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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论文实用13篇

电视剧论文
电视剧论文篇1

三、见好不收狗尾续貂

常言道“见好就收”,这是很有道理的。电视剧制作上也应该这样,适可而止,最热闹时收场,让人回味无穷。而现实情况是,一部剧播出后,反应良好,于是制片单位或主创人员便想让“好”持续下去。约来编剧(或另换编剧)再创续集。编剧只好挖空心思地杜撰,全不像当初的灵气与自然。导演也硬是将质地完全不同的两部分强行地拼接起来,这样拍摄出来的续集便多有狗尾续貂之弊了。如《西游记》之续集,基本是“师傅赶走悟空,师徒遇难难解,悟空重返”的老一套情节的重复,虽有高科技帮忙,却也不很成功;与前一部迥然不同的集与集间的连接方式(向唐皇汇报取经经过)使得与前一部很不谐调,也无新意,完全没有必要拍续集。可以说由于续集的播出,倒淡化了《西游记》这一精品剧在观众心目中已有的完好印象。《康熙微服私访记》续集虽未受到观众更多的非议,但笔者认为,第二部的“康剧”未能超越第一部,也如不续。

四、移植失当膨化虚空

将优秀的小说改编成电视剧,这是电视剧剧本创作的途径之一,是正常的,无可非议的。但当某部小说已先行被改编成了电影,还要不要再编成电视剧,这可要慎之又慎了。笔者认为,当被改编的电影拍得非常成功时,则千万不要再打电视剧的念头了。如果原小说十分优秀而电影拍得又很不理想或影响很小,将来改编拍成的电视剧有超过电影的把握,那么则可将小说改编成电视剧(这样成功的例子,笔者至今未看到)。因先前改编的电影的成功使人物形象、故事情节已在观众心目中确定了毋庸置疑的肯定地位(也有先入为主的因素),那么再重新塑造的电视剧人物形象和拉长的故事情节会令看过电影的人很难接受。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又何必去干呢?可我们的电视剧创作中却偏偏有这样敢于铤而走险的电视编导,任你电影再成功,他也要重新将小说改编成电视连续剧。最终拍成的电视连续剧可能演员比电影中的漂亮,情节比电影更丰富,编导也自我感觉良好,可观众就是不认可。比如,早些年谢铁骊导演根据现代名著《青春之歌》改编拍摄的同名电影,可算得上是电影中公认的精品,可是近年又有人把它改编成20集电视连续剧,拍得固然也有声有色,但终未能超过原来的电影。尽管新闻媒体在拍片前进行了大肆的宣传,但也终不及未经怎么宣传的当年同名电影的影响之深、之广。即使是刚刚播出不久的20集连续剧《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从艺术质量的角度看,也远远不及苏联早年拍摄的同名电影生动、光彩、震撼人心。当然以不很多的资金,将当年较有影响的革命影片重拍成电视剧以对年轻人进行思想政治上的再教育也是必要的,但那是与影视艺术不相关的另一层意义的事。

还有一种情况是,有的电视剧编导将目光盯在了独立创作的话剧的改编上,这也是不足取的。你改编不成功的话剧没有意义,而久演不衰的经典话剧作品,其稳固的样板般的地位和影响是不会轻易被取代的。特别是有些话剧剧本不是脱胎于小说或其它姐妹艺术的,而是有固定的独立的剧本,是经过话剧作者千锤百炼“打造”而成的。你将它改编成电视剧无非是想让他更丰富、更生动,而它又不像由小说改编成的话剧剧本,要参照原小说。在无可参照的前提下增加内容,这就势必要对原剧本加以膨化、拉长,添枝加叶地敷衍成连续剧了。那么电视编导附会进去的东西也许恰恰是原话剧编剧已想到的并舍弃的东西,而优秀的原话剧作家的功力往往又是我们电视剧的编剧不能相比的。这样由话剧膨化了的、拉长了的电视连续剧往往会出现蛇足之弊,试想它能超过原话剧的影响吗?我想不会,也没见过由话剧改编成的电视连续剧超过原话剧的。与其如此,不如不作。比如20集电视连续剧《雷雨》便是由曹禺的同名话剧改编的。这部连续剧的导演功力是不浅的,演员也是十分优秀的,可以说,该剧如果不是脱胎于曹禺的同名话剧而是独立创作的,应该说是拍得很成功的。但它毕竟是依据当代中国最著名的剧作家的作品改编的,其人其剧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都闪烁着灼人目睛的光辉,而且在世界当代文学史上亦有着十分重要的地位。《雷雨》又是大师的代表作,剧本是炼到了精而又精多一字少一字皆不宜的程度。数十年来该话剧在中国各地舞台上久演不衰,怎么可以想象有人居然能把这样的2个小时的佳品膨化成十五六个小时的东西呢。改编成电视连续剧的《雷雨》颇失原剧的凝重、洗炼,注定是超不过原剧的,超不过即是失败。

五、语言直白缺乏生动

电视剧是表演的艺术,同样也是语言的艺术。既然是艺术,就要追求美,追求生动。目前,我国电视剧中应用的语言有三种,一种是区别于话剧的电影式的生活式的口语式语言。这是应用最普遍的。如反映现代题材各条战线的故事片和现代战争片、生活片等都使用这种语言,也包括一些古典题材的生活片。追求语言生活化,不等于不加改造地照搬生活中的毫无文学趣味的土语和大白话,而是要有选择地和经过提炼地使用日常生活中最新鲜、最有生命力、最生动的、最美的语言。要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比如,我们塑造一个中国现代文化较浅的正面农民形象,当然不能让他说出莎士比亚笔下人物的语言,也不能说出中外哲学家的语言。但必须让他说出同时代同水准的农民中最典型、最生动、最准确、最符合其身份、性格、经历的语言,也就是最美的话来。这就要求编导要熟悉农民、了解农民并善于掌握和运用农民语言中的精华。决不能因为写得是知识浅薄的人而就可以胡编乱写,他们的话也可以胡说、乱说,越土越好,越没水平越好,如果那样,则恰恰说明编导是没有水平的。第二种是介乎于文言与白话之间的古典白话语言。这种语言多应用于中国古典题材的反映大的历史画面和高层官僚政治生活的作品,以及著名的文人墨客的生活剧目。如《三国演义》《东周列国》等。我们所见到的有关剧目,这类语言的运用是很成功的,除了编导的水平高超之外,与其原著雄厚的文学基础也是有关的。第三种是《大明宫词》首开先河的西方化的莎士比亚式的文雅、华丽、酣畅淋漓的戏剧语言。《大明宫词》中这种煽情的激越的人物台词的运用,是非常成功的,非常生动的。也只有这般语言的运用,才更有效地展示了盛唐时期的经济和发达的文化,特别是诗、词、歌、赋的繁荣景象。语言和时代是吻合的,和人物的内心世界是和谐的。有些人对《大明宫词》中语言的运用持否定态度,那是因为他们还不习惯于这种有别于中国电影、电视剧和戏剧的传统的台词用语,只要在今后的合适题材的电视剧中持续用下去,他们就会慢慢接受了,并能渐渐地体会到这种语言的魅力。

