的腾飞之日。

关于国产喜剧电影的再思考

当前国产喜剧电影虽然数量不少,但其样式却较为单一,有学者将其分为三类:“第一类是古装喜剧,以《武林外传》、《十全九美》为代表,此类样式的影片占了喜剧电影的绝大多数。第二类是黑色幽默风格的现代主义小品,以《疯狂的石头》、《夜?店》、《倔强的萝卜》为代表,此类样式多为低成本喜剧,所占比例不大,但持续存在。第三类是浪漫喜剧,以《非诚勿扰》、《爱情呼叫转移》为代表。”⑥在这三类喜剧电影中,虽不乏诚意之作和优秀之作,但也充斥着一些一味恶搞、趣味低俗的无聊之作。这说明,喜剧电影虽然“看上去很美”,却又是最难创作的一种类型。这种困难,首先表现在喜剧的本质和规律难以掌握,其次则在于“喜剧元素”的分寸难以把握。笔者以为,掌握“喜剧的本质和规律”在于对“喜剧思维”的再认识,把握“喜剧元素的分寸感”则在于对“喜剧精神”的准确理解。从喜剧思维和喜剧精神的角度来评判国产喜剧电影,我们会发现成功的作品正在于运用了正确的喜剧思维,融入了一定的喜剧精神;作为“ 嬉戏工具”的喜剧电影则是因为偏离了喜剧思维,缺乏喜剧精神。具体而言,喜剧电影的创作应该明确以下三点:1.喜剧电影的喜剧源泉来自干人或事物身上的矛盾性与局限性。喜剧电影的情节和人物表演虽然多带有夸张的成分,但它并非脱离现实的游戏。相反,喜剧电影与现实的关联性是它极其重要的属性。因此,喜剧电影的创作者应该通过敏锐的观察和犀利的批判发现现实生活中的矛盾性与局限性,通过人物或事物在表象与真实、想象与事实之间的反差来构建喜剧效果,同时又能够在娱乐氛围中折射出社会和人生,使喜剧电影拥有活力和生命力。最近风光无限的《人再日途之泰日》(2012,导演徐峥)正体现了这种喜剧思维。影片中的徐朗和高博作为商业精英以及成功的中产阶级,在经济利益的追逐中尔虞我诈,机关算尽。影片通过一次奇妙的泰国之旅,让徐朗意识到此前的他活得有多狭隘和冷酷,苍白和可悲,进而开始反思生活,调整心态,最终与生活和解。观众在观影过程中,看到了徐朗身上的局限性(只关注事业成功而忽略了家庭幸福),更看到了王宝身上的局限性(只会一招的功夫,一根筋式的思维方式),正因为影片塑造的是两个不完美的人物,观众才能看到因为他们的不完美所导致的各种令人哭笑不得的尴尬处境,并通过他们身上的局限性,返观自己身上的偏执与迷失。这样,观众在《泰日》中感受到了欢乐,得到了共鸣,“比如人们呼唤真情,希望卸下重负,轻松面对生活等心态都有所表现。”2.喜剧电影的题材来源虽然是历史或现实,但需要创作者对历史或现实进行批判性的审视或洞察。喜剧电影的创作者应该‘能以其独特的眼光和幽默意识从平常的生活中发现并挖掘出内在的某些荒诞可笑的东西,并以此作为情节手段来构成喜剧框架和⑧喜剧冲突,作为语言手段来塑造人物、创造气氛”。这些“荒诞可笑的东西”可以极大地增强一部喜剧电影的内容含量,可以让观众在一笑而过之后若有所思,似有所悟,这也将区别一部喜剧电影是在生活搔痒还是在生活内核里思索。例如,《让子弹飞》(2010,导演姜文)虽然不是现实题材,但是,影片并没有将赢得观众廉价的笑声视为全部旨趣。影片看似荒诞,却处处“顿人人间”;看似态意酣畅,但实则辛酸沉重。因为,影片有对中国历史和现实的深刻指涉,这不仅是国民性中的苟且麻木、自私怯懦,更是中国政治格局中的封建底色,社会现实中的功利虚无。这样,影片似在不经意间参透了中国政治、社会、文化、国民性的本质,并在喧闹之后的落寞中渗入了丝丝难言的痛心与无奈。这样的喜剧电影才经得起不同层次观众的不同解读,并让不同观众得到不同的审美享受乃至思想启不。1喜剧电影和其他电影一样,观众对人物“认同感”非常重要。喜剧片中的人物往往分为两类:一类是弱势群体,会引起观众感同身受的“认同感”.另一类是强势群体,让观众产生居高临下的嘲笑和隔岸观火的放松。但是,即使是在强势群体身上,观众除了嘲笑之外,也应该能在他们身上体悟到更具普遍意义的人性思考,或者更具形而上意义的人生思索。反之,如果观众对于影片中的人物没有“认同感”,那么在整个观影过程中都是疏离而冷漠的,不会随人物的喜悲而起伏,也不会真切地随人物的大团圆结局而备感欣慰。例如,《快乐大本营之快乐到家》中,某些桥段固然令人发笑,但人物的身份与处境实在令人隔膜:有一点耍酷的驯狗师,富极无聊的千金小姐,一厢情愿的黑心老板,装疯卖傻的“神偷”,都不能让观众“同清”或“蔑视”,因而他们的烦恼、失败或成功都只会令观众无动于衷。这样的电影,即使票房大卖,也不能证明是一部成功或优秀的喜剧电影。总之,喜剧电影能让观众满意的绝不仅是廉价的笑声,能对我们的生存状况作最真诚的揭示和反思,具有一定的审美品味,能给观众带来审美享受,更应该成为喜剧电影所追求的艺术境界。

国产喜剧电影篇2

民俗一般包括物质民俗(物态民俗)、精神民俗(心态民俗)、语言民俗(语态民俗)以及社会民俗(动态民俗)四大类。物态民俗指的是一切有型可感知的具象形态,如居住、服饰、饮食、生产、交通、交易等;精神民俗包括巫术、信仰、宗教、禁忌、口承语言民俗、民间游艺、竞技等,精神民俗指的是在物质与制度文化基础上形成的有关意识形态领域里的民俗事象;语言民俗是口语约定俗成,集体传承的信息交流系统;社会民俗则包括家庭、家族、村落、民间组织、岁时、人生礼仪等。当然,这些民俗的分类并没有特别严格的界限,常常是互为表现互相承载,比如语言民俗也承袭了一定的精神民俗意象,而社会民俗则往往以物态民俗为载体来呈现,尤其在电影作品中,这四种民俗往往是以一种复合的方式呈现。

一、国产喜剧电影中的民俗表现形式

民俗在国产喜剧电影中的应用,总是具有某种功用,或用作道具,或作为背景,又或构成情节,或作为载体。它通常以下面几种方式整合为电影元素:

第一,民俗搬演。

搬演最为契合克拉考尔对电影本性的定义――物质世界的复原。而民俗来自传统,被人们的主观意识筛选、重组后成为日常生活与观念生活的一部分,它是物质世界的重要组成部分。静止状态的物态民俗和社会民俗常常成为一般电影作品表现的对象,用来交代故事发生的时代背景与地域背景,丰富生活场景,使电影更加真实可感,更富观赏性。例如冯巩、徐帆主演的喜剧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中的保定方言、街道、驴肉火烧以及三轮车,无不充满了河北保定独特的民风特色,为影片增加了鲜明的地方色彩和独特的魅力。张艺谋喜剧片《爱情麻辣烫》还原了老北京的原始风味,在人物的言行举止和一景一物之中展现具有典型北京色彩的民俗风情。四合院、胡同、后海等生活场景和诸多的生活细节如烤地瓜、玩弹弓、养八哥等营造了北京特色的生存景观。同样的效果出现在喜剧片《鸡犬不宁》中,这个发生在豫剧团内部的故事就诞生在河南开封,方言、老房子、马道街的辉煌灯火、茶馆的独特韵味,无不因为保留民俗特色而使影片又亲切又新鲜,使影片具有了一种深厚、悠长的文化底蕴。

民俗搬演不仅仅作为观赏满足与象征表现的视觉呈现,而且还常常参与情节或构成情节,例如冯小刚贺岁电影《天下无贼》中对高原神庙人们诚心求佛的民俗场景展示,不仅是作为一个民俗仪式被观看,更是作为一个情节来展现(李冰冰扮演的小叶在这种场景下行窃),同时也暗示了女主人公王丽的心理变化历程的开始(因循信仰,想为孩子积点德,不想再做贼)。所以,这一民俗场景的呈现,在影片中所起的作用不容小视。

第二,民俗改造。

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艺术作品取材于生活,但是要对生活素材进行提炼。电影作为一个艺术门类,自然也是如此,将民俗直接搬演进银屏,尽管保持了民俗的原汁原味,但这不一定完全契合故事发展的需要。因此,在电影作品中,为了情节发展的需要,呈现给我们的常常是改造后的民俗,对于喜剧更是如此,为了达到或增强喜剧效果,更会刻意地改造民俗。

如果说陈凯歌《黄土地》中“陕北腰鼓”一段是对民俗的夸张化演示,是为了影片的张力而着力夸大的话,喜剧片《鹿鼎记2神龙教》中的“陕北腰鼓”则是一种戏仿。身着清代官服的演员腰间绑上陕北腰鼓,跳着陕北汉子的舞蹈,展现了典型的后现代主义精神。戏仿是近代喜剧电影常用的手法,在这部影片中,对民俗的戏仿同样成为了该片绝对的搞笑元素。这便是一种经典的民俗改造手法。

《满汉全席》是另一部通过民俗的改造达到喜剧效果的影片。这部以东方饮食文化为主题的电影,不仅在中国传统菜肴的呈现上表现得有声有色,而且在烹调技术的展示上更是令人眼花缭乱。中国传统烹调技术讲究刀工、火工,厨师对于菜刀、铲勺的使用独有功夫,具有一种艺术美。但影片将这种功夫夸大化了,几个厨师大斗厨艺仿佛武林高手过招,操持菜刀、铲勺好似耍神功绝技。例如大厨廖杰烧“灌汤黄鱼”时的刀工、铲功实在是令人生叹,刀光刷刷闪过,洋葱、青菜各成其形,活杀黄鱼后,刀锋嵌入砧板,入木三分兀自颤动,气势可比率领三军的大将。

这种“厨艺功夫化”同样表现在喜剧片《食神》中,最后的高潮“黯然销魂饭”尽管就是一碗叉烧饭,但融会了厨师从高峰到低谷的人生体验,再配合一个少林绝学“火云掌”煎的糖心荷包蛋,“每一块肉的汁都被纤维封在里面,如江河汇聚,而肉的经络又被内力打断,入口十分松化。”[2]所以,实际上这碗叉烧饭融合了情感与绝世功夫。这样的饮食,看似是民俗传统,实则加上了当代的诠释与改造。应该说,这样的民俗改造既有物质形态的内容,同时又有传统精神的内容,因此,也使得影片充满了神奇的东方魅力,使观众在忍俊不禁的同时,又感慨不已,这种民俗改造的效果与喜剧的效果“含着泪的笑”是一致的,因此,也使得民俗与喜剧电影之间结下了不解之缘。

第三,民俗臆造。

臆造与改造截然不同,改造是在原有事实基础上的修改,臆造则是无根据的创造,从两个词的词性上来说,改造是中性的,而臆造则是贬义的。民俗臆造实际上就是我们经常批评的“伪民俗”,如当今批评之声较盛的对张艺谋《大红灯笼高高挂》等影片中伪民俗的呈现,“大红灯笼” 以及“点灯”、“灭灯”、“封灯”的一套程式,就是典型的民俗臆造,目的是以这一“东方奇观”来满足西方人对神秘东方的窥视欲。

在国产喜剧电影中,如赵本山《落叶归根》是以“人死归根”这个民俗行为或心理为主题展开叙事的。这个民俗行为或心理本身不是臆造的,但由于影片过于注重表现“笑星”赵本山的滑稽语言和行为,使得影片充满了低俗的戏谑,让人看不明白对这种行为或心理究竟是批判还是给予同情。模棱两可的价值评判标准以及对“人死归根”民俗的刻意强调与扭曲,使得这个本是中华民俗传统心理与行为的民俗事象被摄影机别有用心津津乐道地“被看”,使这个本是严肃认真正当的民俗演变成为一出闹剧。这样的误读带来的后果是:中华民俗的传统民俗被质疑或受到嘲讽,严重地说,也可能影响到民族形象。

民俗改造与民俗臆造的共同点是都会带来误读现象,但两者最大的不同是前者的误读是善意的,后者的误读是别有用心的,是恶意的,常会被人利用。比如喜剧片《食神》中由于对厨师的烹调技艺“武侠功夫化”而创造出的一些菜名如“倚天切”、“屠龙斩”、“降龙十八炒”、“打狗煎”等,虽然失实,但这都是对中国饮食民俗的推崇与宣扬,尽管也会遭致误读,但只是其表达方式有些夸张形象,却也是无伤大雅的。

二、民俗在国产喜剧电影中的功能

无论民俗以何种方式在喜剧片中呈现,都具备两种功能,一是寓言化,二是商业叙事。如王志文、陈好、范伟主演的喜剧片《求求你表扬我》中一些场景是在南京的古城墙上拍摄的,城墙背后高楼林立,古朴与现代的强烈对比与故事的主题,即传统与现代价值观的冲突是相关的,那么,这里的古城墙这一物态民俗无疑具有寓言意义,即象征传统。再如《合约情人》中独特的岭南风情和原汁原味的岭南民俗,古朴怀旧的生活元素实际上象征着老一辈人传统的思想,与从高楼林立的城市中归来的时尚前卫的年轻一代构成鲜明对比,影片的冲突就由此产生了,故事也就从此展开了。

黑色喜剧片《疯狂的石头》中的“玉”是一个物态民俗的典型符号,这部电影也正是以“发现玉――展览玉――丢失玉――寻找玉――玉的失而复得”为主线进行叙述的,其中心关键词是“玉”这个民俗符号,或民俗物件。“玉”的无意识的失而复得与保卫科长包世宏的男性难言之隐的解决几乎是同时的,由此使得这个民俗符号具备了象征性,“玉”在古代是自有物,是随身佩带的,同时,“君子比德于玉”,它象征着一个男性美好的品格与自由的人格。这是一个寓言化的故事:包世宏无意中得到了真玉,包世宏的品格与人格也得到了认可与解放。

三、民俗与喜剧的共性:狂欢文化

民俗与喜剧有着狂欢文化的共性。狂欢文化常常具备这样的特征:(1)民间的而非官方的;(2)颠覆性:颠覆的是日常生活中的等级与禁忌;(3)仪式化。民俗与喜剧都具备了狂欢文化的以上内质。先看民俗:首先,民俗来自于民间,它是非官方的,是民间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具有全民参与性。其次,在民俗事象内部,是不存在等级与禁忌的:“过了端午节,还要冻三冻”,这个谚语对庶民与王子同样适用;正月十五拜财神的活动并不会因为高官没空而改在正月十六拜……等级与禁忌在民俗活动中被淡化或消除,日常生活制度和意识形态被暂时超越,具有自由、平等的精神内涵。第三,民俗由于传承性而变成一种仪式化的程式,代代相传,并且具有节日、游戏的性质,在特定的“神圣时间”中,人的情绪得到宣泄。

再看喜剧,根据巴赫金的理论,狂欢化是喜剧的一大特点。狂欢的原则就是“笑”,而喜剧的目的就是“笑”,也就是狂欢。喜剧来源于民间诙谐文化,它起源于民间文化对官方文化的抗争,在居于统治地位的官方力量过于强大时,平民大众就以狂欢的方式嘲弄和颠覆官方世界的等级、秩序,消解其统治的严肃性和神圣性。后来,这种方式或精神常常表现在喜剧中,通过弱小对强大的嘲弄与颠覆,造成情节张力,达到“笑”的效果。笑似乎成了一种仪式化的举动。近几年来,观看冯小刚贺岁喜剧片也已经成为了一种自发的仪式化的举动,更加体现了喜剧电影的狂欢文化内质。

如此看来,喜剧与民俗互相借鉴,民俗有赖于通过喜剧电影的呈现而传承与推广,而喜剧,也因为民俗元素的加入而变得丰满有趣味,两者的有效结合一定能够使中国传统文化发扬光大。

注释

[1]钟敬文编.民俗学概论[M].上海文艺出版社1998年版,第1页

国产喜剧电影篇3

一、喜剧片与贺岁片

喜剧片是以产生笑为特征的故事片,在总体上有完整的喜剧性构思,创造出喜剧性的人物和背景。主要艺术手段是发掘生活中的可笑现象,作为夸张的处理,达到真实和夸张的统一。其目的是通过笑来颂扬美好、进步的事物或理想,讽刺或嘲笑落后现象,在笑声中娱乐和教育观众。无疑这种电影类型因普世价值与娱乐功能较受观众喜爱,从而在主流价值观和观影群体上与贺岁片达到了契合,奠定了其在国产电影市场的地位。贺岁片,顾名思义,即在元旦、春节期间以喜庆吉祥、轻松幽默为表征所公映的电影。“贺岁片以喜剧为主体,而贺岁档电影票房则撑起了中国电影市场全年票房的几乎一多半。”②贺岁片十年风雨历程,其标准还是指向了喜剧电影。主导国产电影院线的贺岁片,更得益于香港贺岁喜剧的启发,由此可见喜剧片的魅力非凡。

追溯到1990年代,中国大陆正身处社会转型的峰顶,也见证着思想与文化变革的缤纷局面。尽管进入鼎盛时期的香港喜剧片早已泛滥,但好莱坞大片、香港喜剧片刚踏进内地,就形成了一股风潮,刺激了国产喜剧片创作,尤其是《红番区》的引进,成为喜剧片在中国茁壮发展的契机。成龙借此发机,以《白金龙》(唐季礼,1996)《义胆厨星》(洪金宝,1997)等大展拳脚,其参演的功夫片《醉拳》系列更是大受追捧。周星驰在世纪末成为家喻户晓的喜剧之王,主演的《唐伯虎点秋香》《大话西游》《大内密探零零发》《家有喜事》《喜剧之王》等票房骄人,成为见证香港喜剧片的经典之作。与此同时,喜剧片迅速风靡内地电影市场,造就了国产喜剧片创作的繁荣局面。1998年,《甲方乙方》票房节节攀升,并荣获“百花奖”三项大奖,名利双收的局面开启了冯小刚作为喜剧导演的人生,更打开了内地喜剧片市场,相继涌现出张建亚、冯小宁、英达、宁浩、马俪文、李蔚然、王岳伦等大批喜剧片导演。由此,喜剧片力挽国产电影市场的低迷局面,形成中国喜剧片创作的风潮。纵观新世纪十年喜剧电影,大势不减,硕果累累,《一声叹息》《大腕》《天下无双》《老鼠爱上猫》《手机》《天下无贼》《功夫》《情癜大圣》《落叶归根》《别拿自己不当干部》《长江七号》《爱情呼叫转移》《非诚勿扰》《光荣的愤怒》《我叫刘跃进》《疯狂的石头》《疯狂的赛车》《三枪拍案惊奇》《越光宝盒》《让子弹飞》等喜剧风潮无限。电影人以喜剧片的娱乐性与商业性获得了艺术批评的肯定,诸如掺杂了漫画、话剧、相声、小品、广告、网络流行语、歌舞等文化元素的喜剧片都让人印象深刻。