电视剧论文篇2

室内剧还有一种特殊类型值得一提,这就是所谓的情景喜剧。它的空间相对固定,出场人物也有限。像话剧一样,它也主要靠语词完成行为,只不过它的语词比较机智、幽默,人物对话充满陷阱与包袱。例如情景喜剧《我爱我家》中,空间就是一个房间——志新家。人物主要就是志新一家人,在需要时介入其亲戚、朋友、邻居等。他们坐在一张长沙发上,面对某一个问题展开对话,在对话中不断地抖出一个个笑料。为了增强喜剧感染力,作品设置了现场观众,将现场的所有声音,包括观众的笑声一起录入剧中,在一定程度上将家庭欣赏环境变成一个剧院。这样就多少弥补了家庭欣赏环境剧场性不足的缺陷。电视剧《我爱我家》的成功,一度使情景喜剧的创作形成一个高潮。情景喜剧虽然属于通俗类作品,但它的喜剧格调高低却极为重要。如果说《我爱我家》中虽有一些地方比较庸俗,但就整体来看,还算不错,但后来的像《起步停车》之类的剧作则沦入一种无聊的逗笑,在一些并不可笑的地方,作品却加了罐装笑声,这就更带有硬去咯吱观众的嫌疑了。

此外,还有一些作品为追求特殊叙事效果而使用了相对固定的场景,如《三个女人一个兵》等。该剧为了追求白色的作品色调,为了某种风格化叙事要求,将作品的展示空间固定在白雪覆盖的一个收山货的木屋前。因为空间的限制,本来发生在别的场景中的事件也被导演搬到这一片雪野上,这就严重违背了生活逻辑。比如赵三碗的未婚妻到部队来找他,剧中安排女方在营地没见到他,就找到了收山货处,这样的情节显然是不合适的。人生地不熟,她一个人如何找来呢?应该是别的战士招待她歇着,然后去给她把赵三碗找回才对。就算她急于见到三碗,收山货处也不难找,她总该把行李放下然后找来才对,可剧中偏偏让她背着沉重的行李找了来,见到三碗打开行李包,取出吃的来给三碗,三碗偏偏还谦让着不吃,好象他们俩是主客关系一样。这样的情节安排显然是拘泥于固定场景所致。

有的作品虽然不一定把空间完全限制在某几个场景中,但仍在其它一些方面表现出戏剧舞台性的根深蒂固的影响。比如在琼瑶编剧的作品中,人物的台词仍是舞台化的,虽不乏诗意,但离个性化、口语化的要求甚远。而台词的书面化、诗化,又影响到演员的表演,使他们不可能像口语那样自然地加以表达,只能用一种话剧腔来朗诵,这就出现了类似于小儿背书的效果。在我看来,电视剧借助了电视这一现代媒体,因而使其时空获得巨大的解放,使它越来越走向了电影。我们若不注意它的这一特点,仍然人为地把它限制在戏剧舞台的表演特点上,就显得得不偿失了。当然,作为一种风格追求也未尝不可,但就总体来说,室内剧不是电视剧发展的方向。电视剧要提高剧作质量,要拍成精品,首先就要走出室外,解放其时空,在人物与其生存环境的和谐统一中来实现电视剧的美学追求。

戏剧性的第二种含义是指情节的冲突性。

戏剧由于其舞台性,一般要求遵循“三一律”的规范。而“三一律”就决定了它必须迅速而集中地展开戏剧冲突。如果一部戏剧作品已经演了一半,观众还看不出来它要干什么,就要不客气地退场了。只有戏剧冲突紧凑激烈,才能迅速抓住观众的注意,调动起观众的心理紧张感,只有这种冲突不断积累并渐次走向高潮,才能维持住并不断加大观众的心理紧张度,最终在戏剧的高潮中通过释放这种强烈的紧张心理而获得巨大的审美娱悦。

电视剧既然被称之为“剧”,它就必然要具有戏剧性。由于家庭欣赏环境的随意性,由于广告不断地把一部完整的作品给锯成许多部分,加上观众自己手里的遥控器的剪辑作用,电视剧没有戏就无法吸引观众来欣赏。曾经一度有人认为,电视剧由于是在电视媒介上播出的,观众在自家的现实环境中观看,而它的播出又是夹杂在众多的新闻、体育、访谈等纪实性的节目中,观众已经形成的对共时性、现场感的期待心理,使他们往往把电视剧也当成真实发生的事情,所以电视剧应走纪实化道路。我对这样的观点感到不以为然。照此推理下去,学生每上一节课就要有10分钟的活动时间,那么夹杂在众多活动中的上课就变成娱乐活动了?或者反过来说,夹杂在众多课程中的活动就变成上课了?学生不可能总上一门课,那么化学课就必然要受到前一节的地理课的影响或受到后面一节语文课的影响?事实上,电视中播出的非纪实性节目并不少,仅以中央电视台而论,中央三套是戏曲台、中央六套是电影台、中央八套是影视剧台,总共八个频道,就有三个频道是专放非纪实性节目,剩下的五个频道也有起码百分之五十的节目时间用于非纪实性节目,“旋转舞台”、“九州戏苑”、“地方文艺”、“正大综艺”、“动画城”等等节目,加上动辄就举办的各种各样的晚会,使新闻类节目的影响变得微乎其微,如果硬要谈影响,倒是非纪实类节目对纪实类节目的影响要更大得多。电视剧中固然不乏纪实风格类的,如《中国百集大案》、《黑槐树》等,但戏说类剧作不是也曾红极一时吗?即便是纪实类的电视剧,也不可能扛上个摄像机站在大街上随便拍一段就成,虽然电影的鼻祖卢米埃尔用这种方式拍的《工厂大门》曾经很受欢迎,但那是由于人们对电影新技术的好奇所致。如今的纪实类电视剧所选择的,恰恰是生活中的戏剧性,是集中化了的生活中的冲突。