喜剧电影占据了贺岁片的半壁江山。事实上,贺岁片这个由美国电影市场操作理念转换而来的电影类型,凭借轻松幽默的祥和氛围与大团圆结局的经典内容,以温情牌的爱情片、轻松幽默的喜剧片、动作片等类型广受观众喜爱,尤其喜剧电影更是在贺岁片中独领。然而,贺岁片未必都是喜剧,喜剧片却成就了中国电影市场的繁荣局面。“冯氏幽默”③显然在众多喜剧片中独领;张艺谋的闹剧在温情路线与豪华巨制外挑战喜剧类型;刘镇伟的《越光宝盒》继续将大话西游的无厘头精神继续到底;周星驰演而优则导,无厘头幽默似乎成为经典传说,其喜剧意味越来越淡然,笑中带泪的悲喜剧味道却更浓重;宁浩、王岳伦、姜文等作为喜剧片导演的新起之秀,吸引了众人眼球。尽管影响思想观念与社会价值,甚至寄予人心期盼、道德劝善功能的喜剧片愈加多元化,然而反观喜剧片市场的火爆景象,越来越多的电影打着贺岁的招牌谋求商业利益,这种商业化的趋势愈加明显,且有本末倒置之嫌,特别是低成本喜剧《斗牛》《光荣的愤怒》等昙花一现,喜剧片的未来令人堪忧。

二、喜剧片的崛起以及对电影市场的细分

1995年春节档期,《红番区》以骄人的票房与市场结下了不解之缘,此时的国产电影却在好莱坞电影强势冲击下举步维艰。1997年,冯小刚拍摄了《甲方乙方》创造了3200万的票房奇迹,给国产电影一针强心剂。可以这样说,成龙让内地观众开始在贺岁档走进电影院,冯小刚则乘胜追击,让观众习惯了贺岁档,并甘心情愿地为喜剧解囊。从市场意义的角度来讲,喜剧片确立了电影市场文化的新观念。“说白了就是迎合什么人的趣味,为什么对象服务的问题。”④足以说明喜剧片与电影市场的细分有着极为密切的联系。

喜剧片类型愈加多元化的趋势无不彰显着电影市场的日趋成熟。国产电影市场风生水起,春节档期,明星云集、豪华巨制、轻松幽默成为喜剧片的重头戏。喜剧片以搞笑的内容和演员的演技频获成功,无疑将卖点集中到了喜剧片类型上,更造成了本色喜剧演员与人气偶像驰骋影坛的镜像,香港演员沈殿霞、曾志伟、周星驰、成龙、周润发、张曼玉,内地演员傅彪、葛优、徐帆、黄渤等所饰演的喜剧角色至今都让人印象深刻。再者,喜剧片导演在创作上形成了迥异风格,并赢得了大众认可。贺岁档票房从1997年1亿到2010年的30亿,无不说明电影市场需求与票房攀升跟喜剧片风格密切相关。

“作为现代营销学的起点和基本研究命题之一,市场细分是差异化营销战略的前提与基础……对于正在进行市场化改革的中国电影市场而言,从不同的视角出发,会得到不同的市场细分结果。”⑤随着市场经济的迅猛发展,电影市场细分愈加明显,对电影产业发展来说也愈加迫切。电影细分市场,即要求电影市场经营者对不同的观影人群、不同类型的影片进行细分运作,这无疑对电影票房的增长大为有利。重要的是,商业电影令人趋之若鹜,但仍有大部分观众在追求具有社会价值的电影,而艺术电影仍然是冷门。经过交叉分析可以看到,在整体层面的消费文化特征下,观影人以未婚、没有收入的学生群体为主,影院环境设施、周边设施、服务水平直接关系到影院回报利益。从中也可看出,影响电影市场的喜剧片仍然占据着天然的优势。当然,电影艺术性、娱乐性、故事性的统一才是票房王道,毕竟电影在供观影者娱乐消费的同时,给予观众以感情融合、灵感想象、影像体验以及价值洗礼,才是对观众最优质的回报。

三、喜剧片的成败得失以及中国喜剧电影市场的现状

冯小刚在贺岁电影10年回顾展说,“从投资人到编剧再到演员,我找对了一班人,就好比现在做投资,我是选对了股票――选了一支‘贺岁股’。《甲方乙方》成功了,给投资人赚到了钱,我才能有机会拍像《夜宴》这样的大片。套一句台词,叫‘成全了我也陶冶了你’。”在喜剧片这只贺岁股功成名就的背后,成败得失,颇有反思价值。

回顾新世纪十年的喜剧片,占据了电影票房的半壁江山,总结其成败的经验教训,从中我们可以发现,戏剧与电影的互融关系、喜剧片本身的游戏与造梦功能、社会语境的决定作用、导演个人喜剧修养的培养、观影人的狂欢心理、商业与艺术的双重掌控等成为喜剧片成败的原因所在,而这与喜剧片风格密切关联。

毋庸置疑,喜剧片的魅力受到戏剧潜移默化的影响,这是社会文化积淀与民族审美意识变迁的结果。戏剧作为艺术门类之一,在将悲、喜剧等体裁的技法应用于喜剧片创作的同时,以强烈的人文关怀浇灌观影人的身心,大大提升了喜剧片的文化地位与艺术品格。尤其是喜剧这一戏剧样式对喜剧片这一电影类型的影响,更是举足轻重。“生命感是喜剧的潜在情感,它同样主宰着喜剧片的形式和节奏,笑是喜剧的灵魂,也是喜剧美感绽放在人类脸上最美丽的花。”⑥正是因为喜剧生命感的存在,才让喜剧片具有天赋的顽强生命力,这无疑是孕育喜剧片的精神所在。

电影人将传统祭祀仪式移情转化为赋予现代人灵感想象、影像体验、价值洗礼以及促进情感融合的娱乐方式,喜剧片功不可没,这是整个时代精神价值取向变更的结果,而喜剧片在银幕上的游戏与造梦更让人为之欢欣鼓舞。冯小刚、周星驰、宁浩、姜文等人正是在一个个曲折离奇却又最为平凡的故事中为剧中人物、观影人营造了关于欲望与生存的梦,并以戏仿经典场景、语言调侃增强美梦的趣味性,这就获得了社会各阶层的共鸣。因此,喜剧片势必从传统文化和民俗文化出发,寄寓人性纯善之意,广酬国人。

孕育喜剧片的社会土壤在开放的历史境遇与经济、文化转型时期的精神冲击之中,为喜剧片提供了优异的生长环境。自上世纪90年代起,思想、经济、文化转型刺激了人们社会价值观念的变革,意识形态文化决定了喜剧片的存在。作为主流价值观念的喜剧片,仍延续了20世纪上半叶的喜剧观念,在思维方式上以东方“善恶报应”“因果循环”的价值观念塑造典型人物的典型性格,宣扬真善美。十年国产喜剧片将小人物群像置于现代社会中,以娱乐与普世功能,大大缓解了社会矛盾冲突,更与人们追求的平安团圆氛围相符。可见,喜剧片依然带有社会教化功能的痕迹,但也极尽社会讽刺之能事,批判丑陋世俗、净除社会糟粕。在这种社会环境之下,出现了诸如冯小刚等一批敢于在喜剧片之路献身的导演,他们敏锐地把握了经济转型后的电影市场需求。电影人在戏剧潜移默化的影响中,不断地革新喜剧手法、样式、技巧,展现出喜剧创新的大胆尝试以及无穷的创造力。他们不仅停留在喜剧效果的营造之上,而且将关注的焦点集中到小人物的尴尬处境与内心情感中,这种隐含在导演思维中的悲天悯人意识,让喜剧片多了些人情味。

新世纪以来,经济的迅猛发展所带来的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精神生活的匮乏,骄奢淫逸风潮之余,蕴含一种狂欢精神。喜剧片因考虑观众因素而比较通俗,由此,对观众的判断力与艺术审美的统一,即商业与艺术规律的统一成为考验喜剧片导演功力的根本目的。脱胎于喜剧戏剧的喜剧电影正是狂欢精神的产物,符合了人们在狂欢时刻摒弃世俗等级制所形成的一系列不平等现象,尽情体验生命意识所带给观影人的情感欢愉,也赋予狂欢节一层乌托邦似的理想色彩。然而,经济转型所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物欲泛滥、信仰迷失。随着喜剧片的市场需求,以及票房的商业诱惑,电影人在对商业与艺术的困惑中不断地实践,挑战艺术与商业的关系。喜剧片的泛滥在一定程度上是内容与形式、艺术与商业相互背离的结果。尽管冯小刚曾在《凤凰卫视•非常道》中坦言个人对导演如何琢磨把电影拍得让人愿意、喜欢看这一困惑无法解释。但是他却牢牢抓住了观众的胃口,让观众在观影之余有着意犹未尽之感,比起那语言游戏背后的诙谐与幽默,这似乎更有着振聋发聩的反思价值。

新世纪十年国产喜剧片人才辈出。冯小刚一枝独秀,宁浩、王岳伦、马俪文等后起之秀也极为强劲。同时,也涌现一批小品、相声演员、名嘴主持等加盟的喜剧片,诸如的赵本山和宋丹丹参演的《落叶归根》,冯巩的《别拿自己不当干部》,宁浩的《疯狂的赛车》,王岳伦的《熊猫大侠》等。香港喜剧电影尤其是《功夫》票房过亿,抢尽了国产喜剧片的光芒。但随后兴起的一些小成本喜剧片,却演变为一场山寨恶搞、模仿抄袭、无厘头闹剧的泡沫,不得不令人担忧。

国内院线飞速发展,除却相对比较冷清的2006年外,喜剧片市场异常火热,竞争也异常激烈。2005年,时值魔幻元素的流行,《功夫》《情癫大圣》《野蛮秘笈》等兼具喜剧、奇幻,甚至动作元素,仅就《情癫大圣》一部即获5000万票房。2007年,阿甘导演的《大电影》乘胜追击,以恶搞风持续古装武侠剧的喜剧风潮。《爱情呼叫转移》(张建亚,2007)更因徐峥、范冰冰、刘仪伟等明星的加入而大受追捧,并以黑马姿态开启了明星拼盘故事式的喜剧样式。2008年,《命运呼叫转移》(刘仪伟、林锦和,2007)延续品牌式喜剧路线,众多实力派演员加盟让人大饱眼福。《爱情左右》(张建亚,2008)更以俊男靓女、偶像云集的商业造势持续了爱情呼叫转移的喜剧大势,纯商业化的包装一览无遗。另外,更适合观众口味的喜剧类型有着特定的观影群体。动作喜剧《大灌篮》(朱延平,2008)抓住了青少年观众群体的胃口,占领了特定的电影细分市场。剧情结构喜剧《我叫刘跃进》、《疯狂的赛车》因故事的曲折离奇同样吸引了观众的眼球。事实上,喜剧片作为电影类型之一对票房的影响因素退居其次,尤其是以冯小刚、张艺谋、周星驰、宁浩等人的品牌效应更迎合了观众的消费习惯。《非诚勿扰》仍以冯氏幽默稳居高票房之列;《三枪拍案惊奇》的票房在张艺谋的声望与众人的争议中逐渐攀升。当然相较于这些骄人的票房成绩,《光荣的愤怒》被排在2008年贺岁档期的前锋,尽管黑色幽默可与宁浩的疯狂系列相媲美,好评如潮,却因商业宣传策略的不足以及商业大片的来势凶猛而票房惨淡。总之,喜剧片的争夺战分散了贺岁档每年5000万的票房。可见,在电影市场的营销策略与品牌效应之下,喜剧片明显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大放异彩。

四、结语

国产喜剧片一直在西方哲学思潮与中国传统文化的兼容中寻求一条创新之路。新世纪十年喜剧片在改革开放与技术革新的社会背景之中逐渐奠定了它在中国电影市场的地位与价值,并因其迥异的风格特征焕发出蓬勃的生命力。低成本喜剧片创作也以黑马姿态批量生产,刺激了国产电影市场,并以绝对优势与好莱坞电影、香港电影相抗衡。不管是《非诚勿扰》、《天下无贼》,还是《疯狂的赛车》《斗牛》,都以电影人的造梦功能在叙事结构、影像造型、表演技巧中折射社会的众生情态,在寄予乌托邦理想的同时消解了意识形态所带来的精神焦虑。喜剧片已在平民生活状态、现代电影技巧、大众文化消费观上大有提升。“疯狂系列”、《让子弹飞》更以电影的商业化与娱乐意识做到了大众审美价值与商业消费观念的平衡。当然作为在经济与文化转型中日渐成长的喜剧片借鉴了中西戏剧观念,其中渗透着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更与叙事策略、喜剧演员的择取、语言修辞技巧、造型和动作上夸张表现、环境氛围的渲染等密切相连。然而,喜剧片在类型之路上越走越窄,缺少独到的创新意识。相反地,小成本制作的《疯狂的石头》《我叫刘跃进》等却以黑色意味在喜剧之路上脱颖而出,不得不令电影人三思。

纵观十年喜剧电影,因程式化的创作模式,诸如台词为中心、中近景为主、单纯对切镜头、单一的光影设计、单薄的影像场面以及电影样式等,消抹了喜剧片的艺术性,这种艺术审美的消抹意义似乎为了适应十年迅猛发展的经济浪潮,却无法避免地被冠之以庸俗的帽子。但是,喜剧片形成迥异的风格,颇具艺术审美价值,这自然与戏剧有着莫大的关联,尤其是西方戏剧在传入中国之后,其文化观念、技巧、表现形式等形成了一定的影响,并在与中国传统戏剧日渐磨合中成长。作为电影中的喜剧元素,东西方戏剧,尤其是喜剧的表现技法对中国电影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可见,从东西方戏剧中汲取营养,追求众多喜剧类型、多元化的情节、丰富饱满的人物形象,以及颇具人文意蕴、雅俗共赏的作品成为新世纪国产戏剧电影的期待价值。事实上,中国的喜剧电影已不再局限于四种风格,在从戏剧、各个电影类型吸取创作技巧与元素的同时,更亟待在后现代文化消费中打造风格独特鲜明的贺岁电影,以此提升中国文化的软实力。

注释:

①赵宁宇.《机会得失弹指间―低成本喜剧片刍议》,《北

京电影学院学报》,2010年第2期。

②陈旭光.《喜剧片的“后冯小刚”时代》,《北京电影学

院学报》,2010年第2期。

③指以冯小刚为代表的冯氏幽默,冯式幽默具有冷幽默、

自我调侃、自我讽刺等特点。

④冯小刚语,出自《甲方乙方》。

⑤杨元飞.《基于文化导向的中国电影市场细分研究》,同

济大学,2007年5月。

⑥刘宇清.《中国早期喜剧片的形态与反思》,《电影艺

术》,2005年第5期。

参考文献:

[1]饶曙光.《中国喜剧电影史》,中国电影出版社,2005年

12月

[2]薛宝琨.《中国幽默艺术论》,浙江人民出版社,1989年

12月

[3]冯小刚.《我把青春献给你》,长江文艺出版社,2010年

6月

[4]张冲.《1977年以来中国喜剧电影研究》,中国电影出版

国产喜剧电影篇4

“喜剧是戏剧的一种类型,一般以夸张的手法、巧妙的结构、诙谐的台词、及对喜剧人物性格的刻画,从而引人对‘愚蠢的、滑稽的’行为予以嘲笑,对正常的人生、美好的理性予以肯定。” “喜剧用笑声来超越社会的矛盾,喜剧以笑声来表达人类的自由与自信”。[1]喜剧电影的本质是超越等级,权威等各种禁忌,通过各种手法来蔑视和嘲弄这些权威体系和意识形态。源于此,国产喜剧电影形成了其讥讽时事,强调平民意识的传统,在意识形态领域挑衅权威禁忌,在叙事上张扬人物个性,讽刺各种社会不公,在影像风格上追求抵抗、边缘化等特征,以期在整体上达到最终的消解。

根据业内的约定俗成,把2006年以来投资在1000万元以下的喜剧电影统称为小成本喜剧电影。近年来,国产小成本喜剧电影异常流行,部分原因在于观众对此类喜剧影片的一贯喜好。国产小成本喜剧电影除继承了国产喜剧电影的种种传统外,更强调喜剧的消解性,无论在电影语言、叙事技巧、情节设置、人物造型,还是意识形态、文化内涵、影像风格上都进行了解构。以滑稽戏仿、肆意恶搞为主要手段来制造喜剧效果。

当下国产小成本喜剧电影呈现出日益繁荣的景象,总体上其创作出现这样几种思路:

其一为黑色喜剧电影。这类影片以《疯狂的石头》为起点,代表作有《人在囧途》、《高兴》、《我叫刘跃进》、《血战到底》、《斗牛》、《走着瞧》等,这类影片借鉴黑帮片和黑色喜剧的种种传统,倚重快节奏、交错叙事、多时空蒙太奇,视听语言创新及情节的严谨等。

其二为轻喜剧电影。风格温情时尚,大多发生在都市,表现白领职场生活,多为爱情题材。如《桃花运》、《第601个电话》、《完美爱情》、《恋爱前规则》、《完美新娘》等。这类影片面对日常生活格局,将新的活跃的都市男女的社会生活形态用喜剧的形式展现出来,对平淡无奇的日常生活开掘出喜剧特色。

其三为古装喜剧。将喜剧时空设置在古代,充斥其中的依然是恶搞和戏仿,情节设置更加民间狂欢,消解时空,叙事和审美退居其次,只为追求纯粹的喜剧效果。如《天下第二》、《十全九美》、《大内密探零零九》、《三枪拍案惊奇》、《皇家刺青》等。

其四为荒诞喜剧。此类影片表演夸张、风格恶搞、娱乐性强,如《夜店》、《疯狂的赛车》、《隋朝来客》、《倔强的萝卜》等,其影视语言倚重演员表演、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的夸张表现,更加视觉化。

国产小成本喜剧电影中所占比重最大,视听语言创新最突出的要算是黑色喜剧,此类喜剧可以归入大成本喜剧的范畴,应该说是最能体现小成本喜剧特点的创作方式。此类喜剧突出描写的是人所处的世界的不合理性以及环境和个人之间的不协调状态,在看似很搞笑的背后隐含着令人深思的、沉重的思想情感。黑色喜剧兼有黑帮片和黑色喜剧的特质,在创作过程中沿袭黑色幽默的特点,游戏人生、予深刻于荒诞,把冷酷的现实以调侃的艺术手段加以夸张,加以本土的戏仿、拼贴、恶搞等方式,结合尖锐的戏剧冲突和快节奏剪辑,创造出游戏化的影像风格。叙事上表现出批判现实、同情弱者的特质,结合强盗片、犯罪片、黑帮片、喜剧片等各种类型电影的影像风格,以一种杂糅的姿态消解传统价值,表现出一种玩世不恭、颠覆崇高的底层叙事风格。它用无逻辑的非理性的情景创造出一个可恶、可憎、可怕和可笑的世界,一个病态社会的丑恶现象以喜剧的形式得以展现。有效地保存了幽默表层下蕴藏的批判力量,实现了对当下社会生活和文化症候的积极介入。这种底层叙事在喜剧人物塑造方面表现得尤为突出,小成本喜剧电影中的人物不再是高贵、英雄式的形象,更多的是一些社会边缘人物,他们以一种看似离经叛道的方式演绎着社会生活中普通人的生活状态。通过草根阶级人物的塑造,宣泄释放一种普世的悲壮和信仰的高贵,带给人的其实是阳光和希望。

第六代导演管虎的《斗牛》,以一种魔幻现实主义的笔调还原和复活了残酷战争环境中边缘人物的人性,是写实与荒诞的完美融合,具有强烈的文化反思性。主人公牛二是一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农民,整部剧以他的的视角看待抗日战争以及随之而来的内战,在这里没有对正统历史权威的解读,更多的是被正统历史所遮蔽和掩埋的细枝末节。而恰恰是对普通人身上的这种人性百态最直观、最全面、最真实的显露解构了神圣,消解了崇高,重塑了一种被权威正统所遗忘、排斥的非主流历史真实。影片从始至终浸染着浓浓的苍凉和沉重的悲怆基调,塑造的并非英雄式的人物,以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在牛二这个边缘人物身上寄托着创作者的人生理想,表现人生的丰富与美好。

国产小成本喜剧电影具有明显的后现代文化特质:一是平面化,取消深度,拒绝深度思考,以语言的无限流动营造喜剧感;二是戏仿性,无论是影像风格或造型、角色名称、语言等都有明显的戏仿痕迹,对当下的流行文化和新闻事件,甚或历史典故挪用移植构成了强烈的荒诞性。三是狂欢性,穿越古今中外,各种文化符号信手拈来,构成强烈的喜剧感。在文化与道德底线之上的狂欢,本质上表达了一种颠覆或批判性的思维方式,是对社会主流价值的一种解构。四是消解性,小成本喜剧电影试图消解一切,调和一切,具有强烈的怀疑叛逆精神,指向价值虚无。

最后,国产小成本喜剧电影的受众发生了很大变化,这些喜剧的目标受众是以80后为主体的年轻受众,喜剧电影的青年文化性大为增强。青年人处于人生中向成熟过渡又极度渴望表达自我又无法在现有体制和社会结构中找到理性途径的阶段,他们缺乏成人世界话语权和主导权,只能在公共空间利用消解和躲避权力的方式来意识形态给他们建构的主体,并从这种反叛中获得。另外小成本喜剧电影的创作主体往往是青年导演,他们的电影关注边缘化人群,反而对现实、主流政治采取一种疏离的态度,所以这类作品有时也会浸透着浓郁的知识分子意识。

但是,也应当看到国产小成本喜剧电影过分依赖演员表演、肢体语言、面部表情,而在题材、剧情、叙事方面鲜有发挥;在消解权威的同时,并没有新的价值理念和生存哲学,只顾消解,严重的虚无主义创作倾向丢掉了中国喜剧电影批判现实主义的传统及小人物的草根性和反叛精神;山寨电影成风,视听语言过分杂糅,破碎而凌乱,媚俗和迎合大众趣味成了小成本喜剧电影的发展趋势。“作为一种颠覆性的文化,山寨电影本身有存在价值,但当它们大量出现,所谓的革命性就已经荡然无存……当观众厌倦了劣质的笑料、诡异的方言、夸张的表情、荒诞的故事,我们的喜剧片最终将遭到遗弃和背叛。” [2]目前,国产小成本喜剧电影迎合了当前主流青年观众的文化需求,有着很好的发展空间,只有关注社会现实,以夸张的手法、巧妙的结构、诙谐的台词、及对喜剧人物性格的刻画,从而引人对愚蠢的、滑稽的行为予以嘲笑,对正常的人生、美好的理性予以肯定的创作方式才是国产小成本喜剧电影实现突破的有效途径。

注释

1.郝建 《影视类型学》 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373页

国产喜剧电影篇5

一、调侃男女情爱

由马丽文导演拍摄的影片《桃花运》可以认为是最近这段时间上映的此类电影的总结:《桃花运》拉开了讲述“剩男剩女”们故事的序幕,紧随其后的张建亚导演作品《爱情呼叫转移2:爱情左右》和徐克导演作品《女人不坏》相继问世,接着冯小刚指导的《非诚勿扰》将此类影片推向了一个阶段性小高潮,取得了不俗的票房成绩。此外,在这个时间段香港电影中也出现了这个题材的影片《游龙戏凤》。这些电影的共同特点是采用轻喜剧的方式来展现这个略微伤感的话题,让观众在欢笑中品味特殊人群的感情生活,展现生活在都市中的人们的爱情观和婚姻观。

影片《桃花运》讲述了三代女性面对被“剩下”状况时的不同态度,这些人中有家庭主妇,有家境殷实的富家子弟,还有精明能干的企业白领。电影中这些“剩女”们以各自的方式得到一次桃花运的机会,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让她们难以置信却又难以忘怀。影片里面展示的五对男女各怀心思:有人为了爱情愿意放弃所拥有的一切,有人开始一段感情就是为了骗取美色和金钱,有人为了一句誓言守候一生,有人用尽各种手段达到目的,尽显都市感情生活中的百态。

相较于《桃花运》,张亚东导演的《爱情左右》喜剧元素更加丰富。影片继承了它的系列影片第一部的情节设置,围绕着“剩女”聂冰认识并交往12个各式各样的男人展开。影星黄渤抛弃了他忠厚、友善的好男人形象,操着满口的山东方言并且演绎了许多夸张的肢体动作,展现给观众一个全新的个性人物形象。再如著名笑星范伟,他凭借独树一帜的银幕风格、人物形象及经典幽默的台词,为自己赢得一片掌声。在剧中,传说中的高富帅随处可见,为观众带来一场视觉盛宴,而范伟所饰演的角色平凡无奇,但语出惊人,所到之处皆能营造出诙谐幽默的气氛,反而脱颖而出成为剧中亮点。另有出自2008年热议话题的经典影片也给人深刻的印象。黄晓明扮演的飞人刘翔,苏有朋塑造的《上海滩》中的经典形象许文强,还有邓超所提到的食品安全问题等桥段既达到营造剧情效果的作用,又能反映时事政治,引人深思。而《女人不坏》《游龙戏凤》等影视作品的制作方式和将诙谐娱乐贯穿剧情始末的情节设置与前者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均以使人摸不着头脑的方式展现形形的人物形象和贴近大众生活的社会事件,并以夸张的演技,戏剧性的情节展现城市男女的爱恨情仇。

二、炮制爱情“剩”宴

冯小刚导演的作品《甲方乙方》既创造了中国贺岁喜剧电影的新方向,又开创了用小品的形式展现喜剧电影的模式,近年上映的多部“剩男剩女”主题的都市情感喜剧电影均采用了这种小品喜剧的模式来诠释城市的情感脉络。但是在实际的电影拍摄中,这样的模式却出现了诸多问题。

电影《桃花运》展现了不同时期、不同经历、不同社会背景的几个女人的感情生活和生活境遇。用这种方式来表现快速发展的城市背景下都市男女的悲欢离合。为了更多地呈现真实的都市生活,电影创作者选取了五段情感经历小品来诠释城市男女不同的人生观和社会价值观念:为了等待自己内心深处的柔软坚定地守卫自己的贞洁,公司女白领和富二代却能够抓住时机伺机而动,被男人抛弃的家庭主妇迫切地需要男性的疼爱,从而积极主动地投入崇尚自由的男人怀抱,但是却被骗财骗色。电影中的这五段故事自成章节,唯一的共同点是这五段故事的女主角都是不同年龄阶段的未婚女性,除了这一点以外几个故事不存在任何联系。电影创作者想要平等地表现这几个故事呈现出在同一座城市中的五位女性不同的情感经历,但是毕竟电影时长有限,想要清晰地表现每个故事的细枝末节显得较为困难。从电影的整体效果来看,由于缺乏相互之间的联系,这个电影就像是几个故事片段的纯粹拼接,导致这部影片在叙事上略显粗糙。

《桃花运》的剧情缺点是几个故事缺乏必要的联系,而电影《爱情左右》的最大问题就是被连接的几个故事展现得缺乏内涵。影片《爱情左右》以主人公聂冰与众多不同类型的男性发生的爱情纠葛作为电影的主线,这些男人和她之间的爱情故事用小品的形式聚集在整部电影中,展现了幽默、动情、唯美、忧伤等多种表现形式。同《桃花运》的理念相同,《爱情左右》也想要演绎各种类型的男性身上所表现出来的不同爱情理念和价值观念,这样的情节设置虽然比较容易被大多数人接受,但是电影的表达并不足够丰满。影片中的角色不具有代表性,在人物塑造上也不够成熟,例如,电影中黄晓明扮演的帅气逼人的交通警察只是表现出了他帅帅的执法动作和勇斗歹徒的飒爽英姿,并没有诠释其他方面的性格。所以,《爱情左右》不是表现城市男女的感情纠葛的电影,而是众多影视明星的一种无谓堆砌。作为《爱情呼叫转移》系列电影的最新一部,《爱情左右》在形式上套用了前两部电影的叙事模式,但是人们可以清晰地看到电影品质的下降。影片《爱情呼叫转移》将一个人物的性格和角色特质微小地放大以后都聚集在同一个人物上,较为全面地展示了这个人物所代表的群体性质,所以能够让观众在捧腹大笑的时候找到归属感。影片《命运呼叫转移》利用手机作为故事的引线,让生活在不同世界的几个男性的生活进行交换,展现出悲喜交加的人物命运。抛开电影身上的喜剧因素,系列影片的前两部展现的爱情、家庭和担当,在社会上都能被认可,但是到了第三部《爱情左右》,抛弃了原有的思想,更多展现的是喜剧效果,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故事讲述得略显混乱,电影的主题表达也不够令人满意。

用多个小品集合的方式来作为叙事手段很难完整展现故事的全貌,利用这种叙事手段拍摄的《桃花运》和《爱情左右》在讲述故事的时候总是给人匆匆了事的感觉,反观影片《非诚勿扰》和《游龙戏凤》,在这方面则拿捏得较为妥当。电影的小品模式是冯小刚导演作品的一大特色,然而这部《非诚勿扰》却有意识地忽略了这种叙事模式。尽管电影叙述了主人公秦奋与多个性格迥异的女孩相亲的过程,但是穿插在整部影片的主线依然是秦奋与梁笑笑的情感纠葛。影片中的梁笑笑一面一直深陷在过去的情感经历中,一面又用旁观者的心态审视着秦奋一个又一个的相亲对象;而秦奋一边享受自己的相亲经历,一边又维持着同梁笑笑的亲密联系。这两个人从相见那一刻开始,就向对方敞开了自己的胸怀,将个人最真实的情感和生活方式告诉对方。在秦奋相亲的过程中各种各样相亲对象的出现让这两个人彼此认识到对方的优秀品质和可贵人格,所以这两个人最终走到了一起。这样巧妙的设置从技术上掩盖了小品叙事模式所带来的碎片化问题,秦奋同众多女孩的相亲经历和梁笑笑被人情感欺骗的遭遇并没有阻碍秦奋和梁笑笑两个人的爱情主线,而是这些经历加速了两个人的情感升温。俗话说,绿叶衬红花,影片中的非主要角色也可以衬托出主角的性格特点,除此之外更能表现电影的主题。只有透过这些人,电影才能全面地呈现出都市男女的各色人生,把形态各异的社会生活毫不突兀地捏合到电影中,将悲伤和希望、痛苦与欢笑、通俗与高尚等众多感情、事物的两面性巧妙地结合到一起,形成了具有冯小刚特色的叙事模式。让人不得不佩服的是,冯导再一次将悲伤演绎成了欢笑,能够使观众在欢乐的气氛中探寻爱情的真谛。影片的女主角梁笑笑,虽然表面开朗大方,但内心却满布阴霾,从她的感情经历可以反映现实中广泛存在的“小三”问题。

同《非诚勿扰》的叙事方法不同,刘伟强导演的作品《游龙戏凤》讲述了三个角色之间的情感经历,这三个大龄男女的爱情故事既有联系又互不干扰,每个人都诠释了一段绝美的城市爱情故事,一样可以作为小品叙事模式下喜剧影片的经典案例,相同的剩男剩女主题,一样强大的演员团队,都是将一些小品故事聚集的叙事方法,两部电影展现出来的巨大反差让人们懂得了堆砌明星也是一种艺术。

三、成人童话背后的精神缺失

描写大龄青年题材的都市爱情电影,在2008年出现了一次集中爆发。电影中一直单身的大龄青年,在剧情里面很快就有了许多个交往对象,主人公最终会获得一个理想的爱人,为影片画上圆满的句号。电影这样的大团圆设置既是贺岁电影应该具有的特点,也是为了满足大部分观众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但是,这些电影完美的结局通常伴随着精神文化的缺乏。

中国经济和社会都在快速发生转变,生活在城市中的人们行为方式也随之发生了许多改变,然而过去的婚姻、恋爱价值观却没有较大的改变。就像钱钟书在小说《围城》中说的那样:如果嫁女儿,那么亲家一定要胜过我家;如果娶儿媳妇,那么亲家应该不如我家。这样的传统婚姻观念一直在当今中国社会普遍存在,所以许多大龄单身男青年多是处于社会较低层次的群体,反之大龄单身女青年却集聚在社会高层次阶层内。因此,在许多方面都不尽如人意的大龄男青年面前,这些被“剩下”的大龄女青年更能够成为社会关注的对象。在近年的都市爱情电影中,人们经常可以看到这样的现象:《桃花运》的主人公是各个年龄层次的五位都市剩女,《爱情左右》描写的是大龄女青年与各种性格的男往的故事,《女人不坏》讲述了女主角驾驭各种男性的爆笑经历,而电影《游龙戏凤》的主人公也是一个典型的外强中干的女性。这些电影的女主人公有的是企业高管,有的是富家千金,有的德才兼备,然而这些看似拥有优质条件的女性却都情路坎坷。实际上,这些大龄单身女青年的出现反映了社会的进步,说明越来越多的女性拥有了较高的社会地位,与之相“般配”的男性们却没有相应增加,最终导致了这个社会问题的出现,传统的男人主导这个社会的体系正在被打破。因此,大龄单身女青年代表的是在经济和社会上都能够独立的女性,是这些年来国家倡导的提高女性社会地位的结果,这样的结果虽然带来了一定的社会问题,但是这其实是女性们希望看到的结果。不过,女性经济社会地位的提高速度显得有些过快,女性在其他一些领域的地位还很难与她们的经济社会地位相匹配,这些经济方面独立的女性被“剩下”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这些女性利用传统观念为自己搭建的爱情理想同社会提供给她们的爱情事实间拥有着较大差距。正是这种传统观念与社会发展之间的不协调,导致了这种对女性身心和情感伤害较大的社会现象的出现,也体现了女性社会地位提高的现实与传统婚姻观念之间的矛盾碰撞。

四、结 语

研究这些描写都市剩男剩女主题的电影发现,这些故事没有太多的波澜壮阔,也没有让人始料未及的情节出现。近些年来的这种类型影片都拥有一个美好的结局,电影创作者也都会给这些被剩下的人们一个良好归宿,然而现实生活中这群人的境遇并非如此完美,这样的情节设置也只是导演的美好愿望。有的影片过多地追求笑料,导致故事的完整性和人物的丰满程度大打折扣,也让这个在社会中广泛存在的严肃话题被演绎成了一场场闹剧。因此,国产都市爱情电影抓住人们广泛关注的社会问题是一个好的发展方向,但如何让影片的情节更贴近生活,更能真实地反映人们的感情困局,是中国电影创作者们应该考虑的问题。

[参考文献]

[1]龚金平.喜剧思维的偏离与喜剧精神的匮乏――关于国产喜剧电影的再思考[J].电影新作,2013(02).

[2]何嵩昱.国产爱情轻喜剧的一次靓丽变身――《北京遇上西雅图》的“小妞”化[J].电影新作,2013(03).