电视剧自身的特殊性又使它与戏剧中所要求的戏剧性有所不同。戏剧一般要在两到四个小时之内演完,所以,一部戏剧就要在规定的时间之内把矛盾冲突加以解决,它往往经历了开端、发展、高潮和结尾这样一个完整的过程。演员演出一气呵成,观众也经历了一个紧张被唤起并不断加强,到最后获得释放的一个完整的心理过程。但在电视剧中,虽然也有短篇形式的作品或系列剧,但大部分电视剧都是连续剧,它决定了由开端、发展到高潮以至结尾,需要一个较长的时间,每一集只是这较长的时间中的一个小片断。在这里,观众的紧张一旦被唤起,便被吊在了那里,直到几十集看完后,这种紧张才能最后获得释放。在一般戏剧作品中,我们总是设计许多小冲突,并随着这种小冲突的逐渐积累,最后出现一个总的爆发,作品就在这种总爆发中走向结尾,因而它是一种封闭性的状态。在电视剧中,我们无法将这种冲突封闭起来,它总是呈一种开放的状态,因而,我们既要考虑如何吸引观众把这一集看完,还要考虑如何引起观众对下一集的强烈的叙事期待,考虑整部剧作的叙事张力。为吸引观众把这一集看完,这一集中就要设置足以抓住观众的戏剧冲突。有人曾经做过实验,认为观众注意的维持阈限是15分钟,就是说15分钟就要有一个小冲突。它强调了戏剧冲突对于电视剧的重要性。不过,对于这个结论我不敢苟同。事实上,这样的说法过于机械,我们很难把剧情中的冲突一个个地区分开来。当有一个调动起观众的心理紧张的戏剧冲突出现时,这个冲突很难做到在15分钟内就被解决,而在这个冲突发展的过程没有结尾时,观众将一直处在一种心理的紧张之中。这时,我们如果人为地将这一种冲突在15分钟内加以解决,并以另一种冲突取代,这种冲突就必然变得表面化和浮浅化。冲突一旦带上了心灵性,它很可能是长时间延续下去,直到这种冲突最后实现解决。相当多的电视剧看起来很热闹,看过以后,便很快像肥皂泡一样在人们头脑中消失,不再留下任何痕迹,就是因为它所刻划的冲突太过表面化。再者,情节的发展也不可能是一个冲突结束,然后另一个冲突产生。多数情况下是许多冲突互相引发,互相纠结,在一个冲突的发展过程中,又引发了新的冲突,或者又介入了新的冲突,多个冲突处于发展的不同阶段,一浪一浪奔腾而下,令人目不暇接。电视剧《牵手》中,因对公司未来的发展意见相左,钟锐与方向平发生冲突并因此离开了正中电脑公司,方向平为了将钟锐留住,一方面采取一些卑鄙的手段使钟锐无处可去,另一方面又立逼钟锐交出公司的住房。在采取卑鄙手段时,方向平又与王纯发生冲突,王纯因为心中爱着钟锐,对方向平的卑劣表示反对,因而被方向平逐出公司。因为要交出公司的住房,钟锐与妻子夏晓雪发生冲突。夏晓雪对钟锐为了事业、为了原则而做出的决定感到不能理解与容忍,逼得钟锐不得不到谭马那里去借地方。王纯为钟锐而做出的牺牲与晓雪对钟锐的不理解二者形成对比,又使钟锐逐渐对王纯发生恋情。因为王纯借居在老乔家中,使老乔妻许玲芳发现了王纯与钟锐之间的关系,并借此要挟钟锐聘用老乔,在遭到拒绝后,她将这种关系告知了夏晓雪,又引起了新的矛盾冲突。在这里,我们根本分不出哪个是哪个,各种冲突都纠缠在一起,就像黄河一样,挟泥带沙,滚滚而下。如果我们遵守15分钟一个冲突的编剧指南,只能处理一些外部冲突,而戏剧冲突,最根本的还在于内在的冲突上。没有内在冲突作为依据,外部冲突就变成了为冲突而冲突。我们在琼瑶式的电视剧中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这种对冲突的表面化理解所带来的后果。剧中人物几乎没有平心静气地说过话,到处充斥着就是高八度的吵架语调,没有冲突的积累,没有发展过程,直接就到高潮之中。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所批评的表演的“过火”,却成了琼瑶剧的“特点”。在这样剧作中,何用15分钟,几乎每分钟都处在冲突的高潮中。而在电视剧《牵手》中,表演就要含蓄得多,内在得多。它不是依靠过分的外在动作与声嘶力竭的呐喊来体现冲突,而是根据生活的原则,将戏剧冲突自然化。电视表演是一种微相表演,演员的每一个细微的面部表情与形体动作,都足以传达出人物的内心风暴及其发展过程。婚变与失业对夏晓雪的打击是非常巨大的,但导演在情节处理上却显得有条不紊,并没有总让夏大喊大叫,而是根据夏的性格特点,在一种较为收敛的表演中体现出人物内心的巨大痛苦。在这里,台词固然重要,但人物的表情体态也一样重要,它使表演更加含蓄有味,更能抓住观众的心。扮演者蒋雯丽用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恰到好处地传达了人物内心中复杂的矛盾冲突,为剧情最后走向高潮蓄足了势,从而使整部作品极富张力。在我看来,如何既注意电视剧的冲突性,同时又注意冲突的过程性,尤其是把握好冲突的平台期,把戏做足,把势蓄够,是做好一集电视剧的关键。

电视剧不但要把一集之内的冲突安排好,而且还要调动起观众对于后面一集的观赏期待,要把握好一部电视剧的整体叙事张力。在这一点上,它与戏剧的差异就更大了。首先,作为连续剧,电视剧要向下一集开放,所以,上一集不是在高潮中结束,而是要在叙事的关键之处打住,为观众留下一个悬念、一种期盼。电视剧的播放方式一般是每天一集,就是说每50分钟的节目既要能唤起观众的心理紧张,更重要的是还要能维持住这种紧张直到第二天的一集播出。而要维持住这种心理的紧张,电视剧每一集的结束处就应该可以导向多种可能的结果或似乎只能导向一种极其令人愀心的结果,从而使整集电视剧形成一个面向观众的召唤结构,使观众进入一种对剧情及人物心理的积极的猜想中,或者说使观众自发地进入对剧情的新的创作过程中。而我们的某些搞电视剧理论的人唯恐观众看不明白,不能实现雅俗共赏,因而极力号召电视剧要让观众弄清楚情节,不要让观众猜谜,并认为这是符合接受美学原理的。它恰恰忽略了接受美学的另一个侧面,即对观众理解与接受能力的信任。在这样的理论误导下,加之电视剧编导受电视剧以外的因素的影响而进行的掺水活动,使一集电视剧很难实现对观众的心理紧张的足够维持。因而,冲破旧有的理论阻碍,努力在短短的50分钟里实现对观众心理紧张的唤起和加强,使其足以维持到下一集播出,便至关重要。其次,还要注意把握好一部电视剧的整体叙事张力。这一点我们还不能做得很好。我们的编导或者是缺乏这种整体把握能力,或者是缺乏一种认真耐心的精神,所以许多作品都显得虎头蛇尾,开头精彩,到后面就变得拖沓了,某一集还可以,整体来看就成了一盘散沙。我们不妨拿戏剧《雷雨》和电视剧《雷雨》做一比较。戏剧《雷雨》总共四幕,在前三幕中,自然气氛是:天色越来越阴沉,空气越来越憋闷,家里的窗户不能开,一切都令人窒息。人间气氛是:主人公之一蘩漪对周萍由抱着一丝希望,想要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他,到最后彻底绝望。人间的气氛与自然界的气氛在这里形成一种象征关系。到最后,蘩漪彻底绝望,终于歇斯底里地爆发了,于是一场悲剧被揭露出来,人们纷纷走向死亡,自然界的雷雨也终于下了起来,荡涤了人间的一切悲欢离合。前面三幕蓄势,到最后达到高潮,使作品极富于结构的张力。但在电视剧《雷雨》中,这股子张力却完全没有了,就像一个气功师不幸漏了气一样,电视剧一集集地叙述的过程中把这股子气全给漏掉了。在这里,这场雷雨不是到最后在高潮处落了下来,而是动辄就下一场。有这么多的雷雨,观众胸中也就没有什么可替剧中人物感到憋气的东西存在了。事实上到作品结尾处,也早已没有什么让观众惊心动魄的高潮了。人物不是像原剧作一样含羞抱愧地走向死亡,而是依照好死不如赖活着的原则继续苟活了下去,只蘩漪一个人扣响了扳机,也死得不值得了。一部电视连续剧不能形成一个有机的结构整体,不能使整部作品气脉贯通,就无法不断地维持与加强观众的心理紧张,直至走向全剧的高潮并释放这种紧张,因而也就得不到应有的审美享受。由此看来,电视剧并未弱化戏剧性中的冲突性,相反,它还对戏剧冲突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戏剧性的第三种涵义是指偶然、巧合等技巧性因素。

电视剧论文篇3

为什么要拥有这种“先锋意识”呢?在众多考察视角之中,我们可以选取两个有代表性的向度来审视:一是从电视剧艺术实践和艺术理论与文化环境变迁的运动关系来看;二是从电视剧艺术实践和艺术理论与当前大文化条件下其它艺术实践和艺术理论的关系来看。