国产喜剧电影篇6

影片《桃花运》讲述了三代女性面对被“剩下”状况时的不同态度,这些人中有家庭主妇,有家境殷实的富家子弟,还有精明能干的企业白领。电影中这些“剩女”们以各自的方式得到一次桃花运的机会,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让她们难以置信却又难以忘怀。影片里面展示的五对男女各怀心思:有人为了爱情愿意放弃所拥有的一切,有人开始一段感情就是为了骗取美色和金钱,有人为了一句誓言守候一生,有人用尽各种手段达到目的,尽显都市感情生活中的百态。

相较于《桃花运》,张亚东导演的《爱情左右》喜剧元素更加丰富。影片继承了它的系列影片第一部的情节设置,围绕着“剩女”聂冰认识并交往12个各式各样的男人展开。影星黄渤抛弃了他忠厚、友善的好男人形象,操着满口的山东方言并且演绎了许多夸张的肢体动作,展现给观众一个全新的个性人物形象。再如著名笑星范伟,他凭借独树一帜的银幕风格、人物形象及经典幽默的台词,为自己赢得一片掌声。在剧中,传说中的高富帅随处可见,为观众带来一场视觉盛宴,而范伟所饰演的角色平凡无奇,但语出惊人,所到之处皆能营造出诙谐幽默的气氛,反而脱颖而出成为剧中亮点。另有出自2008年热议话题的经典影片也给人深刻的印象。黄晓明扮演的飞人刘翔,苏有朋塑造的《上海滩》中的经典形象许文强,还有邓超所提到的食品安全问题等桥段既达到营造剧情效果的作用,又能反映时事政治,引人深思。而《女人不坏》《游龙戏凤》等影视作品的制作方式和将诙谐娱乐贯穿剧情始末的情节设置与前者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均以使人摸不着头脑的方式展现形形色色的人物形象和贴近大众生活的社会事件,并以夸张的演技,戏剧性的情节展现城市男女的爱恨情仇。

二、炮制爱情“剩”宴

冯小刚导演的作品《甲方乙方》既创造了中国贺岁喜剧电影的新方向,又开创了用小品的形式展现喜剧电影的模式,近年上映的多部“剩男剩女”主题的都市情感喜剧电影均采用了这种小品喜剧的模式来诠释城市的情感脉络。但是在实际的电影拍摄中,这样的模式却出现了诸多问题。

电影《桃花运》展现了不同时期、不同经历、不同社会背景的几个女人的感情生活和生活境遇。用这种方式来表现快速发展的城市背景下都市男女的悲欢离合。为了更多地呈现真实的都市生活,电影创作者选取了五段情感经历小品来诠释城市男女不同的人生观和社会价值观念:为了等待自己内心深处的柔软坚定地守卫自己的贞洁,公司女白领和富二代却能够抓住时机伺机而动,被男人抛弃的家庭主妇迫切地需要男性的疼爱,从而积极主动地投入崇尚自由的男人怀抱,但是却被骗财骗色。电影中的这五段故事自成章节,唯一的共同点是这五段故事的女主角都是不同年龄阶段的未婚女性,除了这一点以外几个故事不存在任何联系。电影创作者想要平等地表现这几个故事呈现出在同一座城市中的五位女性不同的情感经历,但是毕竟电影时长有限,想要清晰地表现每个故事的细枝末节显得较为困难。从电影的整体效果来看,由于缺乏相互之间的联系,这个电影就像是几个故事片段的纯粹拼接,导致这部影片在叙事上略显粗糙。

《桃花运》的剧情缺点是几个故事缺乏必要的联系,而电影《爱情左右》的最大问题就是被连接的几个故事展现得缺乏内涵。影片《爱情左右》以主人公聂冰与众多不同类型的男性发生的爱情纠葛作为电影的主线,这些男人和她之间的爱情故事用小品的形式聚集在整部电影中,展现了幽默、动情、唯美、忧伤等多种表现形式。同《桃花运》的理念相同,《爱情左右》也想要演绎各种类型的男性身上所表现出来的不同爱情理念和价值观念,这样的情节设置虽然比较容易被大多数人接受,但是电影的表达并不足够丰满。影片中的角色不具有代表性,在人物塑造上也不够成熟,例如,电影中黄晓明扮演的帅气逼人的交通警察只是表现出了他帅帅的执法动作和勇斗歹徒的飒爽英姿,并没有诠释其他方面的性格。所以,《爱情左右》不是表现城市男女的感情纠葛的电影,而是众多影视明星的一种无谓堆砌。作为《爱情呼叫转移》系列电影的最新一部,《爱情左右》在形式上套用了前两部电影的叙事模式,但是人们可以清晰地看到电影品质的下降。影片《爱情呼叫转移》将一个人物的性格和角色特质微小地放大以后都聚集在同一个人物上,较为全面地展示了这个人物所代表的群体性质,所以能够让观众在捧腹大笑的时候找到归属感。影片《命运呼叫转移》利用手机作为故事的引线,让生活在不同世界的几个男性的生活进行交换,展现出悲喜交加的人物命运。抛开电影身上的喜剧因素,系列影片的前两部展现的爱情、家庭和担当,在社会上都能被认可,但是到了第三部《爱情左右》,抛弃了原有的思想,更多展现的是喜剧效果,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故事讲述得略显混乱,电影的主题表达也不够令人满意。

用多个小品集合的方式来作为叙事手段很难完整展现故事的全貌,利用这种叙事手段拍摄的《桃花运》和《爱情左右》在讲述故事的时候总是给人匆匆了事的感觉,反观影片《非诚勿扰》和《游龙戏凤》,在这方面则拿捏得较为妥当。电影的小品模式是冯小刚导演作品的一大特色,然而这部《非诚勿扰》却有意识地忽略了这种叙事模式。尽管电影叙述了主人公秦奋与多个性格迥异的女孩相亲的过程,但是穿插在整部影片的主线依然是秦奋与梁笑笑的情感纠葛。影片中的梁笑笑一面一直深陷在过去的情感经历中,一面又用旁观者的心态审视着秦奋一个又一个的相亲对象;而秦奋一边享受自己的相亲经历,一边又维持着同梁笑笑的亲密联系。这两个人从相见那一刻开始,就向对方敞开了自己的胸怀,将个人最真实的情感和生活方式告诉对方。在秦奋相亲的过程中各种各样相亲对象的出现让这两个人彼此认识到对方的优秀品质和可贵人格,所以这两个人最终走到了一起。这样巧妙的设置从技术上掩盖了小品叙事模式所带来的碎片化问题,秦奋同众多女孩的相亲经历和梁笑笑被人情感欺骗的遭遇并没有阻碍秦奋和梁笑笑两个人的爱情主线,而是这些经历加速了两个人的情感升温。俗话说,绿叶衬红花,影片中的非主要角色也可以衬托出主角的性格特点,除此之外更能表现电影的主题。只有透过这些人,电影才能全面地呈现出都市男女的各色人生,把形态各异的社会生活毫不突兀地捏合到电影中,将悲伤和希望、痛苦与欢笑、通俗与高尚等众多感情、事物的两面性巧妙地结合到一起,形成了具有冯小刚特色的叙事模式。让人不得不佩服的是,冯导再一次将悲伤演绎成了欢笑,能够使观众在欢乐的气氛中探寻爱情的真谛。影片的女主角梁笑笑,虽然表面开朗大方,但内心却满布阴霾,从她的感情经历可以反映现实中广泛存在的“小三”问题。

同《非诚勿扰》的叙事方法不同,刘伟强导演的作品《游龙戏凤》讲述了三个角色之间的情感经历,这三个大龄男女的爱情故事既有联系又互不干扰,每个人都诠释了一段绝美的城市爱情故事,一样可以作为小品叙事模式下喜剧影片的经典案例,相同的剩男剩女主题,一样强大的演员团队,都是将一些小品故事聚集的叙事方法,两部电影展现出来的巨大反差让人们懂得了堆砌明星也是一种艺术。

三、成人童话背后的精神缺失

描写大龄青年题材的都市爱情电影,在2008年出现了一次集中爆发。电影中一直单身的大龄青年,在剧情里面很快就有了许多个交往对象,主人公最终会获得一个理想的爱人,为影片画上圆满的句号。电影这样的大团圆设置既是贺岁电影应该具有的特点,也是为了满足大部分观众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但是,这些电影完美的结局通常伴随着精神文化的缺乏。

国产喜剧电影篇7

方言在纪实美学作品中的应用,虽然使作品更加贴近现实,但也使得影片陷入一种更加艰深晦涩的境地。相较而言,在喜剧电影或泛喜剧化的电影中,方言作为一种喜剧营构方式,更加深入人心。宁浩导演的《疯狂的石头》(2006)、阿甘导演的《高兴》(2009)、管虎导演的《斗牛》(2009)以及尚敬导演的《武林外传》(2011)等都是观众耳熟能详的方言喜剧电影。方言元素能够极大地增强影片的喜剧效果,这是因为喜剧电影在本质上是一种来自民间的平民化的娱乐形式,它所青睐的灰色人物、边缘人物也只有在方言环境中才能凸显其生命的底色。

二、喜剧电影中方言元素兴起的原因

(一)时代文化氛围的动力支持

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社会进入经济快速发展、社会变革加速进行的新阶段,整个国家经历了一个明显的社会转型与观念重组的变革时期。在这一阶段,主流文化、精英文化和民间文化在现代与后现代的语境之间同生共存,所谓“雅文化”与“俗文化”之间的差距逐渐缩小,越来越多的创作者开始挖掘民间通俗文化领域的素材。在文学界,王朔京味小说流行的同时,作家阎连科也在他的作品中加入河南方言,贾平凹则运用陕西方言……这些作家在多元文化语境中进行的有益尝试都为方言作品的大范围接受做了铺垫。然而,文学作品究其实质还只是一种文字性的展示,对于声画合一的影视艺术而言,其特有的画面系统与声音系统的有机统一性在展示民间方言文化方面,显示出了无可比拟的优越性。在这个多元文化盛行的时代,在人物对白设计上运用方言充分显示了影片创作者有意贴近民众的创作心态。

另外,2000年出台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中第2章第16条明确规定“戏曲、影视等艺术形式中需要使用的”可以使用方言,在政策层面上提供了方言电影发展的合法身份。从某种程度上讲,该法规的出台直接推动了华语电影“方言化现象”的形成。

(二)方言的奇观化、娱乐化走向与喜剧电影的艺术追求相契合

1.方言所能达到的喜剧效果与喜剧语言的通俗化要求相一致

早在亚里士多德学派时期就有人对喜剧语言提出了通俗化要求,在《喜剧论纲》中对喜剧的语言做了性质上的认定,认为喜剧的语言属于普通的、通俗的语言。“喜剧诗人应当使他的人物讲他自己本地的语言,应当使一个外地人讲外地语。”[3]所谓“本地的语言”和“外地人讲外地语”,就是对喜剧语言通俗化的一种基本要求。喜剧电影中的方言无论在形式还是内容上都是对这一通俗化要求的实践。在形式方面,由于“语音是语言的物质外壳”[4],与普通话相比,方言发音的怪异腔调能够形成一种独特的怪诞化效果;在内容上,方言本身的粗鄙直白更加贴合小人物的底层生活经历,使得喜剧电影与普罗大众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更加符合喜剧电影平民化的特质。

2.方言的奇观化展示与喜剧的陌生化要求相吻合

作为具有特殊地域色彩的人文景观,方言所代表的是一种贴近生活、贴近民众的民俗文化,在本地人看来相当亲切的方言交流到了外地人那里,就变为一种奇观化的展示了。相对于“整齐划一”的普通话,方言所带来的是一种全新的审美亮点,它“间离”了人们原有的审美期待,带给观众一种全新的审美感受。例如在《疯狂的石头》中,黄渤扮演的盗贼黑皮就说着一口地道的青岛话,在影视作品中如此大规模的使用青岛方言还是第一次,所以,算不上主演的黑皮却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方言在喜剧电影中实现的奇观化展示与俄国形式主义批评家什克洛夫斯基提出的“陌生化”理论不谋而合。什克洛夫斯基认为,诗歌语言的根本特性正在于“增加感觉的困难和延长感觉的时间”[5],不规范的语言使用习惯促成了文学语言的多样化发展,这是由于不规范的语言(特别是方言)的使用有效地增加了感觉的困难,因此“艺术陌生化的前提是语言的陌生化”[6],通过语言的扭曲和变形,受众可以因为感知难度的加大而获得更多审美快感。与标准化的民族共同语相比,方言呈现出一种原生态的“陌生”,换言之,喜剧电影中方言的出现,颠覆了原先普通话对白所造成的“审美疲劳”。我国七大方言区的方言各有特色,为喜剧电影的常新常鲜注入了新鲜的血液。

(三)方言喜剧电影的成功经验刺激了这一领域的影视创作 三、方言元素在喜剧电影中的意义指向

我们知道,对话作为影视艺术听觉内容的一部分,扩展了以造型为主的艺术可能性,加强了影视作品的表意功能。喜剧电影中的方言对白在很多方面具有明显的意义指向性。

(一)方言元素有助于刻画人物性格,塑造人物形象

方言具有自己特殊的发音方式,语言学家吕叔湘指出:“方言的差别最引人注意的是语音,划分方言也是主要依据语音。”[8]地域方言的不同也能体现说话者的内在性格。洪特堡说“人从自身中造出语言,而通过同一种行为,他也把自己束缚在语言之中。”[9]电影中的人物在用方言表达自身的同时,方言中蕴含的文化传统、历史沉淀也会作用于人物,反映出人物的内在性格特征。葛兰西曾说过,“如果说每一种语言的确包括有世界观要素和文化要素的话,那么,也就确实能够从一个人的语言中估量他的世界观的或大或小的复杂性”。[10]比如《疯狂的石头》中的“四眼”目睹其宝马车被撞后,立刻以四川话嚷道:“狗日嘞,高科技嗦,无人驾驶,没看到老子嘲(的)猜(车)子上写作(着)‘别摸我’(BMW)唾?!”,短短几句话就将一个蛮横粗野的助理形象勾勒出来。

(二)方言有助于渲染氛围,制造喜剧效果

就语言本身的喜剧含量,或者说制造笑料的空间而言,方言具有得天独厚的优越性。因其恣意的野生状态,所以更好地保存了民间文化中俏皮、活泼的精神气质,因此也就更加灵动活跃。在方言喜剧电影中,与之相对应的事件都是底层小人物的悲喜故事。影片中的主人公一出场,话一出口,整个电影的基调、故事走向就非常明确了。

例如2010年取得口碑票房双赢的小成本电影《人在囧途》,主人公王宝强饰演的资深挤奶工牛耿一出场,他那已听不出具体口音的方言使得他与说着字正腔圆的普通话的小老板李成功(徐铮饰)便在身份上有了悬殊的差异。而后牛耿的一系列看似无法理解、不符合常人逻辑的举动其实都与他的方言表达习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在电影的结尾部分,李成功搭乘的飞机又一次晚点时,姗姗来迟的牛耿在见到他后的那一句“嘿,老板!”,不仅会让观众回忆起之前每次李成功遇到他时的倒霉经历,同时也会让观众在欢笑中获得情感慰藉——小人物凭借自己的善良、勤劳也可以成就事业,这就是所谓的“大团圆”结局。

(三)方言在戏谑中消解权威,使观众获得观影快感

从英国谚语“一个小丑进城,赛过一打医生”中我们或许可以窥得喜剧艺术的心理治疗作用。应该说,在我们的文化中对悲剧和喜剧的认识还不够全面,我们的传统文学中有优秀的悲剧作品,却鲜有喜剧;我们通常会从悲剧中获得震撼人心的力量,但对待喜剧,往往只是一种娱乐的心理。对于喜剧而言,这种观念明显有失公允,因为优秀的喜剧作品同样根植于现实,将当下的社会事件以一种夸张或扭曲的形态呈现出来,使观众在欢笑的同时有所思考。

按照福柯的观念,语言与权力密切相关,语言里面出权力,现实是语言的现实,有什么样的语言就有什么样的世界。普通话作为民族共同语代表的是国家主流文化意志,它的使用要求规范性、整齐划一 论新世纪以来国产喜剧电影中的方言元素 论新世纪以来国产喜剧电影中的方言元素 :视觉文化研究 全球化时代中国电影的文化分析 周星驰的无厘头电影风格

论新世纪以来国产喜剧电影中的方言元素 文章来源 www.3 ed u.net

,故而也就带有明显的严肃性。相对于普通话,方言所代表的是平民的自由意志。方言在喜剧电影中承担了嬉笑怒骂的责任,对于当下的热点问题,以方言的口吻传达出来,可以视为民间言论的传播,那么于主流意志而言,这种表达民众观点的方式也更加容易接受。从观众的角度而言,“一次电影欣赏应该是一个盛大的心灵仪式”[11],“仪式”必然有其庄重性。在影院的集体观赏活动中,在一种庄重的心理暗示下,观众看到喜剧电影中口语化的方言以一种夸张的姿态将权威意志消解,必然会获得一种精神上的补偿与快感。这也是电影《武林外传》上映后深受观众喜爱的原因。虽然电影将情节安置在一个古代的时空中,但片中涉及的“买房难”、“拆迁”、“钉子户”等问题,却是我们当下的现实。在片中,创作者借佟湘玉之口,用陕西方言讲出:“啥人嘛,这些贼奸商,把个房价抬高成这样,还让不让人活了。……老百姓辛苦一辈子,赚点儿小钱全部都给搭进去,得是多黑的心肠才能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这些着实符合当下人面对巨大生存压力时的心境。

四、方言喜剧电影存在的问题

虽然方言为国产喜剧电影注入了生机和活力,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方言喜剧电影仍然面临诸多困境。

国产喜剧电影篇8

一、方言元素在国产电影中的应用

方言在我国电影中的使用由来已久。50年代《关连长》中的关连长说的是山东话,60年代《抓壮丁》中采用的是四川方言。从1956年国家开始推广普通话以来,方言的使用范围逐渐被缩小,以方言为创作语言的影视、戏曲作品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

到了80年代,尤其进入90年代以来,方言文本忽然崛起,呈现出良好的发展态势。黄建新导演曾在1999年谈到:“近些年来中国电影的喜剧因素开始在各个方面出现,首先在电影中表现出一个重大的变化,这就是影片词的变化,这种变化显著地反映在80年代中后期。70年代末中国电影中的语言是脱离生活,很程式化的,实际上1985年、1986年以后中国电影中的语言才趋向市俗化,这与小说是同步的,与当时小说作者王朔语言风格的出现是同步的,小说中的语言开始影响到电影,于是电影开始说人话了,影片中的人物语言比较随意了。”[2]第五代导演张艺谋在《秋菊打官司》中采用全方言对白,片中巩俐饰演的秋菊操着一口陕西方言反复说“给呢个舌俄法”(给我个说法),给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

到了第六代导演,由于他们大多崇尚现实主义的纪实美学,意大利新现实主义流派所推崇的使用自然语言特别是方言这一美学传统也为其所吸收。因此,在《寻枪》、《小武》、《安阳婴儿》等一系列作品中,我们发现,方言几乎成为第六代导演作品的标志。

方言在纪实美学作品中的应用,虽然使作品更加贴近现实,但也使得影片陷入一种更加艰深晦涩的境地。相较而言,在喜剧电影或泛喜剧化的电影中,方言作为一种喜剧营构方式,更加深入人心。宁浩导演的《疯狂的石头》(2006)、阿甘导演的《高兴》(2009)、管虎导演的《斗牛》(2009)以及尚敬导演的《武林外传》(2011)等都是观众耳熟能详的方言喜剧电影。方言元素能够极大地增强影片的喜剧效果,这是因为喜剧电影在本质上是一种来自民间的平民化的娱乐形式,它所青睐的灰色人物、边缘人物也只有在方言环境中才能凸显其生命的底色。

二、喜剧电影中方言元素兴起的原因

(一)时代文化氛围的动力支持

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社会进入经济快速发展、社会变革加速进行的新阶段,整个国家经历了一个明显的社会转型与观念重组的变革时期。在这一阶段,主流文化、精英文化和民间文化在现代与后现代的语境之间同生共存,所谓“雅文化”与“俗文化”之间的差距逐渐缩小,越来越多的创作者开始挖掘民间通俗文化领域的素材。在文学界,王朔京味小说流行的同时,作家阎连科也在他的作品中加入河南方言,贾平凹则运用陕西方言……这些作家在多元文化语境中进行的有益尝试都为方言作品的大范围接受做了铺垫。然而,文学作品究其实质还只是一种文字性的展示,对于声画合一的影视艺术而言,其特有的画面系统与声音系统的有机统一性在展示民间方言文化方面,显示出了无可比拟的优越性。在这个多元文化盛行的时代,在人物对白设计上运用方言充分显示了影片创作者有意贴近民众的创作心态。

另外,2000年出台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中第2章第16条明确规定“戏曲、影视等艺术形式中需要使用的”可以使用方言,在政策层面上提供了方言电影发展的合法身份。从某种程度上讲,该法规的出台直接推动了华语电影“方言化现象”的形成。

(二)方言的奇观化、娱乐化走向与喜剧电影的艺术追求相契合

1.方言所能达到的喜剧效果与喜剧语言的通俗化要求相一致

早在亚里士多德学派时期就有人对喜剧语言提出了通俗化要求,在《喜剧论纲》中对喜剧的语言做了性质上的认定,认为喜剧的语言属于普通的、通俗的语言。“喜剧诗人应当使他的人物讲他自己本地的语言,应当使一个外地人讲外地语。”[3]所谓“本地的语言”和“外地人讲外地语”,就是对喜剧语言通俗化的一种基本要求。喜剧电影中的方言无论在形式还是内容上都是对这一通俗化要求的实践。在形式方面,由于“语音是语言的物质外壳”[4],与普通话相比,方言发音的怪异腔调能够形成一种独特的怪诞化效果;在内容上,方言本身的粗鄙直白更加贴合小人物的底层生活经历,使得喜剧电影与普罗大众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更加符合喜剧电影平民化的特质。

2.方言的奇观化展示与喜剧的陌生化要求相吻合

作为具有特殊地域色彩的人文景观,方言所代表的是一种贴近生活、贴近民众的民俗文化,在本地人看来相当亲切的方言交流到了外地人那里,就变为一种奇观化的展示了。相对于“整齐划一”的普通话,方言所带来的是一种全新的审美亮点,它“间离”了人们原有的审美期待,带给观众一种全新的审美感受。例如在《疯狂的石头》中,黄渤扮演的盗贼黑皮就说着一口地道的青岛话,在影视作品中如此大规模的使用青岛方言还是第一次,所以,算不上主演的黑皮却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方言在喜剧电影中实现的奇观化展示与俄国形式主义批评家什克洛夫斯基提出的“陌生化”理论不谋而合。什克洛夫斯基认为,诗歌语言的根本特性正在于“增加感觉的困难和延长感觉的时间”[5],不规范的语言使用习惯促成了文学语言的多样化发展,这是由于不规范的语言(特别是方言)的使用有效地增加了感觉的困难,因此“艺术陌生化的前提是语言的陌生化”[6],通过语言的扭曲和变形,受众可以因为感知难度的加大而获得更多审美。与标准化的民族共同语相比,方言呈现出一种原生态的“陌生”,换言之,喜剧电影中方言的出现,颠覆了原先普通话对白所造成的“审美疲劳”。我国七大方言区的方言各有特色,为喜剧电影的常新常鲜注入了新鲜的血液。

(三)方言喜剧电影的成功经验刺激了这一领域的影视创作

20世纪90年代以来,在票房与口碑的双重标准考量下,方言喜剧电影均取得了不俗的成绩。如冯巩导演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2005),宁浩导演的《疯狂的石头》(2006),阿甘导演的《高兴》(2009),尚敬的《武林外传》(2010)等都在观众中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尤其是《疯狂的石头》缔造了国内小成本影片的票房神话——该片以300万的投资最终获得2000万的收益。此片的大获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归功于片中三方人物充满地域特色的“南腔北调”。可以说《疯狂的石头》开启了方言喜剧电影的另一个新时代,如果说之前在喜剧电影中运用方言主要是为了逗乐,那“石头后”时代,方言喜剧电影则是为了追求商业利益。著名影评人程青松曾经说过:“第六代导演和宁浩运用方言的目的是不一样的,前者是追求纪实美学风格,后者是追求夸张的、戏剧性的商业效果。”[7]

三、方言元素在喜剧电影中的意义指向

我们知道,对话作为影视艺术听觉内容的一部分,扩展了以造型为主的艺术可能性,加强了影视作品的表意功能。喜剧电影中的方言对白在很多方面具有明显的意义指向性。

(一)方言元素有助于刻画人物性格,塑造人物形象

方言具有自己特殊的发音方式,语言学家吕叔湘指出:“方言的差别最引人注意的是语音,划分方言也是主要依据语音。”[8]地域方言的不同也能体现说话者的内在性格。洪特堡说“人从自身中造出语言,而通过同一种行为,他也把自己束缚在语言之中。”[9]电影中的人物在用方言表达自身的同时,方言中蕴含的文化传统、历史沉淀也会作用于人物,反映出人物的内在性格特征。葛兰西曾说过,“如果说每一种语言的确包括有世界观要素和文化要素的话,那么,也就确实能够从一个人的语言中估量他的世界观的或大或小的复杂性”。[10]比如《疯狂的石头》中的“四眼”目睹其宝马车被撞后,立刻以四川话嚷道:“狗日嘞,高科技嗦,无人驾驶,没看到老子嘲(的)猜(车)子上写作(着)‘别摸我’(BMW)唾?!”,短短几句话就将一个蛮横粗野的助理形象勾勒出来。

(二)方言有助于渲染氛围,制造喜剧效果

就语言本身的喜剧含量,或者说制造笑料的空间而言,方言具有得天独厚的优越性。因其恣意的野生状态,所以更好地保存了民间文化中俏皮、活泼的精神气质,因此也就更加灵动活跃。在方言喜剧电影中,与之相对应的事件都是底层小人物的悲喜故事。影片中的主人公一出场,话一出口,整个电影的基调、故事走向就非常明确了。

例如2010年取得口碑票房双赢的小成本电影《人在囧途》,主人公王宝强饰演的资深挤奶工牛耿一出场,他那已听不出具体口音的方言使得他与说着字正腔圆的普通话的小老板李成功(徐铮饰)便在身份上有了悬殊的差异。而后牛耿的一系列看似无法理解、不符合常人逻辑的举动其实都与他的方言表达习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在电影的结尾部分,李成功搭乘的飞机又一次晚点时,姗姗来迟的牛耿在见到他后的那一句“嘿,老板!”,不仅会让观众回忆起之前每次李成功遇到他时的倒霉经历,同时也会让观众在欢笑中获得情感慰藉——小人物凭借自己的善良、勤劳也可以成就事业,这就是所谓的“大团圆”结局。

(三)方言在戏谑中消解权威,使观众获得观影

从英国谚语“一个小丑进城,赛过一打医生”中我们或许可以窥得喜剧艺术的心理治疗作用。应该说,在我们的文化中对悲剧和喜剧的认识还不够全面,我们的传统文学中有优秀的悲剧作品,却鲜有喜剧;我们通常会从悲剧中获得震撼人心的力量,但对待喜剧,往往只是一种娱乐的心理。对于喜剧而言,这种观念明显有失公允,因为优秀的喜剧作品同样根植于现实,将当下的社会事件以一种夸张或扭曲的形态呈现出来,使观众在欢笑的同时有所思考。

按照福柯的观念,语言与权力密切相关,语言里面出权力,现实是语言的现实,有什么样的语言就有什么样的世界。普通话作为民族共同语代表的是国家主流文化意志,它的使用要求规范性、整齐划一,故而也就带有明显的严肃性。相对于普通话,方言所代表的是平民的自由意志。方言在喜剧电影中承担了嬉笑怒骂的责任,对于当下的热点问题,以方言的口吻传达出来,可以视为民间言论的传播,那么于主流意志而言,这种表达民众观点的方式也更加容易接受。从观众的角度而言,“一次电影欣赏应该是一个盛大的心灵仪式”[11],“仪式”必然有其庄重性。在影院的集体观赏活动中,在一种庄重的心理暗示下,观众看到喜剧电影中口语化的方言以一种夸张的姿态将权威意志消解,必然会获得一种精神上的补偿与。这也是电影《武林外传》上映后深受观众喜爱的原因。虽然电影将情节安置在一个古代的时空中,但片中涉及的“买房难”、“拆迁”、“钉子户”等问题,却是我们当下的现实。在片中,创作者借佟湘玉之口,用陕西方言讲出:“啥人嘛,这些贼奸商,把个房价抬高成这样,还让不让人活了。……老百姓辛苦一辈子,赚点儿小钱全部都给搭进去,得是多黑的心肠才能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这些着实符合当下人面对巨大生存压力时的心境。

四、方言喜剧电影存在的问题

虽然方言为国产喜剧电影注入了生机和活力,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方言喜剧电影仍然面临诸多困境。

首先,从影片的国内传播来看,我国地域广阔,各方言区之间存在较大的生活、文化差异,一部方言喜剧电影的出现往往会在本方言区内形成较大反响,其他地区的观众因为缺乏相关的背景知识而不明白此地区的幽默方式,进而很难在情感上有所共鸣。比如2009年管虎导演的《斗牛》,片中黄渤扮演的牛二通篇的山东方言就使得南方的观众需要依赖字幕才能理解剧情,观众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字幕上,自然无暇顾及影片其他的艺术表现。

其次,放眼世界,方言喜剧电影很难在国际上闯出一片天地。虽然近年来国际范围内兴起学习汉语普通话的热潮,但方言的地域性色彩过于浓厚,在进行语言转码的过程中,影片中的原有的一些地域风味必然受到损耗。

综上所述,经过近十多年的努力,方言元素为国产喜剧电影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但是,从长远来看,影片中的这种地域性奇观化的尝试绝非一劳永逸。国产喜剧电影只有在各方面都做出创新性的尝试,才能在艺术和商业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参考文献:

[1]袁玉琴,谢柏梁,主编.影视艺术概论.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05:119.

[2]黄建新.我看喜剧片.电影艺术,1999(3).

[3]转引自闫广林.历史与形式:西方学术语境中的喜剧、幽默和玩笑.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 2005:21.

[4]黄伯荣,廖序东,主编.现代汉语(上).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2:20.

[5]什克洛夫斯基.艺术作为手法.托多罗夫编:俄苏形式主义文论选.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89:77.

[6]贺彩虹.诙谐中的消解与坚守——论近期喜剧电影中的方言言说.东岳论丛,2010.02.

[7]资料来源于 http:///a/20061225/000197.htm.

[8]吕叔湘.吕叔湘文集(第五卷).北京:商务印书馆:70.

国产喜剧电影篇9

包容力的实质是符号的概括高度的问题,高度不足的符号无法产生足够的囊括范围,留给创作者的空间也就存在不足。且符号系统是一个金字塔,高度越低,相类似的符号就越多,对本符号的消解因素也就越多,如果要给国产商业电影确立一个总的商业符号,包容力不足就会人为地限定了自己的活动范围。但是仅仅有较大包容力的符号也不能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业符号,能指过于宽泛的符号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空间很大,却会由于过于宽泛而不知所云进而不知所指,不知所指则无法产生消费信任,这就需要有一定的确切性,即言之有物,能指明确。

符号还需要有所差异,即该符号能与其他相类似的符号产生不同的能指,产生直观的区别;此外,该符号是对应商业活动的消费者的理解而言的,符号的建立者需要立足于消费者的理解来建立商业符号,而不是一个学术概念之上的符号。

二、建立在“诙谐实质”的“喜剧符号”是较符合符号经济一般要求的符号参考到前面所说到的符号意义的差异性、包容力、确切性、消费者理解,再结合我国观众可以较多接触的电影生产系,对于我们找到新符号来说可以做一个排除法。

首先,大片对应的就是小片,而小片多以表达生活细节的方式、表达细腻情感的外观出现,这在某个方面与文艺气息产生了不谋而合,至于打打杀杀的对应显然是外观看来思想性深刻且典雅的艺术片,这些符号都基本花落有家,大叙事对应小叙事,大场面对应生活细节,直观对应所谓的思想性,各家的活动空间都比较明确,试图插足的工作也都做过,是否成功,不需再述。假如我们需要从中去建立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符号,剩下的东西也不能算多。“东方美学”?范围过大,这并不是一个直观确切的符号,只是貌似如此而已。“悲剧”?目前的市场反应来看,国内的观影者接受悲剧,但并不算喜欢悲剧,原因非常明确,电影有数学精确吗?有哲学深刻吗?以悲剧作为旗号,太容易陷入说教,行了思考。在笔者看来,国产商业电影需要健康的生存,从目前的形势来说,百花齐放是美好的目标,但目前市场条件并不算好,多次正面挑战美国大片却并未较大撼动其地位,就是市场做出的回答。所以,目前来说需要国产商业电影集中在一个比较统一的旗帜之下,以差异求发展,形成一个可以代表当前国产商业电影的符号,通过该符号向观众传达一个不断积累的信息——中国国产商业电影确实有自己一技之长。

一、独特的且有包容力的符号

是符号经济的必然要求符号经济也就是与生产体系关联的信息体系。

生产体系会影响到信息体系的外观,信息体系则掏空生产体系的价值,使得价值和价格不再对应,帮助生产体系获得超过价值的价格。

而观影者对某个电影生产系出产的电影简明集中的概念,就是一个电影商业符号。为了顺利地掏空价值,符号经济对商业符号产生了一些特殊的要求。首先,该符号需要在有些确切信息可传达的基础上,又要有较大的包容力。越大的包容力,则可以获得的空间就越宽广。

假如我们抛开专业的思维角度,而站在普通的中国观影者角度上看待商业电影,并回答以下几个问题,答案不外乎是这样的。

1.美国电影是什么?大片。

2.欧洲电影是什么?艺术片。

3.中国香港地区的电影是什么?打打杀杀。

4.中国台湾地区的电影是什么?文艺气息。

5.中国国产电影是什么?……?以上的“大片”等就是或自发或自觉形成的商业符号,这些符号对不同电影生产系下的电影做了一些基本的区别,大家减少冲突,各占一块。我们对近年来比较热门的商业电影按照生产系——符号的对应做个归类,例如《阿凡达》、《海角七号》、《叶问》……就能发现,很少出之其外。

这类符号的研究与我们传统电影研究的分代研究、分类型研究、分个体研究有一些出入之处。以大片为例,大片不是类型片。但假设当初宣传《泰坦尼克号》以爱情片为主力符号,估计观众先跑不少,因为爱情片是多样的类型分类里面的一种,以爱情片作为符号,至少会受到别的类型片符号的消解。

所以在应对观众时,很多业内的东西必然是要做出修整的。电影商业符号化的价值就是号召人们来看外观有某些相似之处、内容变化万千的多种电影。

大片就是被中国观众符号化认知的美国电影。

符号的经济价值就是,只要打上美国大片的符号,就会有市场号召力。而“大片”这个单词提供的信息是有一定确切度的——可以直观理解为大场面、大制作;但是内部空间很大,大片并无特指某个类对于民智有一定开启的现今来说,要在现世做出一则悲剧寓言来是不是有些挑战成本的意味?如果要为剩下来的符号去做一个假设,笔者认为喜剧或者说诙谐是一个实力强劲的备选项。

弗洛伊德认为诙谐或多或少具有“观念的对比”、“胡说的意义”、“困惑与启示”等特点。(1)此外,诙谐很难重复,在以诙谐为目的的前提下,很难用重复的事情让同一对象重复获得愉悦。

直观来看,诙谐是目前国产商业电影可以采用的符号。但是笔者认为,从大众认知角度来说,采用喜剧作为符号更合适,原因是诙谐的定义过于深刻和宽泛了。表面看来,在大众的认知中诙谐已经被外化成“诙谐是引人发笑为目的各种活动的集合”。(2)但是弗洛伊德对此做出了否定,“诙谐具有为某个目标服务的倾向性以及为诙谐而诙谐的无目的性,即诙谐具有单纯与倾向的双重特点,且这两个特点并无必然关联”。以诙谐作为符号,一旦发生制片、观众双方理解上的歧义,就会承担不必要的风险,我们必然会根据自己需要去曲解某个定义,而这个定义越复杂多义,也就越容易被曲解,符号的建立与使用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需要考虑到人们对此符号进一步理解后会发生什么。

至于喜剧的概念,观众也已经帮我们完成了一部分的掏空工作,因为按照一般观众的理解,“喜剧是戏剧的一种类型,大众一般解作笑剧或笑片”。(3)将喜剧更多理解为以电影手段“笑”于人。这与诙谐产生了极多的共通,虽然诙谐与喜剧并不需要以“笑”作为必须的外观。“笑”这个行为本身具有极大包容力,所以当电影方向的笑和喜剧挂钩后,喜剧本身也就获得了一些在学术定义中不具备的符号特点。

之所以需要将诙谐外化于喜剧,另一个原因是为了利用“剧”这个字,对于电影来说,“剧”是一个更为直观明确的符号。但是诙谐的实质不能转变,原因是商业电影的核心是一种经济活动行为;符号经济作为一个信息体来说,最终也是通过某些信息行为去引导另一种行为体系,单从艺术学角度来理解,虽然简便,但仅仅是表征手段的某个方面,视野高度存在不足,需要从更为接近科学的角度加以考虑,才会更有助于我们接近观众的心理实质这个源头问题。