必须承认,虽然与整个宇宙时空相比人类的历史显得十分短促,但人类文化在数千年的发展进程中确已取得了巨大成绩。这一过程不仅仍在蓬勃地继续着,而且在量的积累上也越来越是以一种加速度的方式来完成的。进入20世纪以来,原来需用千年百年才发生较大流变的诸多传统文化模式受到了革命性冲击,发韧于欧洲的科学革命——技术革命——产生革命循环模式已经可以用几十年甚至几年的时间来完成一个更新周期了。在人类文化模式遽变的状态下,包括传统艺术及文艺理论在内的所有人文现象都毫无例外地重新受到了现实的拷问以求证其文化生存权力。幸运的是,以现代自然科学成果为物理基础的电视艺术(含电视剧艺术)在新的大众文化角逐中不仅没有落得下风,反而取得了不俗的话语权力。而在这种新的历史文化背景下,电视剧艺术理论建构之所以要有一种先锋意识,从某种意义上讲也并不由它自己所决定,在更深的层面上是生产力水平扩张到一定程度后对其表层文化形态的必然要求。这是因为,包括哲学、美学、文化学等等在内的全部人类精神产品以及复杂多变的人类文化现象无不是建立在一定的生产力水平基础之上而存在的。恩格斯说:“在从笛卡尔到黑格尔和从霍布斯到费尔巴哈这一长时期内,推动哲学家前进的,决不象他们所想象的那样,只是纯粹思想的力量。恰恰相反,真正推动他们前进的,主要是自然科学和工业的强大而日益迅速的进步。”电视剧艺术实践及其理论是文化嬗变的产物,而文化嬗变又根本上是受生产力的推动才得以进行的。因此,在缤纷的艺术部落中由于先锋性生产力因素的介入而获得多种优势从而兼具传统文化、工业文化和科技文化属性的电视剧艺术实践和艺术理论具有一种内涵丰富的先锋意识就不仅是其理论本身的要求,也是它所存在的环境对它的必然规定。

横向地看,电视剧艺术学建构对“先锋意识”的要求在与其它艺术实践和艺术理论的相较中会有一个更为清晰的把握。我们知道,人类庞大的艺术殿堂中珍藏着无数瑰宝,有的历史极为悠远,从原始社会绵延至今,如歌咏、舞蹈;有的在早期艺术形态发育并不充分,后随生产力水平的提高而进一步从社会实践中分离出来,如书法、篆刻;有的本来根本就不存在,而是伴随着人类新的物质产品和技术手段的产生而产生的,如电影、电视。无疑,在这个艺术大家族里,电视艺术是诞生较晚但却发展最快的一个。它所具有的文化先锋色彩不仅在与音乐、舞蹈、绘画、书法、戏剧、雕塑、建筑等传统艺术相比时可以直接地感觉得到,而且从技术支持层面上看同与其相差不大的电影艺术、电脑艺术以及其它融入更多新科技因素的艺术相比,从目前看它仍然拥有领先一步的受众认同感。这一地位的取得不是偶然的,从根本上说是由于电视本体对作为当代社会群体主体的“人”的更胜一筹的适应能力决定的。作为电视艺术重要组成部分的电视剧艺术在这一点上表现得十分明显,其艺术实践同姊妹艺术电影或者其它艺术形态相比在先锋性内容上也要更特殊一些。以综合艺术面貌出现的电视剧从接受视角看比传统的电影方式有着获取更便利、选择方式更灵活和审美持续时间更长等一系列新特点,在内容和形式上有着极大的包容性和开放性,是一种几乎集中了所有传统艺术样式于一身的现代艺术体裁。电视剧的创造过程得到了戏剧、音乐、美术、摄影等艺术因素的积极介入,而每一艺术样式自身亦处于时刻运动状态之中。这样,不断变化着的其它艺术动态便会在电视剧的生产中体现出来,电视剧艺术本体亦酝酿了更多的先锋意识生长点,而这同时也就必然提高了电视剧艺术学构造理论神经的反应能力。

那么,电视剧艺术学建构在文化嬗变中的先锋意识都有哪些内容呢?我们可以从五个方面来把握:

一、整体把握的自觉性。

这里所说的整体把握包括两部分:一是把电视剧艺术学与其生长的文化环境做为一个紧密整体来把握;一是把电视剧艺术学内部众多组成因素做为一个有机整体来把握。电视剧艺术学所生长的文化环境是一个随时处于运动变化之中的复杂组织体,电视剧艺术学是其中的组成部分,在这个环境中任何其它成分的改变都会或多或少地对电视剧本体的衍变脉络发生影响。同时,电视剧本体也处于一种由许多艺术因素和非艺术因素所共同组成的极具综合性的交融状态,其组成因素的任何变动亦会为电视剧艺术学理论提供新的切入点。电视剧的外部因素构成了电视剧文化的大环境,其内部各要素则构成了电视剧文化的小环境,不论对大环境还是小环境都必须用整体的眼光对待之。需要强调的是,这种整体眼光必须是在充分自觉的基础上所施为的。可以说,能否自觉地运用不同方法对电视剧实践做整体的分析和梳理是电视剧艺术理论最终能否全面而扎实地建立起来的一个重要保证。

二、联系实践的敏锐性。

电视剧是一项与实践活动紧密结合的事业,简单停留在纯文本层面上是不能够对其有太多助益的。而理论的特点是往往在不知不觉中易于走近它的书面性内容循环,正如电视文艺理论家曾庆瑞先生指出的:“人文社会科学,包

括艺术科学,在构建自己的学科体系的时候,容易封闭自足,容易满足于自我欣赏,而脱离实践,不少的学科都有这样的教训。”在艺术实践中,电视剧与其它艺术相比起来的综合特征十分明显,它的实践内容也更为丰富,这就必然要求电视剧的艺术理论要更紧密地联系实践。我们不仅在考察电视剧的艺术本质、艺术哲学、艺术史等宏观内容时随时要以实践做为立论行文的根本,而且在探求诸如电视剧艺术创作、艺术接受、艺术管理等应用行为突出的电视剧本体形态时更要强化一种敏锐的实践观念。对电视剧理论工作者来说只有具备了有着灵敏的实践感应度的理论触角,才能真正为电视剧艺术学大厦的崛起做出大的贡献。

三、文化适应的主动性。

在科学技术和物质创造都取得巨大进步的历史时期,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都在被改变。如前文所述,在新的人类文化条件下所有人文现象都要受到现实的重新拷问以求证其话语权力,历史将迫使种种艺术形态为其存在的理由注入新的规定性,如果艺术不能合理地调整自身对一定时代和社会的适应状态,那它就会随时处于可能被淘汰的危机之中,这就是说,艺术本体应该有主动更新价值取向的能力,不应成为一成不变的教条。在艺术文化和信息文化的历史新背景下保持艺术实践和艺术理论稳定和提高的关键就在于能否用主动而不是被动的思维去适应文化的流变过程。在文化适应上的消极被动心态是殊为有害的,不少所谓“不景气”的艺术从表面上看好像是由于环境的变迁等外力因素使其容光不再,实际上从深层看相当大程度上是该艺术模式对环境的主动适应性较差造成的。电视剧艺术从目前看无疑是在文艺实践中较为出色的弄潮者,但不可忘掉的是,电视剧理论时刻要怀有一种文化竞争者的危机感,唯其如此才有可能在未来可能出现的网络剧时代以一个建设者而不是一个迷惘者的角色出现。

四、贴近大众的积极性。

与文化适应相伴,电视剧艺术学还要特别注意明确其同广大受众之间正确的关系。电视剧的大众文化属性是我们在讨论电视剧艺术学种种属性时须臾不能被忘记的。可以说,如果不是作为大众文化的重要生力军而昭显于当世,电视剧是不可能有着如现在一般旺盛的生命力的。在理论施事中切勿把这项鲜活的理论形态搞成一种只为“精英”们所瞻阅的书斋文本,在这方面理论界的教训是不少的,特别是在许多人文科学理论的阐释方面,有相当多的理论被搞成了逻辑水平不高但又艰涩费解不知所云的半成品。电视剧与广大受众贴近程度的高低决定了作品的接受价值的高低,而电视剧理论对大众文化切入程度的深浅又直接影响到了电视剧艺术实践正确的方向感的树立。电视剧艺术理论积极地投入到大众文化氛围之中去,不仅可以了解社会受众对电视剧艺术的接受程度和接受水平,而且又可以捕捉社会心理对艺术生产的新的审美需求,从而得到丰富的文化给养。

电视剧论文篇4

媒介产品作为一种精神产品,被当作商品投放入市场,就应该具有其一定的社会功能,媒介经济学通常将媒介产品的社会功能分为传播信息、引导舆论、推销商品和提供娱乐四个方面。一般来讲,在这四个社会功能中,传播信息和引导舆论可以归为媒介产品的政策导向,而推销商品和提供娱乐可以归类为市场导向。一般来讲,死者很难兼得,一些作品过于偏向政策导向,以宣传教育为主反而缺乏了娱乐作用,使观众难以下咽,而一些作品则偏离了轨道,为了吸引观众而忘记了自身的使命。而《甄嬛传》作为一部畅销小说改变的电视剧不仅仅是发挥了其市场效应,在政府主导下的教育作用也可以显现出来。首先是《甄嬛传》的传播信息的功能。传播信息是指媒介产品所传达的意义,可以是一种知识性的信息,也可以是娱乐性的信息。而《甄嬛传》这部电视剧是二者兼顾的,电视剧中所展现的清朝雍正年代正是为大家展现了雍正上位前期九龙夺嫡的历史故事,也为观众在这样的一个历史背景下展开故事传播了信息,即雍正皇帝的历史知识。其次就是剧中多位妃嫔的官阶在中国古代也是有讲究的,以前的历史电视剧对这一类的知识了解不多,使得观众对这类知识了解不够,而《甄嬛传》对于嫔妃等级的严格考量也在一定程度上使得观众了解古代妃子的阶层知识。而且剧中许多对于以前历史剧的不足和缺漏也有一定的纠正,在一定程度上纠正了观众对于历史真面目的认识,如剧中各种香草、药酒等的大量运用也对人们认识这些东西有一定的传播价值,帮助观众扩展了知识,对观众了解相关知识有一定的帮助。其次是《甄嬛传》的引导舆论的作用。《甄嬛传》作为一部古装电视剧,乍看很难有引导舆论的意义。但想到二零一三年的最流行的网络用语无外乎是《甄嬛传》中所创造的用语“甄嬛体”。其传播范围之广上至明星下至普通民众都愿意在网络或是日常生活中用类似文言文的语言表达自己的想法,并将其视为一种流行趋势,不得不说是这部电视剧的功劳。此外,电视剧中的经典语言也成为去年乃至今年的流行金句,也成功的成为了网络最流行语句,可以看到的是无论是电视还是网络还是日常语言中“甄嬛体”都是无处不在的,另外,网民们自发的网络语中将“甄嬛体”与一些时事联系起来,更是使其影响甚远。最为重要的是《甄嬛传》中主要使用的文言文语言也成为大热,从而引导人们将视线从欧美转移回自身,引发了对于国学的热潮,这不得不说也是这部电视剧的一大贡献,即舆论引导下增强了对于中国传统文化和文学艺术的吸引力,使得国学在今天能够再一次换起人们的热情。第三是《甄嬛传》的推销商品的作用。毋庸置疑,市场经济下的产品是以推销自己或相关商品为最终目的,而媒介产品即推销的不仅仅是自身,也可能有附加的产品效应再此,与实物产品不同的是,媒介产品的商机无限,随着媒介产品在市场的流通,可能带来的是其所推销的事物产品的走俏,而实物产品可能不仅仅是一种而已。《甄嬛传》作为一种媒介产品,其剧情的引人入胜使得观众被吸引,同事电视剧中的事物也随之热卖就是一个典型。电视剧中主角们通常用的药物、香料、补品等都已经成为这部电视剧中的赢家,随着电视剧而热销。例如其中的东阿阿胶,本是作为一种胶原蛋白补品,剧中人物多次提及后成为市场的热销品,价格也翻倍增加。这就是媒介产品的推销产品的功能,因而在市场经济社会中,植入性广告或产品的出现即是考虑到这样的因素,而《甄嬛传》这样的热门剧也不在话下,除了电视剧中出现的产品推销,主演演员们的推销也成为了一个卖点,主要演员们的代言广告等也随着演员的火红而被注意,这也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了产品的知名度,扩大了产品的销售范围。第四是《甄嬛传》的提供娱乐的功能。媒介产品作为交易的产品应该以满足大众的需求为主,即是要最大限度的满足观众的需求和口味,因而娱乐的性质势不可或缺的,即满足大众口味需求,提供娱乐以消费闲暇时间。《甄嬛传》这部电视剧虽说是一部充满恶毒和杀机的宫斗题材,但其悬念的设置和主人公甄嬛的成长就如一部奋斗史一般令人唏嘘,甄嬛从不谙世事到后来成为一宫之主即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现代上班族的心声,从刚上班的菜鸟到经过一些相互的权利斗争再到最后成为主管阶层,亦是一个经营自身的过程,这样的电视剧与现实紧扣,也满足了人们的需求。加上电视剧本身设置的剧情紧张有序,使得观众更是为主人公的命运所牵绕,而剧中一些惩罚的片段和侍寝的片段更是满足了观众的猎奇口味。最后是宫中各个嫔妃之间的斗争也反映了现实情况,在工作中要想获得更好的发展就需要攀附在有权势人身边,而这些都在一定程度上有现实的原型。《甄嬛传》这部作品是市场经济条件下,我国出品的一部较精品的电视剧作品,既兼顾了市场因素也起到了宣传教育的社会效益。

电视剧论文篇5

那么,电视历史剧究竟为什么会走红呢?一个众所周知的原因就是观众的喜爱。关于这一点已经用不着我们去花费笔墨作祥尽的考证了,我们需要关注的是潜藏在这一现象背后的问题,即电视历史剧为什么会赢得观众的喜爱?弄清了这一问题,也就揭示了电视历史剧走红的一个深层动因。

和其他艺术创作一样,电视历史剧的兴盛不是偶然的,而是受到时代、社会诸种因素影响的结果,其中最主要的驱动力就是受众独特的心理需求,也就是说,电视历史剧契合了特定时代大众的社会心理,顺应了我们民族独有的审美心态。