作为商业符号的建立者,需要在消费者面前保持合理的认识高度差,才能合理引导商业消费行为。

虽然在学术中,等式“喜剧=笑=诙谐”并不能完全成立,但是在观影者自发掏空这三者的本来含义后,该等式就极大成立了;以喜剧作为商业符号,以“笑”作为外观,以诙谐作为内在的实质的组合,就具有了确切性、包容力、与其他生产体系下商业符号的差异性这几个要素,也非常便于消费者理解。另外,喜剧的概括高度较高,能够和喜剧相对称的符号从电影角度来说并不多,所以能消解其符号意义的对手也较少。

在以上的论述中,我们以喜剧作为假设的符号,思考了喜剧作为一个商业符号的可行性,不难发现喜剧基本堪当重任,而且喜剧也有助于解决国产商业电影面临的成本攀升、后继人员储备困难等多个现实问题。

三、对国产商业电影困局解决的帮助我们前面讨论这些,都是为了从符号经济角度看“喜剧符号”与“诙谐实质”这组关系对国产商业电影所能产生的帮助,以期解决目前国产商业电影困局。其帮助主要体现在:1.有助于解决观众对以往固有形式的自反,如果参考“积累的符号”这个定义,即“意义日益掏空、主客体、物体、劳动、通讯和象征符号的扁平化”,(4)不难看出符号的消解同样是一个逆积累的过程,会从很微弱的地方发生,即“自反性”。“自反性常看做个体化问题,通过某些社会关系的消解,由此解放社会行动者。”(5)在消费品层面来说,自反是由自反之前的符号体系的消解引发的。

对旧有符号和旧有电影的论述很多,只需简单比对就可得出结论,诙谐显然可以消解“严肃”这一旧有印象,即诙谐天然就要求有“观念的对比、胡说的意义”。胡说之所以成为胡说,参照物就是旧有的相对稳定的认知;自反过去,喜剧的崛起已经处于势在必行的趋势。

2.有助于控制知识产权的购买价格。“文化产业不可简约的核心,也就是文化产业最根本的实质是价格与知识产权的交换。”(6)作为知识产权的拥有者,在对自己的商业价值有所认知后,必然会对交换价格产生进一步的要求,对财力拥有者来说这就是一种自反。所以,电影的成本会越来越高,以至于最后向内崩溃。这也是目前国产商业电影头疼不已的一大问题。而诙谐的特性——“困惑与启示”是天然的悬念,这个特性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创作的难度,从而使得“知识产权”的暂时价值有所下降。

此外,诙谐具有很难被复制的特点,本身就是对价值递进关系的自反,即过于相似的整体(不包含某些特定的局部)不能被重复使用太多次,这又进一步消解了“知识产权价值”因为累积而带来的长期价格的不断升值。由于单片产权和长期价值的降低,增加了“知识产权价格”攀升难度,使得成本过高向内崩溃的危险降低。

另一方面,诙谐对电影生产的成本要求不大,《疯狂的石头》就是典型的例子,因为诙谐不同于视觉奇观,诙谐是在暗含的相似性中发现相似性的能力,(7)表现出足够的思维活动的机智与巧妙即可。

当然,《疯狂的赛车》的市场表现同样印证了前面所说的整体性重复带来的危险,重复显然是机智巧妙的对立面。

再如《,十全九美》并没有依赖很多一线的演员,对当前的演员成本攀升是极好的控制,但依然获得了不错的商业表现,同样说明了诙谐讨厌重复,只需表现出机智与巧妙即可。该特性也对我国电影新人才的培养起到了很好的保护作用,通过必然的人类行为活动影响到市场选择,进而强迫市场自发打破某种意义上的垄断,显然为国产商业电影的后继发展做了很好的保驾护航。

3.有助于合理利用文化差异减少外力冲击。

国产喜剧电影篇10

一、新世纪以来中国喜剧电影的发展概况

新世纪的喜剧电影创作呈现出前冷后热的巨大反差。新世纪初期,喜剧电影创作较为沉寂,更多的电影则是沿袭了90年代“泛喜剧电影创作”的态势。2006年,宁浩导演的《疯狂的石头》给沉闷的喜剧电影创作带来了复苏契机。喜剧电影有着天生的小成本优势,对电影工业依赖程度也较低,而且本土特色鲜明,与现实形成互文,容易引起观众共鸣,是投入\产出最为经济有效的国产电影类型。其后的几年时间里,中小成本喜剧片数量大幅上涨,几乎每年都有接近20部左右的喜剧电影上映,喜剧片与爱情片、动作片形成国产电影的三分之势。[5]众多青年导演相继投入喜剧创作,一时间形成了蔚为大观的中小成本喜剧浪潮,依靠喜剧天生的类型亲和能力,电影创作者迅速与其它类型嫁接,使得近年的国产喜剧片在类型探索上取得了一定成绩。本文由收集整理同时,小品文化和网络文化的流行直接影响到喜剧电影创作,在喜剧叙事中表现为一种独特的“小品化倾向”。

类型化探索

爱情片是当下国产电影中重要的电影类型。爱情片往往倾向于男女主角大团圆的结局,与喜剧片所追求的完满叙事精神相暗合,因此爱情片与喜剧片的互相融合成为喜剧创作中常见的套路。新世纪以后的国产爱情喜剧借鉴了好莱坞都市浪漫爱情喜剧的手法,形成了一个较有影响力的喜剧类型。当下的爱情喜剧主要有两种风格,一是温馨浪漫的轻喜剧风格,如《爱情呼叫转移》、《爱情左右》、《桃花运》、《非常完美》、《非诚勿扰》系列、《窈窕绅士》、《全城热恋》、《失恋33天》等;一是火爆热闹的搞笑风格,如《追爱总动员》、《合约情人》、《老鼠爱上猫》、《龙凤店》等。前一类影片立足于都市,主要是在爱情故事中适当加入喜剧性元素,以轻松戏谑的方式来演绎都市年轻一代的爱情、职场生活,同时贯穿以青春励志、时尚消费等元素,使影片整体上呈现出轻松幽默的喜剧效果。后一类爱情喜剧大都是火爆热闹的搞笑风格,爱情故事充当情节线索,以此串联起各种夸张好笑的滑稽场景,具有后现代喜剧的风格特征。这些影片往往具有压缩时空、穿越历史的后现代特征,情节天马行空,噱头层出不穷,在极尽夸张和尽情戏谑中体现颠覆和“恶搞”的快乐。事实上,爱情喜剧并非是当下喜剧电影创作的首创,冯小刚早期的贺岁喜剧就属于爱情喜剧,《不见不散》、《没完没了》等都是在爱情片的类型范式融入了语言幽默,在一个假定性很高的喜剧情境中完成了对爱情故事的诉求,使观众获得了对爱情的想象性满足。

除了常规的爱情喜剧外,黑色喜剧以及古装闹剧在新世纪的喜剧电影创作中也格外引人瞩目。《疯狂的石头》作为“始作俑者”,成功带动了众多电影创作者的喜剧创作热情,续作《疯狂的赛车》以及《我叫刘跃进》、《落叶归根》、《夜· 店》、《即日启程》、《鸡犬不宁》、《斗牛》、《走着瞧》等影片迅速推出,形成了一股黑色喜剧创作风潮,甚至张艺谋、姜文等大导演在《三枪拍案惊奇》、《让子弹飞》中也开始大秀黑色幽默。

国产黑色喜剧多以底层小人物为表现对象,借现实社会背景引进犯罪、惊悚元素,在复线叙事中呈现荒诞性情节。从源流上看,这股“黑色旋风”源自西方电影的影响,《疯狂的石头》就是借鉴了英国著名导演盖· 里奇在《两杆大烟枪》、《偷拐抢骗》中的风格。当然,在将黑色喜剧中国化、本土化的过程中,类型的原有特征发生了不少的变化,暴力和犯罪的元素在中国现实环境下受限减弱,创作者转而将镜头对准城市底层中为了生存和尊严拼命挣扎的小人物,在一个纷杂混乱、真伪难辨的现实空间里营造荒诞感。总体来看,这类喜剧剧作完成度相对较高,体现了一定的喜剧叙事能力,在虚构情节中隐藏着对现实的讽喻和指涉,荒诞的悲剧化幽默对当下种种不合理现实情形进行嘲讽和反叛式批评,在各种密集笑料之下透露严肃的意味。犯罪、动作、惊悚等元素的引入,既满足了观众多元化的观影期待,也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当下国产电影中警匪片、犯罪片缺少的遗憾。但同时国产黑色喜剧创作尚处于模仿阶段,虽然具备非线性多线叙事、巧合性情节和荒诞性喜剧动力,但未能更进一步揭示这些形式背后的作者态度。[6]有多数跟风之作也不免流于形式,没有形成真正的本土化风格。

当下国产喜剧电影数量最多的当属古装闹剧。之所以称“闹剧”,是因为这类喜剧普遍以颠覆性为主,戏仿、恶搞、拼贴在这些电影中俯拾皆是。《天下第二》和《十全九美》是较早进行恶搞创作的古装喜剧片,尤其是在《十全九美》以小博大,取得4700万的票房成绩之后,大批古装闹剧跟风涌现,《隋朝来客》、《熊猫大侠》、《皇家刺青》、《刀客外传》、《嘻游记》、《三笑之才子佳人》、《刀见笑》、《武林外传》、《大笑江湖》……在古装形态的基础上,对历史进行娱乐化的解构,以借古讽今的方式对现实社会进行指涉,渲染消解深度的民间狂欢,在一定程度上起到帮助观众解压的作用。从源流来讲,古装闹剧来源于上世纪九十年代流行的香港无厘头古装喜剧。然而,以周星驰电影为代表的无厘头喜剧是“在满纸荒唐言的话语泡沫下,在装疯弄颠的角色表演背后,隐藏了叙事者对意识形态权威的批判与解构,另一方面,回避话语系统,借助大众文化的编码来消费作为商品的‘权威’,以黑色幽默的方式重新赢取讽刺与批判的权力”。[7]但是,在当下的国产古装闹剧中,叙事者嘲笑的对象集体“变脸”,从代表权威机制的“昏官”系列置换为三种人:无良奸商、鸡鸣狗盗之徒、底层草民,社会化身份的“降格”使得笑声中本该寄寓的现实指涉变得稀薄,应当承载的社会批判功能消失不见,观众也无法从中对应以完成自身文化认同,[8]对这类喜剧的评价相对于爱情喜剧和黑色喜剧较低。

以上是国产喜剧具有集中创作趋势的三种亚类型,事实上,喜剧片作为一种超类型,具备很强的类型融合度。喜剧电影可以和其他类型的电影如爱情片、科幻片、动作片等相结合,形成类型杂糅。新世纪以来的国产喜剧电影创作已呈现出类型杂糅的趋势,如《举起手来》、《斗牛》将战争背景引入喜剧情境中,《高兴》将歌舞片与喜剧嫁接,《刀见笑》把武侠片引入喜剧中,冯小刚的《非诚勿扰》能够获得高票房,正是将喜剧片和伦理片成功融合的结果,《人在途》系列取得的成功则是借鉴了好莱坞的公路喜剧。在此需要指出的是,类型杂糅不是类型“乱炖”,喜剧电影创作必须在一个合理叙事的基础上具备“戏核”,具有喜剧智慧内涵的高质量叙事则是类型杂糅的依托。

小品化叙事倾向

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随着大众文化的兴起,精英文化逐渐退让,喜剧成为了当时中国文化的一个主导类型。大量的喜剧小品、相声成为电视媒体的主要娱乐节目,“春晚”平台更是推波助澜,使喜剧变成了一种常态的主流文化。小品流行潜移默化地影响了观众对喜剧的审美趣味,也直接影响了国产喜剧电影的创作。与上个世纪80年代的通俗喜剧着重塑造喜剧人物性格的路线不同,小品化的喜剧电影主要是以“讲段子”来进行喜剧叙事。九十年代末,张艺谋的《有话好好说》从某种意义上开创了中国电影的小品化时代。作为一部喜剧,片中的喜剧效果主要不是靠喜剧情境和人物性格冲突获得的,而是由许多机智、流行的语言生成,通过大量借鉴各种电视媒体上的流行小品语言和“段子”,以双关语、能指与所指分裂等手段造成的。[9]

冯小刚更是对小品段子情有独钟,《甲方乙方》借“好梦一日游”形成了“小品集锦”,在此基础上,“冯小刚的电影实际上就是给大众安排了一个成人的儿童游戏,即模仿对象颠倒过来,成为成人对儿童游戏的喜剧性模仿”。[10]从《没完没了》开始,这种游戏化叙事逐渐放大,增强了娱乐性和观赏性的同时拆解了传统叙事的张力, 观众对结局的期待疏离化,转而关注在游戏化叙事中呈现的喜剧性“小品”段子。[11]新世纪以来,这种趋势延续,冯小刚经常设计让主人公长篇地“讲段子”,甚至以暂停叙事为代价让观众来欣赏这种“语言奇观”,[12]在他近期的爱情喜剧《非诚勿扰2》中,这种小品化的叙事策略依旧被大幅度的沿用。姜文的《让子弹飞》中也将喜剧元素台词化、桥段化,在习惯了小品化叙事的观众那里产生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趣味。小品化趣味已是当下国产喜剧电影的一个普遍特点,也是内地电影票房成功倚赖的重要法宝,已渗入大大小小的喜剧电影中。然而,小品毕竟是一种小容量的舞台化艺术,与电影有着本质区别。电影叙事是一个整体,过度的小品化会破坏其整体性,当“小品段子”不能为电影叙事服务而沦为“笑料”堆砌时,会伤害喜剧电影的发展。科恩兄弟的《血迷宫》是一部结构严密的黑色悬疑电影,但是经过张艺谋翻拍的《三枪拍案惊奇》,变成了生硬的小品化喜剧元素组合,片中的赵家班小品和二人转基本上与人物性格刻画、故事发展走向无关,失去了原作严密的叙事结构,沦为小品大杂烩。《非诚勿扰2》同样是小品化的组合集锦,各种段子之间缺乏有机联系,被观众质疑“根本没有成型的故事”。叙事断裂本是中国传统武侠电影的一个问题,但小品化策略的盛行,令国产喜剧电影创作也频频出现叙事断裂,致使故事逻辑性、人物性格完整性受到伤害。与此同时,电影观众群体的年轻化、网络文化迅速走红,直接刺激了电影创作者的神经,进一步刺激了小品化创作。许多中小成本喜剧更是利用网络词汇、热点网络事件来增强“笑”果。“网络小品化”拓展了喜剧创作的视野,但网络文化更替速度极快,过度依赖则容易让喜剧电影创作沦为速食、速朽。

随着外来电影文化的迅速普及,观众已熟稔好莱坞的戏剧化叙事方式,网络文化的日新月异使海量幽默成为大众共享资源,创作者对“段子”的掌握程度很多时候还不如观众来得透彻。如果不能构思有诚意的故事,不能以情感来与观众对接互动,仅凭单纯的“桥段化”是不能让观众买账的,创作者必须在尊重观众的基础上超越观众。喜剧智慧固然重在游戏化叙事,但喜剧人物性格塑造依然是喜剧电影创作取得成功的关键。

二、国产喜剧电影发展的前景

在世界影坛,近年来各国的电影市场均呈现出以本土化的小成本喜剧来与大制作电影甚至好莱坞重磅炸弹相对抗的态势。韩国的《阳光姐妹淘》,法国的《不可触碰》,英国的《中间人》,西班牙的《多浪迪警官4》等等,均是以独特的文化本土特色和本土明星,借助民族化的喜剧风格,以小博大,捍卫了本土市场。[13]中国电影近年来的票房黑马多是中小成本喜剧制作。从《疯狂的石头》到《失恋33天》再到《泰》,国产喜剧电影以现实感、平民化、娱乐性在大片挤压下的成功突围,无疑为中小成本电影注入了一针强心剂。但是在低成本、高回报的利诱面前,扎堆创作的喜剧电影的整体质量依然令人堪忧。未来的国产喜剧电影创作在叙事、内涵等各个方面亟需创新,走出“同质化”、“低质化”泥沼,迈向“多样化”、“优质化”。

突破叙事瓶颈

从题材选择上来看,当下的国产喜剧主要分为两类,一是反映现实生活题材的中小成本喜剧,如《夜· 店》、《人在途》、《失恋33天》、《泰》;一是“山寨”风格,比如《越光宝盒》、《三枪拍案惊奇》等。从近年的案例来看,能够爆出票房黑马和赢得观众口碑的往往是前者,究其原因,现实生活题材的喜剧在剧作上具有较高的完成度,能以良好的结构呈献给观众一个完整的故事是这类喜剧的普遍特点。而“山寨”喜剧所遵循的“恶搞”和“无厘头”路线,多数形成的是简单粗暴的生硬搞笑,无法让观众以真正轻松的方式获得有效信息,“山寨”的外形之下掩盖的是没有核心的散乱叙事,其特点归纳起来其实就是“低质化”倾向。[14]

一部《泰》在《血滴子》、《王的盛宴》、《十二生肖》等大片的围剿下成功突围取得12亿的高票房,说明商业类型意识明确的、有诚意的喜剧片是国产电影应当发展的方向。在我国电影技术尚不能对西方构成竞争力的背景下,紧抓“故事至上”的策略,才能应对外国高技术影片的压力。“引人发笑”是衡量喜剧电影质量的一个重要标准,合理安排笑料是喜剧叙事结构性的体现,《泰》在这方面做得非常到位,全片笑点密集,语言幽默和动作幽默相得益彰,同时在人物性格的设置和叙事结构上下足了功夫,使得电影呈现出内在和外在的喜剧性的完美融合。[15]

如前所述,小品化叙事作为国产喜剧电影的制胜法宝,在很大程度上又制约着国产喜剧电影的创作。《失恋33天》上映时,曾被人批评为电视剧模式,但笔者就此指出,正是在这样一种不炫技的前提下,贯穿影片始终的独白迅速拉近了角色和观众之间的心理距离和情感距离,将一个失恋的悲情故事圆满地以喜剧化的方式表达了出来,与当下都市男女的情感世界发生了最大限度的契合。[16]《失恋33天》的写作源于豆瓣网的直播贴,继而发展成小说,最终成为电影文本,经历了重重读者的把关考验后登上了大银幕,观众认可的是源于影片的内容及叙事方式。[17]与同期沦为炮灰的众多爱情喜剧相比,舍弃小品化片段式的喜剧建构,转而走向常规的戏剧性结构叙事,是《失恋33天》对国产创作的最大启示。