(1)与大众社会心理的契合

自90年代中期以来,中国社会处在一个不断变化的极其复杂的多元结构中。就本土范围看,市场经济全面启动,社会进入向商品经济转型的时代。人们从原先的精神化生存坠入了激烈的物欲竞争。信仰坍塌,理想破灭,转型期不可避免的社会心理问题随之纷纷出现:迷惘、焦躁、道德沦丧、价值失范……与此同时,在全球范围内,面临着世界格局重组的问题,WTO更使这一抽象的概念变得具体明了。中国经历了80年代自觉的西化失败后又一次不得不向西方看齐。国人本已焦灼不堪、迷乱不已的心理因此越发脆薄:一方面不知所措,一方面又本能地滋生出反抗与拒绝,矛盾重重中人们开始将目光到中国的历史深处,企望从“曾经泱泱大国”的往昔岁月中寻找到自我的寄托,寻找到民族自尊自信的支点。95年后席卷思想界和学术界的“国学热”就是一个明证。这样的历史情景和群体精神风貌,催化了电视历史剧的出笼和发展。从一开始,它就顺应国人回归历史的心理趋向,将镜头锁定历史时空;同时,在面对历史时又着眼于现实需要,力图给困顿中张惶失措的现代人撑起一方不无虚幻的心灵栖居地,让种种纷繁杂沓的心理得到暂时的安息。因此,电视历史剧的创作策略就是凭借一个历史的幌子演绎现代人的梦想。与这种创作策略相吻合,在具体的操作上它远离传统的经学式历史书写,无视“历史真实”。尤小刚就曾经这样表白:“在戏说中,历史人物只是一个符号化的东西。”陈家林也认为历史剧并不意味着与历史一一对号(注:《荧屏群言堂》,《中国电视》2002年第3期)。可见,在创作者那里电视历史剧是“大众文化对历史的再塑造”的产物。其于这一出发点,电视历史剧针对不同的社会心理需求作出了不同的创作定位:或者把电视历史剧视作人们欲望假想和心理宣泄的对象,把隐约的社会角色关系变成鲜明的艺术角色关系,打造出一则则世俗神话。而观众在观看时通过产生联想和认同,又把鲜明的艺术角色关系悄悄地置换成隐约的社会角色关系,于是在不知不觉中淡忘了现实的焦虑、困惑和迷茫,或者在虚实相间里为我们讲述一个古国强者的奋斗传奇。这类作品往往以塑造具有感召力的强者形象为核心,展示人物百折不挠的奋斗历程,凸现人物智勇过人、刚强有力的英雄特质,从而在观众面前树立起自强不息的民族楷模。康熙、雍正、包公、刘罗锅都是其中的代表。这样的艺术形象满足了民族自信的想象,弥补了现实生活中强者匮乏的缺憾,反映了人们在一个英雄逝去的年代里对英雄缅怀和召唤的心态。总之,无论是虚构欲望的乐园还是架设精神的天堂,有一点是确定无疑的,那就是历史电视剧成功地捕捉住了大众的社会心理,从而为人们铺设了一条由现实遁往历史、又由历史返归现实的梦幻大道。人们因此满足了一时性的欲望,消除了不满,散发了能量,获得了愉悦(注:时蓉华:《社会心理学》上海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P539)。而电视历史剧也以此作为自己生存的厚土,扎根其间,一天天地枝茂叶盛起来。

(2)与观众审美心理的投合

如果说最广泛地体现大众的社会心理使电视历史剧与观众建立了一种类似心心相印的默契,那么,在艺术处理上历史电视剧自觉地继承东方民族传统文化的特点,又使它满足了具有传统文化背景的中国观众的独特审美要求。这是电视历史剧广泛流传的又一重要原因。

在中国历史演讲的漫长岁月中,传统艺术在与大众的不断“对话”中逐渐形成了自己相对固定的一整套话语系统。诸如:讲述一个感人肺腑的故事,展示一段曲折多舛的人物命运,编织充满悬念的离奇情节,演绎惩恶扬善的道德主题;再如:煽情的手段,大团圆的结局……这套话语系统历经了宋元话本、戏曲和明清的小说,直至近现代的文明戏、电影等等,已为人们的审美心理所界定,成为具有东方民族传统文化特色的艺术范式。人们在日复一日地接受这种艺术熏陶时,也渐渐形成了与之相应的审美心理定势。这种有效的对话持续至今。今天,“绝大多数的中国观众对于一个内容丰富、感情跌宕的好故事都是十分热衷的。一切哲理和思辩都必须是在命运曲折、感情复杂的人物活动中才能被观众接受。如果认识不到东方文化背景下的观众的这种特有的心理,而照搬西方哲学思想指导下的舶来艺术样式,其结果一定是在这样的文化接受群体中遭到排斥。”(注:尤小刚:《思考与发展》,《中国电视》1992年第8期)这恐怕就是历史悠久的传统文化和积淀深厚的民族审美心理交相作用的结果。从中我们可以看出文化传统的绵延传承,也可以感受到传统文化的执着惰性。但作为大众文化,电视历史剧首先执行的不是对传统文化批判的职能,恰恰相反,它正是在利用传统这一点上寻找到了独特的大众色彩。在叙述内容上,电视历史剧基本因袭了人们熟习的传统故事,讲述的是古老的善恶对抗故事或者男女情爱故事。这些做事建立在二元对立模式的基础上,善良与邪恶、幸福与苦难、美与丑、悲与欢……相互组合,形成鲜明的比照,从而一目了然地传达出(于观众来说是感受到)创作者的价值评判和道德立场。而且,对立元素的二重组合具有一种相对的定向性,即善良战胜邪恶,幸福取代苦难,丑变为美,欢压倒悲……总之,结局是光明美好的。这种格局符合东方民族“脸谱主义”、“团圆主义”的传统审美倾向。当然,这样一元化的二重组合简化了历史的复杂性,消解了它的悲剧意义,剔除了理性色彩,有着严重的局限性,但驭繁从简、对比强烈的浪漫写意手法是契合传统艺术特点的。

这样的叙事范式充分表明了电视历史剧与传统艺术一脉相承的关联性,也明白地显示出它贴近观众审美心理的创作选择,尽管这种选择离真正意义上的“民族化”、“大众化”有着相当的距离,但在调动主体的审美情绪方面却是成功的,它因此而赢得了观众的普遍青睐。