总之,喜剧电影创作不应是简单商业元素的生硬拼接,也不应是天马行空的空虚恶搞。无论是现实主义创作还是非现实主义创作,都应有最真实的情感来打动观众,努力提升国产喜剧电影的叙事品格是关键。[18]

打造本土人文喜剧

喜剧片之所以广受观众欢迎,一个重要的原因在于喜剧片是具有很强的社会互动性,能够最大限度的达成与本国观众的心理契合。换句话说,喜剧电影天然的地域性特点使得自身跨文化的折扣较小,同时与现实社会的关联性更强,以独特的文化亲和力保有自己的生存空间。当下的好莱坞大片固然视听刺激十足,但与本土观众难免有所隔膜,“大片”的叙事模式也不能触及观众特定的民族心理、社会心态和观赏趣味。

喜剧片曾与动作片并称香港电影的两大法宝,上世纪七十年代以来涌现出一批杰出的香港喜剧片,也培养了诸如“许氏兄弟”、周星驰等喜剧人才。但近年来随着香港电影人集体北上,合拍片的数量不断上升,港式喜剧的创作在内地却呈现集体性“水土不服”,刘镇伟、王晶、黄百鸣这些当年在香港喜剧电影圈叱咤风云的大腕频频在内地“炒冷饭”,以《越光宝盒》、《唐伯虎点秋香2》为代表的喜剧片虽然能看到录像厅时代港产喜剧的风貌,但严重脱离了当下的现实生活情境,在缺乏创意的情况下一味的颠覆、恶搞,丧失了对现实生活的人文关怀。创作者过于追逐眼前利益而没有对本土现实进行审视、关注和渗透,缺乏从现实生活当中获得的审美愉悦,使喜剧电影创作沦为一种快餐文化,没有了现实感和人文内涵,失去了艺术创作应该具备的基本元素和品质。

纵观当下杰出的世界喜剧,本土文化和各民族的现实生活是滋生喜剧创意的根本养分。法国近期口碑绝佳的《不可触碰》就是法兰西式幽默的本能体现;英国喜剧从《四个婚礼和一个葬礼》到近期的《中间人》都具备以语言幽默反映社会问题的一贯创作特征。反观当下受欢迎的国产喜剧,其成功也并非偶然,电影归根到底是人与人情感的呈现,观众的心理诉求决定了影片市场的出路。国产影片在市场迫切召唤和普遍叙事危机的矛盾下,一部具有良好叙事品质的,“接地气”的喜剧,才是观众的期待。《失恋33天》作为一部接地气、贴近现代年轻人生活和心理的爱情喜剧,正体现了创作者立足本土现实的文化自觉。影片把触角伸到当下青年男女心中隐秘的情感诉求,引发共鸣效应。[19]创作者用充满诚意的态度观察和表达独特的感受。观众通过影片可以了解了中国当前社会大量白领族的情感心理,帮助他们去理解中国老百姓的日常生活和他们的普通情感。《人在途》则在普遍的恶搞风气下打造出了平民叙事,用当前社会阶层分化造成的文化差异来制造喜剧情境,关注“春运”、“返乡”、“婚外恋”等一系列现实话题,通过和时代同呼吸的人物形象来实现与观众的良好互动,续作《人再途之泰》更是将这种策略搬到了国外,延续了中国喜剧电影创作中对关注小人物的传统,在草根群体的立场上,以友情、亲情来对抗精英阶层的功利主义,依托前作的优势,形成了品牌效应和品牌力量。《泰》的突围,为国产喜剧电影提供了一种真正的借鉴可能性,不仅对中小成本喜剧电影,也对整个国产电影创作具有启示作用。

“接地气”才能有人气。喜剧电影要求创作者必须经历一个长期的本土文化熏陶的过程。喜剧电影作为民族文化的风向标,应该建立在对现实生活境遇的渗透和辐射上,喜剧创作理应在“三贴近”的基础上把握社会心态和趣味的变化,触动当下观众群体的心理和神经,形成大规模的“互动效应”、“蝴蝶效应”。

合理优化资源配置

现阶段的中国电影产业与上世纪末相比,显然有了质的变化。但以成熟的电影工业来看,当下的中国电影制作距离好莱坞成熟的电影生产质量还有相当的距离。国产喜剧电影创作保持快速发展势头的同时,仍不能忽视背后存在的深层问题,如何提高国产喜剧的艺术和技术品质,合理优化市场资源配置,打造出高品质的喜剧精品,是当前创作的重点。

首先,喜剧电影创作应注重观众需求,避免盲目跟风。一部《疯狂的石头》引发了“疯狂”喜剧创作的热潮,《十全九美》带动了“山寨”喜剧的盛行,当下《泰》的走红必然引来众多喜剧的跟风创作。从类型的角度来讲,大规模的电影生产必然存在着重复制作,一个类型或题材往往在一段时间内沦为快餐被大量消费,但成熟的市场认知应当是重复生产的导航,不能让喜剧电影制作变成一种性质的营销游戏。喜剧片是最讲求与观众互动的类型,现实生活中一个笑话被再三重复都会失去逗乐的魅力,在大银幕上更是如此。我们应当看到《泰》的大卖是自身过硬的娱乐艺术品质加上“地毯式”营销和同期贺岁档的“快乐饥饿”三者合力的结果,[20]如果仅仅对其题材重复模仿,难免陷入东施效颦的境地,重蹈《十全九美》“山寨”风之覆辙。

其次,要加强类型融合探索,积极借鉴国内外优秀喜剧创作经验。徐峥曾明确表示,《泰》的创作是“绝对严格地在做一部类型电影”。[21]类型是市场化制作的基础,喜剧电影的市场认知来自于对自身类型的准确定位。与早先的《疯狂的石头》类似,《人在途》和《泰》对好莱坞公路喜剧的借鉴,在剧作策略上有异曲同工之妙,均是将西方的类型外壳移植于当下现实生活的大环境之上。事实上,国产喜剧电影在类型杂糅方面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上世纪香港喜剧电影在内地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当时流行的校园喜剧、动作喜剧、恐怖喜剧等亚类型因为缺乏喜剧人才等各种原因在当前国产电影创作中几乎不可见。中国早期的以巧合误会制造喜剧情境的《花外流莺》和传奇化叙事的《太太万岁》现在看来仍然不过时。在吸收借鉴外来类型理念的同时,也应当把握中国文化经验、历史记忆和电影传统,兼收并蓄,以开放的姿态进行喜剧电影创作。

国产喜剧电影篇11

二、喜剧之外的喜剧电影

进入新世纪以来,中国大陆的喜剧电影在创作数量和态势上较二十世纪远为强势,然而其整体质量和艺术水平却令人不敢苟同,这让十年来的大陆喜剧电影在当今世界电影里显得极其尴尬和平庸。

从喜剧电影的接受来看,新世纪中国电影观众一方面似乎集体患了“喜剧饥渴症”,对喜剧无限期待,当喜剧电影使得众人失望之后,他们甚至不惜在任何一部电影里寻找喜剧的元素,所以即使如《赤壁》、《建国大业》这样的历史大片出现在观众面前时,观众也会不遗余力地寻找着其中的喜剧性台词和场景,从而使自己开怀一笑,全然不在乎影片本身究竟是在传达一种什么内容和思想,这可怜的笑声背后是观众对类型电影意义上的喜剧电影的背弃和嘲弄。这就引出了中国观众另一方面的问题,即观众的困惑和无奈。本想寻求欢乐开怀的笑,但大陆的喜剧电影却极少能够满足观众的需求,大陆喜剧电影在喜剧性、故事情节、拍摄手法上的无力和无聊,已经使得中国的观众对其产生了反感和厌倦,大量的喜剧电影的生产没有给观众带来真正意义上的心灵满足,而这无法释放的笑声,在这渴望喜剧的时代终究是要爆发的,所以观众转而向其他喜剧形式寻求笑声。新世纪以来江湖笑声风起云涌,小品明星赵本山携春晚以笑全国、相声怪才郭德纲笑传京畿、海派清口周立波红遍上海,更有东北小沈阳异军突起,一夜成名。种种形式的喜剧曲艺使中国观众笑得前仰后合、乐不可支,而中国大陆喜剧电影面对支离破碎的喜剧市场无力称霸,更有欧美、日韩、港台喜剧蜂拥而至,大陆喜剧汲汲乎危也!

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中国电影人的努力显得异常的无力,喜剧电影从来就是低成本的电影,但不是低成本就能拍出好的喜剧电影。低成本电影并不是粗糙的电影,宁浩《疯狂的石头》投资300万,成本虽小但却处处用心,着意创新,最终获得了观众的赞赏和市场的巨大回报,跟风者不乏其人,以《十全九美》为代表,该片刷新了《疯狂的石头》的票房记录,但却无论如何不能获得如后者的赞誉,该片的成功更多的是得力于尚不完备的中国电影产业,而不是它的制作水平。一部电影的票房不能完全代表一部电影的水平,这其中需要考虑的因素还有很多,如发行档期、前期宣传等等都应该考虑在内,所以说如张艺谋的《三枪拍案惊奇》虽水平极差,但票房不蜚也是可以理解的了。其他的如《大电影》、《大胃王》、《高兴》、《倔强萝卜》、《气喘吁吁》等低成本的所谓喜剧电影真是让中国观众倒足了胃口,导演没有为自己和团队赢得名声,而是让观众牢牢地记住了他们的名字,以便在电影海报再看到他们的名字就直接“枪毙”了。这是大陆喜剧电影人多么悲哀的遭遇啊!

造成当下大陆喜剧电影如此凄凉的结局,问题主要是在电影本身。相比较中外成功的喜剧电影,无论是在喜剧性策略还是影像风格上,目前的大陆喜剧都存在十分严重的问题,这一方面是因为电影人对喜剧电影规律的把握尚不充分,另一方面主要是电影人对当代电影观众对喜剧电影的接受不甚了然。喜剧虽然是要赢得笑声,但赢得笑声的方式和手段却千差万别,当然倘若不将取笑作为终极目的而作为传达一种理念和思想的手段,并如同撒盐入水不见痕迹,使其品之有味,那更是功德圆满了。

新世纪中国大陆喜剧电影攀附潮流,追逐时尚,刻意迎合观众低级无聊的趣味,使它从开始之初就不是一个创作者,顶多算是一个受塑者,它们力求尽人而悦之,结果适得其反,不仅没有复苏一种精神,同时也丧失了它的主体创造性。今日中国大陆喜剧电影,需要的不是模仿、抄袭和恶搞,而是高尚的喜剧精神,如果说旧有的喜剧已经显示出的它的落伍之处,那替代它们的也不应该是低俗恶搞的滑稽闹剧,因为后者本身就背离了喜剧的内涵,它们只能是一种喜剧之外的东西。

十年来的大陆喜剧电影就是这样一个喜剧怪胎,是喜剧之外的喜剧电影,所有喜剧电影几乎无一例外的缺乏创意,不是效仿就是抄袭,甚至连胡编乱造都缺乏想象力,依然停留在已有的旧水平上,即使如《疯狂的石头》等个别成功的影片也只是在中国当前的电影产业中产生了一定的意义而已,在世界喜剧电影史上它的成就微乎其微,在西方人眼里甚至不足为奇,因为早有盖?里奇的电影在前了。世界电影的发展趋势表明,未来的电影市场中喜剧将会占据最为重要的地位,这对中国大陆喜剧电影无疑是一次机遇,一次重整形象的机遇、一次让观众重新认可的机遇,如何在今后创造出更有意义、更有趣味的喜剧电影是中国所有电影人面对的一次严峻挑战。

三、重新确立喜剧意识

电影对人类生存处境的反思已不是一朝一夕的了,喜剧电影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当机器化大生产将人类的生活变成机器的奴隶,伟大的喜剧大师查理·卓别林就用他那一贯的风格和迷人的电影造型能力将其成功地展示出来,《摩登时代》这一电影有声时代最伟大的无声电影由此而诞生,历经数十年的时代变化,今天看来依然是光彩夺目,启人深思。喜剧中的反思从来不逊于任何一种艺术,甚至是一如黑格尔所宣扬的“到了喜剧的发展成熟阶段,我们现在也就达到了美学这门科学研究的终点”,因为“这是心灵和内心生活的艺术,其中主体性本身已经达到了自由和绝对,自己以精神的方式进行活动,满足于他自己,而不再和客观世界及其个别特殊事物结成一体,在喜剧里它把这种和解的消极方式(主体与客观世界的分裂)带到自己的意识里来。” 喜剧意识就是在人类自身和人类生存的世界中不断反思而产生的。

国产喜剧电影篇12

首先,温柔的暴力成为了营造喜剧化效果的策略之一。自《我的野蛮女友》大获成功以来,“野蛮”成为了韩国喜剧中的关键词。随后的《我的老婆是大佬》系列(2001、2003、2006),《我的野蛮女教师》系列(2003、2007),《我的野蛮初恋》(2003)等电影都延续了银幕上的“野蛮”风格。这种“野蛮”的角色通常为面部表情丰富、肢体语言夸张、对白语速快且音量大、塑造行为粗鲁、言语粗俗的漂亮女性形象。如《我的野蛮女友》中的“她”(全智贤饰)从外表上看是男性主人公牵牛(车太贤饰)倾心的形象,但动作粗鲁、性格乖张。由于明星靓丽的外形使其在形象上得到了观众的认同,即这样的女孩虽然粗鲁,但漂亮可人,于是她是可以被原谅的;另一方面,每当“她”出手教训男友牵牛的时候,原本男性/女性—权威/温柔被倒置成为男性/女性—温顺/强势,这种差异性倒置和东方文化中男权至上的传统正好相反,同时这种倒置却是无害的(最终女性依然归顺于男性),由此产生了喜剧效果。可以说,“野蛮女友”是新世纪以来韩国喜剧最为独特也最为成功的喜剧策略。正如李孝仁在《追寻快乐:战后韩国电影与社会文化》中所说:“在这样一个阶层鲜明的社会中,‘女友’的野蛮形象即便只在银幕上亮亮相,也能给观众带来无穷的快乐和欣慰。”(1)如果说“野蛮女友”是女性角色的喜剧化变体,那么“搞笑大佬”则是男性角色在韩国喜剧电影中的演变。韩国黑帮喜剧中常见暴力场面,但这些场面却是为了营造喜剧氛围的。(2)例如《家族荣誉2》(2005)中开篇的一场打斗,先以动作电影一贯的模式表现暴力场面,但在这段情节的结尾,观众出乎意料地发现之前的打斗全然是黑社会老大——母亲大人用来考验儿子的玩笑。观众由暴力性的场面突然抽离到喜剧性的结尾,消解了暴力,将暴力演变为喜剧性的元素。

其次,将民族的分裂植入喜剧中,在笑中产生了思索。韩国电影一向关注人性本质和民族创伤,喜剧也不外如是。新世纪以来的韩国喜剧电影常将民族的分裂作为喜剧性元素来展现,通过“笑”表达其分裂的民族创痛。如《朝鲜男人在韩国》(2003)、《南男北女》(2003)、《间谍女孩》(2004)、《大胆家族》(2005)、《欢迎来到东莫村》(2005),《相会的广场》(2007)等电影都有分裂导致民族差异的喜剧桥段。在叙事策略上,韩国喜剧常将主要人物出身分别设置为南北韩,于是地域和意识形态的冲突与差异造成了喜剧效果。《朝鲜男人在韩国》中的朝鲜士兵漂流到了韩国,见到了光怪陆离的世界;《间谍女孩》则在浪漫爱情喜剧中加入民族分裂的元素,最后设置开放性的结局——男女主人公或许能够开花结果的爱情,象征着民族统一的希望;《欢迎来到东莫村》则更加深刻,在民族分裂的主题上更加深对人性的思考,在封闭的时空中,考验同一民族两种意识形态的生存之道。

另外,新世纪以来的韩国电影常使用明星令角色和演员形象形成对应关系。喜剧电影常由固定的明星来打造喜剧品牌,如美国的基顿、卓别林、金凯瑞、本•斯蒂勒等;法国的林戴、路易•德•菲耐斯;日本的寅次郎系列;香港的许氏三兄弟(许冠文、许冠英、许冠杰)、周星驰;内地的冯小刚葛优系列喜剧等,都是利用固定的明星或导演打造系列喜剧电影。

韩国电影在新世纪以来广受欢迎,除了因其电影本身质量优秀,电影产业化水平较高,国家电影政策支持外,也受益于韩国明星在亚洲的流行。韩国明星的走红,使亚洲影坛刮起了一阵“韩流”。据《韩国电影史》所述:“‘韩流’是一种现象,是指过去几年间,包括韩剧、流行歌曲、电影在内的韩国大众文化和明星,在东南亚、中国地区、台湾、日本等地广为流传和传播。”(3)这些韩国明星在喜剧电影中塑造固定的角色,使观众产生熟悉感随之产生认同。同时由于明星们重复表演,使他们的气质与饰演的角色融合。例如全智贤自《我的野蛮女友》之后又饰演了《野蛮师姐》,同样延续了“野蛮女友”的表演方式和角色设置,电影在韩国国内的票房虽然不佳,但在亚洲也有盈余。同样在《我的野蛮女友》中饰演“受气”男友的车太贤,也延续其戏路,在《极速绯闻》(2008)中再次饰演被女性主角——之前完全未曾谋面的女儿折磨的男性角色。角色与明星的固定形象设置,使电影的喜剧情节可围绕着明星进一步展开,具备了类型片的范式。

二、类型特征

进入新世纪,韩国电影类型特征明显,喜剧题材多样,从明星、都市、爱情、校园到黑帮、老年、鬼怪、性都可成为韩国喜剧可用的素材。从类型分类上看,除了延续20世纪90年代以来就有发展的传统浪漫喜剧,更延伸出多种类型混合的喜剧。这些作品多采用类型融合的方式,将两种以上不同的类型融合进电影中。浪漫爱情喜剧浪漫爱情喜剧是喜剧电影中的一种重要类型。叙事模式通常为一对陌生年轻男女相互爱慕,终成情侣。重点描绘爱情产生的过程,而非相爱之后男女相处生活的常态,塑造白日梦般的爱情想象;常运用固定气质的偶像明星。爱情的发展和大团圆结局是此类型电影最重要的特征。这种类型在好莱坞电影中最为常见,多认为是从20世纪30年代以来弗兰克•卡普拉的《一夜风流》(1934)和霍华德•霍克斯的《二十世纪快车》(1934)所开创的“神经喜剧”发展而来(4)。近年来,好莱坞此类的喜剧有所发展,与性喜剧相结合,表现男女情感的同时加入了男女两性关系的表现与讨论,一方面使明星饰演的电影更具备商业性,另一方面也表明了西方社会对于两性态度的转变。就亚洲而言,对待性的问题较西方含蓄,而浪漫爱情喜剧,在近年来的韩国、日本、泰国、中国都有各自的作品产生。新世纪以来,韩国浪漫爱情喜剧成为韩国喜剧中最为重要的一个类型,既具备韩国本民族的特点,又具备普世性的浪漫感和唯美性。综合而言,韩国的浪漫爱情喜剧又可以分为都市喜剧和青春喜剧两个类型。都市喜剧属于浪漫爱情喜剧的一种亚类型电影,多以都市为背景,表现都市中生活的男女二人在从陌生到相恋这一过程中所发生的故事,强调时尚感和现代性,针对的受众多为20—35岁的年轻人。

继《我的野蛮女友》之后,韩国类似都市喜剧作品相继涌现,如《淘气少女求爱记》(2003)、《请别相信她》(2004)、《我的B型男友》(2005)、《勾引罗宾》(2006)、《丑女大翻身》(2006)、《八面玲珑的申小姐》(2007)、《最强罗曼史》(2007)、《超感觉情侣》(2008)、《浪漫岛屿》(2008)、《极速绯闻》(2008)、《恋爱操作团》(2010)、《寻找金钟旭》(2010)、《完美广播》(2011)、《宠物情人》(2011)等。这些作品的背景多为韩国现代都市,叙事线索均为一对陌生男女发展出浪漫的爱情,喜剧情节穿插在二人求爱的过程中,重点表现都市男女的爱情故事。与中国都市喜剧流于表面的时尚化相比,韩国喜剧的时尚感与其剧情是密切相关的。如韩国都市喜剧多将故事设定为“后台喜剧片”,即故事表现的是一个“灰姑娘”式的满腹才华的女性/男性,经过娱乐圈内(或传媒圈)落魄的专业人士(男性/女性)的改造和行销,成为大明星。在此过程中,这一对年轻的男女也收获了爱情。电影将原本神秘的娱乐圈后台搬演至银幕前,满足了观众的窥视欲望;另一方面,则让观众体验到明星/角色间有趣的置换。

典型的例子是《丑女大翻身》(2006)。这部作品讲述了一个身材肥胖的歌唱女天才,在经过整容的改造后,成为明星并且和原本爱慕的娱乐圈男偶像成为情侣的故事。由于表现的是娱乐圈的故事,因此电影可以不露痕迹地将“整容”。时尚、明星等韩国特色的大众文化植入电影中。另一方面,电影的主题曲《超级玛利亚》经由女性主角(明星/角色)的演唱,变成了风靡亚洲的流行歌曲。与此相比,华语电影的时尚表现则过于生硬,如电影《杜拉拉升职记》讲述的是公司中层的办公室爱情,且不说主人公是否有消费奢侈品的经济能力,在原本严肃正常的写字楼里硬生生地插入各种穿着高跟鞋,露肩低胸着短裙的美女很容易让人产生不真实的感觉。相比之下《非常完美》(2009)中的女性主角设定为漫画家,则角色浮想联翩的幻觉和色彩明丽夸张的衣着就显得合理一些。而2011年的内地票房黑马《失恋33天》则是更为成功的案例,这部作品的背景为北京,同样时尚青春,但表现的方法却不流于奢侈浮华的时尚,更多的是迎合都市喜剧的主流消费人群,即刚进入社会的青年白领的文化诉求,使用本土化的语言,营造贴近年轻人的小资情调,使电影充满青春现代的气息,同时又具备真实感,收到了良好的口碑和商业上的成功。由此可见,不论韩国喜剧抑或华语喜剧,需要具备类型化电影的特点,更重要的是找到本国特色的都市时尚。韩国浪漫喜剧片中另一个重要的亚类型是青春喜剧片。

这类喜剧的背景通常在校园中,且常常为高中生的爱情故事,类似于欧美的青春片,常改编自流行小说和漫画。对待家庭关系的问题,不同于欧美的青春片中两代人代沟或冲突的主题,韩国青春喜剧片中的家长多具备权威性;在爱情的表达上,韩国的青春喜剧突出了青少年的纯情,规避了欧美青春片中直白的青少年两性关系的讨论。这种类型的电影在新世纪以来层出不穷,如《那小子真帅》(2002)、《我的野蛮女教师》、《珍妮与朱诺》(2005)、《奴隶情人》(2004)、《狼的诱惑》(2004)、《我的小小新娘》(2004)、《高中女生要出嫁》(2004)、《校园卧底》(2005)、《逃学威凤》(2005)、《我的野蛮女教师2》(2007)等。这些作品风格清新明快,受众年龄比都市喜剧的小,多为青少年观众。从人物类型模式看,男女主角的一方通常为校园的风云人物或者较为年长的社会青年,另一方则为善良、迷糊、普通的学生或教师等。相比都市喜剧,青春喜剧更强调“青春”、“校园”,因此更突出青少年单纯的情感发展过程,在人物塑造、叙事以及影像画面上都更趋于漫画式处理。韩国的青春喜剧也常和都市喜剧结合,如《我的野蛮女友》中,将爱情的发生地设定为都市,但重点讨论的却是男女间的纯洁爱情而非两性关系。作者利用男性主人公学生的身份设定将校园生活穿电影中,使电影的风格更趋于轻松明快而非时尚现代。而都市喜剧也常常借用校园喜剧的漫画性表现手法,使得韩国的浪漫爱情喜剧整体的风格趋于清新、明快、时尚。新世纪以来韩国的青春喜剧佳作不断。相比之下,华语电影中的台湾电影也有许多优秀的作品产生。与《失恋33天》一样打破2012年票房的《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2012)就带有浓厚的青春喜剧的色彩。与韩国的青春喜剧相比,台湾青春喜剧的风格更趋于淡然和残酷,结局有时不似韩国喜剧那样圆满。新世纪以来韩国的青春喜剧重点在于青春的男女之情,而台湾的青春喜剧则更多讨论成长的代价。

因此韩国的青春喜剧更具备可看性和商业性,而台湾的青春喜剧则多倾向于作者个人情感的表达。黑帮喜剧除了经典的浪漫爱情喜剧之外,黑帮喜剧也是韩国电影的主流类型片。黑帮喜剧将暴力、爱情、家庭、温情等元素融合在一起,形成独特的“韩式”风格喜剧。类似的作品有:《家族荣誉》(2002、2005、2006、2011),《我的老婆是大佬》(2001、2003、2006),《大佬传奇》(2004),《大佬斗和尚》(2001、2004《)头师父一体》(2001、2006、2007)等。类型范式通常为男性/女性主角的一方为黑社会的最高领导,另一方则为传统、孱弱的小人物或与黑社会对立的稍弱一方势力。二者的冲突或通过爱情和解《(我的老婆是大佬》、《家族荣誉》等);或从无厘头的对立到相互了解而达成和解《(大佬斗和尚》、《大佬传奇》等)。

通常,由于电影需要满足大众的道德需求,因此黑帮电影中的黑社会人物不是死亡就是失败(如香港电影《古惑仔》系列),但韩国的黑帮喜剧则改变了这一点。在人物设定上,电影中的黑帮主角人物在本质上并非坏人,只是由于身份家族的原因继续黑帮事业;黑社会组织也并非冷血无情,而更像韩国传统的大家庭,从而淡化了黑帮的残酷与罪恶,增强了人物喜剧化的一面,规避了黑帮电影中的道德归属问题。新世纪以来韩国黑帮喜剧常将家庭、情感、性混杂进类型片中,形成类型的融合。如《我的老婆是大佬》系列描写黑社会的女性领导与温顺的男性之间的爱情,既有韩国传统的家庭观念,又加入男女爱情元素,是通俗片与黑帮喜剧的结合;《家族荣誉》系列讲述黑道家族同普通社会男性/女性相遇结合的故事,更多一层性的讨论,将通俗片、性喜剧与黑帮喜剧糅合一体;《头师父一体》系列将黑社会的领导人安排在校园内,使得青春校园喜剧与黑帮喜剧混杂;《大佬传奇》中文弱的作家最终却成为黑社会的领导人,而原本的黑社会领导却成了小说家,电影更多讨论了韩国的社会现实,将黑色喜剧与黑帮喜剧结合,更具讽刺性。另外,在新世纪以来的韩国黑帮喜剧中,常可以看到香港动作喜剧和无厘头喜剧的影子。电影通过剪辑和叙事将动作场面喜剧化,人物情节则多趋于无厘头,以夸张的表演和出乎常理的剧情制造喜剧效果。但香港的动作喜剧在动作设计上优美灵动,妙趣横生,而韩国黑帮喜剧的动作场面往往是较为单一的肉搏打斗或械斗,动作的新意不多。尽管如此,韩国电影善于利用叙事将暴力喜剧化,喜剧性的场面消解了暴力的血腥与悲壮感,以此产生了喜剧效果。如《家族荣誉1》的结尾,男女主人公终于走入婚姻,但此时黑帮的家族与另一家族产生纠葛,械斗和暴力场面与温情浪漫的结婚场面进行着交叉蒙太奇的剪辑。之后婚礼仪式完成,一家人需要维护家族荣誉,重新迎战对手。电影定格于此,并未直接表现出暴力的场面,而是留下了暴力的想象空间。这样的处理和电影喜剧的氛围相吻合,也消解了血腥,留下暴力所带来的想象。

其他喜剧类型除了主流的浪漫爱情喜剧与黑帮喜剧之外,新世纪以来韩国喜剧的类型更加多样化发展。类型片与喜剧结合的方式灵活,片种多样,出现一些具备韩国特点的喜剧类型,如惊悚喜剧、性喜剧、中老年喜剧等。惊悚喜剧作品有:《幽灵鬼屋》(2004)、《惶恐假期》(2009)、《开心家族》(2010)《、我的见鬼女友》(2011)等。这种类型电影是恐怖电影与喜剧的混合,在恐怖气氛的营造上和恐怖电影的手法如出一辙,如骇人的鬼怪造型、音效的渲染、缓慢的镜头运动、唯美化的画面语言等。与传统的韩国恐怖电影不同,惊悚喜剧中的恐怖元素只是喜剧的点缀,电影穿插恐怖性的情节场面,最终是温情的喜剧结局。如2011年的《我的见鬼女友》,讲述的是见鬼女子与魔术师的爱情故事,故事主线是轻快温情的爱情,副线则为女鬼复仇的故事,因此电影采用浪漫温馨的暖黄色和凄厉幽怨的冷蓝色两种色调相结合,暗示两条故事线索的发展,最终女鬼喜剧化地被感化,男女主人公也收获圆满的爱情。恐怖片与喜剧结合的方式,在香港电影中也有呈现,如《我的左眼见到鬼》(2002)中都有女主角“见鬼”的情节设置,但两部电影呈现出的风格却有所不同,首先在恐怖氛围的营造上,韩国恐怖喜剧更加注重环境的渲染,利用音效、表演、灯光、场面调度等视听手法,营造恐怖情节,而香港惊悚喜剧则更强调无厘头的喜剧搞怪,不突出恐怖气氛;其次在叙事主题上,香港惊悚喜剧偏重于搞笑,而韩国惊悚喜剧则更趋向温情;另外在影像风格上,韩国惊悚喜剧比香港惊悚喜剧更趋唯美化。

除了惊悚喜剧以外,韩国的性喜剧也在新世纪有所发展,这类喜剧的类型特点是将性作为喜剧的推动元素,追求粗俗的喜剧性效果。多表现青春期性冲动或者粗俗的两性场面,且常与其他喜剧类型相结合,如与青春喜剧结合的《梦精记》(2002、2005),《色即是空》(2002、2007)、《谁和她睡过》(2006);和恶搞喜剧结合的《诞生记》(2008);和浪漫爱情喜剧结合的《吝啬罗曼史》(2010)。这些喜剧虽然将性作为卖点,但倾向于将露骨的场面喜剧化含蓄的表达,如《吝啬罗曼史》中将露骨直白的性场面用漫画的形式表现出来,而演员的表演则依照浪漫喜剧的纯情偶像套路,使电影呈现出既放纵又温馨的效果。此外,颇具特色的是中老年喜剧,如《全顺粉女士拐骗事件》(2007)、《麻婆岛》(2005、2007)、《奶奶强盗团》(2010)、《我爱你》(2011)等电影。这类喜剧的主角均为中老年女性,演员表演夸张,故事情节戏剧化。这类电影与依靠明星的韩国喜剧不同,演员均为中老年演员,因此面对的观众群为中老年。相比之下,华语电影的观众群集中在青少年,但针对中老年观众的电影不多,在主流电影中几乎为空白,而韩国中老年喜剧的发展也许能给华语电影一些启发。

三、美学风格

国产喜剧电影篇13

一、动作形态

喜剧电影在营造喜剧效果上,往往是借助于人物的形体、表情和心理等喜剧性动作,来推动电影的情节发展、以及和对人物性格刻画[1]。从而达到喜剧效果的营造。人们在谈论起某个喜剧片时,第一时间想到的通常是影片中人物一些经典的搞笑动作。夸张搞笑的动作往往更能吸引观众的注意力,而我国喜剧电影也会通过这种凡是来吸引观众的注意力。先就对动作形态的特点进行分析,具体表现为以下几点。

1.杂耍性

杂耍性具有一定的娱乐特征,是以追求视觉上的为主。国内早期的喜剧电影多是以闹剧和滑稽为主,因此早期的喜剧片都会根据杂耍的形式来进行创作,随着电影史的不断发展,国内喜剧影片中也慢慢开始出现带有杂耍性质的肢体动作。与此同时,我国早期的喜剧电影中在杂耍性的体现上,还是借鉴与当时欧美喜剧影片的杂耍特征,并在基础上进行改良。比如,《劳工之爱情》,该影片中通过杂耍与抒情结合的方式,来使影片更具观赏性,也因此被称为“中国初始喜剧短片压轴之作”。

2.生活化

早期的默片时代,喜剧电影依赖于形体语言。而随着有声电影的出现,喜剧电影中的喜剧因素变的丰富起来。放眼当下的喜剧片,特写镜头的使用比较频繁。另外一些特效和音效上的使用也开始增多。因此,演员在表演的过程中,也不在需要依靠过于夸张的动作,只需要用生活中的真实状态进行表演,就能够带来喜剧的效果[2]。新时期下我国的喜剧电影更加贴近生活,带给观众真实生活感受的同时,还能让观众享受到喜剧的。我国喜剧电影日渐趋向于生活化。比如在影片《十字街头》中,片中人物老赵,通过乔装打扮去找工作时的激动兴趣,以及无意中看到自己的皮鞋有点显旧,然后拿起鞋刷和鞋油刷鞋。自然的生活化场景中有充斥着着喜剧色彩,通过与人生的肢体动作相结合,为管着带来乐趣的同时,也让观众捕捉到真实的生活感受。

二、情节设置

一个好的电影必须要有一个好的情节,情节设置的好坏是能否吸引观众注意力的关键之一。喜剧电影的故事情节在设置方式多种多样,但大多都有着自身的创作规律。中国喜剧电影设置喜剧的情节上,主要有以下三种基本方式。

1.重复

在喜剧电影中,重复手法在情节设置上运用的比较多。重复手法是对一件事进行重复的表现,重复事件本身不一定就能够产生笑点。但当某个事件或者某个情节再三出现,从而构建成一组结构相似的情节时,就会产生笑点。比如影片《夏洛特烦恼》中,夏洛前去寻找马冬梅时和楼下大爷的一段对话:“大爷,楼上322是马冬梅家吧?”“马什么梅?”“马冬梅”“什么冬梅?”“马冬梅”“马什么梅?”“行,大爷你先凉快着吧”没有听清别人问题,然后进行再次的疑问,是正常的生活现象。但是将这种正常的生活现象,重复的进行演化,然后展现,就会有一丝怪异感,从而产生滑稽幽默的感觉。

2.事物和角色的属性更换

角色和实物的属性就是说,将影片中的事物,或者人物进行属性的更换,赋予他们其他人或者事物的属性。这种情节的设置方法,在喜剧片中比较常见。这种手法意见通过将角色或者事物的原本属性进行扰乱,营造一种张冠李戴的喜剧效果。比如《大话西游》,影片中通过对猪八戒、沙僧、紫霞、青霞、以及香香的身份互换,让五人的身份错乱,带给强烈的喜剧效果。

3.巧合

所谓“无巧不成书”,巧合的制造,在喜剧片中能够很好的设置出富有戏剧性的情节[3]。因此在喜剧片中,关于一些“巧合”的情节设置,也是应用比较广泛的手法之一。情节的设置中,要富有“巧合”性,但是要巧的合理,巧的有笑点,有戏剧性。适当的运用“巧合”手法,能够很好的加大影片的喜剧效果。比如《疯狂的石头》中,包世宏站在路口等着道哥来交易宝石,路边的轿车中混混正打算和女友亲热,却发现外面包世宏,便下车驱赶。包世宏走开,随后道哥驾驶着摩托车成功抢走了宝石,正在观众以为宝石就这么被抢走的时候。混混打开车门,道哥恰好撞了上去。这戏剧性的一幕,巧的合理,很好的营造出了滑稽幽默的效果。

三、空间调度

空间调度作为一种专业的电影表现手法,在电影中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在喜剧电影中也是如此。我国的喜剧电影主要以蒙太奇的手法将散乱的分镜头进行组接,展示同一个空间。这相比于传荣的舞台式记录来说,有了十分巨大的进步。比如《劳工之爱情》中,对祝医生诊所的表现片段,电影中人物的运动方向是以左右方向为主,在空间的构图上是左右相对称的。长镜头所表现的平面空间调度有着均衡稳定的特点,然后采用固定机位和分切镜头交错进行的方式进行故事的叙述。

总结:

中国喜剧电影经历了有着其独到的时代与艺术特性。我国的喜剧电影在艺术特征上,与我们的文化和民族性密切相关。不同时期与不同地区的喜剧电影,在艺术特征是必然不同。虽然我国喜剧电影已经取得一定成就,但是想让我国喜剧电影能够得到进一步的发展,就需要不断推陈出新,在符合大众需求的基础上创新,这样才能在世界电影之林中占有一席之地。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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