至此,我们再回过头来审视电视历史剧走红荧屏的现象也许就不会觉得很奇怪了。正如丹纳在《艺术哲学》里所说的那样:“每个形势产生一种精神状态,接着产生一批与精神状态相适应的艺术品。”(注:丹纳:《艺术哲学》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年版P66)电视历史剧首先适应了时代、社会的形势,同时又及时捕捉并反映了这一时代、社会中人们普遍存在的思想感情、心理需求;其次在创作上遵循艺术规律,恰当地把握了观众心理,制定出行之有效的创作策略和作品定位,并选择相宜的叙事模式,一句话,它拥有了天时地利人和,因此形成了一股风潮,“屡禁不止”。面对这样的客观现象,我们不难意识到,不分青红皂白地压制和指责历史剧也许不是明智的,也不会取得显著的效果,反之从长远计,对于这种具有深厚受众基础的艺术样式进行冷静分析,加以认真引导是极其必要的。事实上,当站在艺术发展的历史角度、站在文化建设的高度来考察电视历史剧的创作现状时,我们不难作出判断。诚如前文所分析的,电视历史剧作为大众艺术在把握自身与受众关系的问题上有着清醒的认识,体察大众心理,贴民思想感情,体现了很好的交流、娱乐价值,这对我们调整高高在上的旧有传播观众是一种积极的推动;另外就电视艺术而言,历史剧作为传统艺术,立足本土文化,尊重民族审美趣味,努力探索喜闻乐见的“中国化”艺术形式,虽然在整体上存在着继承有余创新不足、迎合有余引导不足的毛病,但这样的思路是值得借鉴的;而且在具体创作中,电视历史剧紧紧抓住“情感”要素做文章,突出了电视剧艺术的本质特征,在有些作品的创作上糅合进了现代艺术的戏拟、反讽等手法,这一切对“古老”的历史剧创作来说不无启迪意义。当然,电视历史剧的不足同样十分显著。不少评论家批评电视历史剧“郁结着挥之不去的皇帝情结”,“或扭扭捏捏,或大打出手,搞得花团锦簇、热热闹闹,但丝毫没有历史人物的气色。”(注:于惠罗:《严肃有余活泼不足》,《剧坛》1986年第1期)这些确是实情。许多历史剧推出的人物形象存在着明显的缺陷。帝王们一个个以皇权代表自居,在险恶多变的政治舞台上耍尽手腕,玩尽权术。围绕着皇权崇拜,作品反复演绎“成则为王败则为寇”的强盗逻辑。这样的权谋之争和人生准则会带给观众怎样的暗示与启迪是可想而知的。即使是包公、于成龙、刘罗锅这样的忠臣贤士,身上凝聚着传统士大夫的不少优秀品格:清廉、正直、机智、侠义,但最终也跳不出“士为知己者死”的狭隘体认。难得一见的人物形象是《还珠格格》里的小燕子,美丽、率真、勇敢、独立,但一样有着率性、纵情的毛病——那种无拘无束的人生追求作为一种终极人生理想确实令人神往,但如果当作现实生活的追求目标则不免有误导之嫌。其次,由于电视历史剧题材上的特定“历史性”,作品所展现的生活态度、生活方式等都与现实存在巨大的差异,如果处理不当就会致人“误读”。有批评家指认电视历史剧宣扬皇权意识、清官意识、男权意识、爱恨情仇、迷信、巫术等等大概就缘于此。这种情景启示我们,虽然历史剧讲述的是历史故事,但我们不能放弃现代立场,在弘扬传统文化时要坚持有扬弃地继承,在强调民族意识时要进行有批判地甄别,只有这样电视历史剧的创作才能既坚守传统又突破传统,在顺应国情的同时顺应时代的要求。此外,电视历史剧投合大众的社会心理,调节、舒展、补充和宣泄人们的感情,充当现实生活的麻醉剂,这种娱乐作用无可厚非,从某种意义上说,它正是电视剧的重要功能之一,但如果站在文化建设的高度来衡量,这样的创作就有失积极的引导意义。因为它在消平人们尖锐的心灵痛楚的同时,也削平了人们思想的触角,在提供虚幻的历史梦境的同时,也消解了历史的深度。正如王岳川在《当代传媒的现代盲点》中所说的:“就社会文化心理而言,现代传媒在冷却人们的真血性、真情怀并冷却意义的价值生成中,……不期然地抚平了现代人‘生活在表面’的失重感和创伤,使其遗忘生活和命运的严峻性以及安身立命的重要性。”(注:王岳川:《当代传媒的现代盲点》,《人文评论——中国当代文化战略》作家出版社1995年版P78)这种缺憾算得上是大众文化的致命伤。

其实,诸如此类的不足和问题早就应该为创作界所注意,但长期以来人们有意无意地忽略它们,致使历史剧创作陷入无序的景况,引发了无数的纷纭评说。假如我们进一步深入探究个中原委,就会发现其根源在于创作界和理论界对电视历史剧存在着认识上的偏差,这种偏差我把它归结为“创作界的价值失度”和“理论界的批评失范”。

(1)创作界的价值失度

在创作界视电视历史剧为摇钱树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徐光春曾直截了当地批评“有人把电视剧的创作、生产完全当作赚钱的买卖”(注:徐光春:《在2002年全国电视剧题材规划会上的讲话》,《中国电视》02年第4期)。胡占凡也曾这样总结荧屏古装历史剧过多的毛病:“古装戏过多的问题说过多次,但是至今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根本问题就是利益驱动。”(注:胡占凡:《繁荣发展净化荧屏为16大营造良好氛围》,《中国电视》02年第4期)这里的“利益”显而易见指的是经济利益。从电视文化市场看,2001年底,在四川电视节和北京电视周上,电视节目交易展台上2/3是古装剧(注:《荧屏电视剧》,《中国电视》2002年第4期)。这样的贸易盛况背后不言而喻的是可观的经济利益。就买方(播出单位)来说,电视历史剧深受观众喜爱,不必顾虑因错买而赔钱;而且,如果购进一部观众喜欢的历史剧就意味着巨额广告费的进帐落户,甚至可能提升整个频道的收视率。而对于卖方(制作单位)来说,电视历史剧是容易驾驭的艺术样式,“主客观方面的限制都不多”,“因为现实题材把握不当,很容易成为政策变动后的易碎品,所以宁愿拉大时间距,把笔伸向定论已铸的历史题材”(注:陈杉:《对重大现实题材要反复变焦》,《大众电视》1985年第12期);而且,历史剧在国内很容易被各年龄段的观众所接受,在国外也因历史色彩和非意识形态话语而拥有一定的观众(《雍正王朝》外卖美国市场对国内历史剧制作是一种刺激)。这样既省力又被看好的市场效果自然会拉动生产的源源不断。那么,这种围绕着经济利益而热买热卖的景象意味着什么呢?不少圈内圈外的人士视其为市场调节的客观结果。从表面看起来这似乎是事实;而且这种市场调节作用也似乎无法简单回避,因为它与当今媒介产业化现实趋势相伴相生。但问题是产业化的现实形势无法取代、抹杀电视媒体(包括电视剧)的文化传播特性。因为无论电视机构在体制上如何转型,在机制上作何调整,电视都首先是大众传播媒体,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在日本,电视被当为“家庭文化”,因为它渗入千家万户,对人们家庭生活的内容和形式有着潜移默化的强大作用。在美国,电视被称作“余暇文化”,它是余暇时间——充分展示人个性的时间段的重要内容。电视的直观性和普及性,使它对整个社会风尚都有一定的影响。所以,以涵化理论研究著称于世的哥本纳(GERBNER)就曾一针见血地指出:“电视最重要的功能是建构人们的生活模式及价值观念”,朱瑟布朗(CHESEBRO)在长期研究美国电视的基础上也提出了“媒体塑造大众文化”的观点。电视“建构阅听人的品味”,而不是“简单地反映阅听人的需求”早已成为了传播界的共识(注:张锦华:《媒介文化•意识形态与女性》台北正中书局1995年版P1——15)。赖特(WRIGHT)的“文化整合论”和葛兰西(GRAMSCI)的“文化霸权论”都是以承认并强调媒体的文化建构功能为前提的。可见,电视创作(包括历史剧创作)无法回避文化传播的首要职能。放弃文化建设而以经济利益的索求为核心是本末倒置的错位。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认为,电视历史剧热产热销固然包含了市场调节的因素,但在更深的层次上是由电视剧创作界对电视历史剧创作价值取向的把握失度所导致的。这种价值失度表现为无视电视历史剧积极的文化传播要义,反映在创作心态上便是惟利是图,趋利如流;反映在创作实际中便是以市场机制为借口,一味迎合大众的趣味,片面夸大娱乐作用。厘清这一点对于今天的中国电视来说非常重要。因为我们正处身在体制转换的过程中,又面临着即将蜂涌而入的海外电视文化,如果片面地认同消费主义的商品身份,单纯追求经济利益,就必然会导致创作重心由精神品格的发现和建构滑向单纯的世俗享乐的追求,从而使电视文化走向虚无,失落应有的认识价值。因此,对于每个电视剧从业人员来说,清醒地认识电视传播的职责,认识并摆正电视历史剧所负有的教育、娱乐等各项功能的关系是迫在眉睫的事情,这不仅仅是这一时代的这个国家主流意识形态的需要,更是电视传媒本质的一种要求,当然也是电视艺术得以长足发展的先决条件。(2)理论界的批评失范

电视剧论文篇6

三、见好不收狗尾续貂

常言道“见好就收”,这是很有道理的。电视剧制作上也应该这样,适可而止,最热闹时收场,让人回味无穷。而现实情况是,一部剧播出后,反应良好,于是制片单位或主创人员便想让“好”持续下去。约来编剧(或另换编剧)再创续集。编剧只好挖空心思地杜撰,全不像当初的灵气与自然。导演也硬是将质地完全不同的两部分强行地拼接起来,这样拍摄出来的续集便多有狗尾续貂之弊了。如《西游记》之续集,基本是“师傅赶走悟空,师徒遇难难解,悟空重返”的老一套情节的重复,虽有高科技帮忙,却也不很成功;与前一部迥然不同的集与集间的连接方式(向唐皇汇报取经经过)使得与前一部很不谐调,也无新意,完全没有必要拍续集。可以说由于续集的播出,倒淡化了《西游记》这一精品剧在观众心目中已有的完好印象。《康熙微服私访记》续集虽未受到观众更多的非议,但笔者认为,第二部的“康剧”未能超越第一部,也如不续。

四、移植失当膨化虚空

将优秀的小说改编成电视剧,这是电视剧剧本创作的途径之一,是正常的,无可非议的。但当某部小说已先行被改编成了电影,还要不要再编成电视剧,这可要慎之又慎了。笔者认为,当被改编的电影拍得非常成功时,则千万不要再打电视剧的念头了。如果原小说十分优秀而电影拍得又很不理想或影响很小,将来改编拍成的电视剧有超过电影的把握,那么则可将小说改编成电视剧(这样成功的例子,笔者至今未看到)。因先前改编的电影的成功使人物形象、故事情节已在观众心目中确定了毋庸置疑的肯定地位(也有先入为主的因素),那么再重新塑造的电视剧人物形象和拉长的故事情节会令看过电影的人很难接受。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又何必去干呢?可我们的电视剧创作中却偏偏有这样敢于铤而走险的电视编导,任你电影再成功,他也要重新将小说改编成电视连续剧。最终拍成的电视连续剧可能演员比电影中的漂亮,情节比电影更丰富,编导也自我感觉良好,可观众就是不认可。比如,早些年谢铁骊导演根据现代名著《青春之歌》改编拍摄的同名电影,可算得上是电影中公认的精品,可是近年又有人把它改编成20集电视连续剧,拍得固然也有声有色,但终未能超过原来的电影。尽管新闻媒体在拍片前进行了大肆的宣传,但也终不及未经怎么宣传的当年同名电影的影响之深、之广。即使是刚刚播出不久的20集连续剧《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从艺术质量的角度看,也远远不及苏联早年拍摄的同名电影生动、光彩、震撼人心。当然以不很多的资金,将当年较有影响的革命影片重拍成电视剧以对年轻人进行思想政治上的再教育也是必要的,但那是与影视艺术不相关的另一层意义的事。

还有一种情况是,有的电视剧编导将目光盯在了独立创作的话剧的改编上,这也是不足取的。你改编不成功的话剧没有意义,而久演不衰的经典话剧作品,其稳固的样板般的地位和影响是不会轻易被取代的。特别是有些话剧剧本不是脱胎于小说或其它姐妹艺术的,而是有固定的独立的剧本,是经过话剧作者千锤百炼“打造”而成的。你将它改编成电视剧无非是想让他更丰富、更生动,而它又不像由小说改编成的话剧剧本,要参照原小说。在无可参照的前提下增加内容,这就势必要对原剧本加以膨化、拉长,添枝加叶地敷衍成连续剧了。那么电视编导附会进去的东西也许恰恰是原话剧编剧已想到的并舍弃的东西,而优秀的原话剧作家的功力往往又是我们电视剧的编剧不能相比的。这样由话剧膨化了的、拉长了的电视连续剧往往会出现蛇足之弊,试想它能超过原话剧的影响吗?我想不会,也没见过由话剧改编成的电视连续剧超过原话剧的。与其如此,不如不作。比如20集电视连续剧《雷雨》便是由曹禺的同名话剧改编的。这部连续剧的导演功力是不浅的,演员也是十分优秀的,可以说,该剧如果不是脱胎于曹禺的同名话剧而是独立创作的,应该说是拍得很成功的。但它毕竟是依据当代中国最著名的剧作家的作品改编的,其人其剧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都闪烁着灼人目睛的光辉,而且在世界当代文学史上亦有着十分重要的地位。《雷雨》又是大师的代表作,剧本是炼到了精而又精多一字少一字皆不宜的程度。数十年来该话剧在中国各地舞台上久演不衰,怎么可以想象有人居然能把这样的2个小时的佳品膨化成十五六个小时的东西呢。改编成电视连续剧的《雷雨》颇失原剧的凝重、洗炼,注定是超不过原剧的,超不过即是失败。

五、语言直白缺乏生动

电视剧是表演的艺术,同样也是语言的艺术。既然是艺术,就要追求美,追求生动。目前,我国电视剧中应用的语言有三种,一种是区别于话剧的电影式的生活式的口语式语言。这是应用最普遍的。如反映现代题材各条战线的故事片和现代战争片、生活片等都使用这种语言,也包括一些古典题材的生活片。追求语言生活化,不等于不加改造地照搬生活中的毫无文学趣味的土语和大白话,而是要有选择地和经过提炼地使用日常生活中最新鲜、最有生命力、最生动的、最美的语言。要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比如,我们塑造一个中国现代文化较浅的正面农民形象,当然不能让他说出莎士比亚笔下人物的语言,也不能说出中外哲学家的语言。但必须让他说出同时代同水准的农民中最典型、最生动、最准确、最符合其身份、性格、经历的语言,也就是最美的话来。这就要求编导要熟悉农民、了解农民并善于掌握和运用农民语言中的精华。决不能因为写得是知识浅薄的人而就可以胡编乱写,他们的话也可以胡说、乱说,越土越好,越没水平越好,如果那样,则恰恰说明编导是没有水平的。第二种是介乎于文言与白话之间的古典白话语言。这种语言多应用于中国古典题材的反映大的历史画面和高层官僚政治生活的作品,以及著名的文人墨客的生活剧目。如《三国演义》《东周列国》等。我们所见到的有关剧目,这类语言的运用是很成功的,除了编导的水平高超之外,与其原著雄厚的文学基础也是有关的。第三种是《大明宫词》首开先河的西方化的莎士比亚式的文雅、华丽、酣畅淋漓的戏剧语言。《大明宫词》中这种煽情的激越的人物台词的运用,是非常成功的,非常生动的。也只有这般语言的运用,才更有效地展示了盛唐时期的经济和发达的文化,特别是诗、词、歌、赋的繁荣景象。语言和时代是吻合的,和人物的内心世界是和谐的。有些人对《大明宫词》中语言的运用持否定态度,那是因为他们还不习惯于这种有别于中国电影、电视剧和戏剧的传统的台词用语,只要在今后的合适题材的电视剧中持续用下去,他们就会慢慢接受了,并能渐渐地体会到这种语言的魅力。

电视剧论文篇7

本文就电视剧音乐的特殊性问题,在此作一些探讨。

一、电视剧音乐的传播:双重优势

如今,我们生活在一个到处充满电波辐射的视图时代,图像对人产生的吸引力已远远超过文字。电视作为传播图像的主要载体,深受各行各业的欢迎。音乐要宣传自己,也需要借助电视这个传播平台。

但就目前状况而言,纯音乐的传播存在着种种局限。流行音乐的传播占据着重要位置,而传统音乐的传播则处于弱势地位。在市场经济中,音乐传播上的这种失衡状况要想扭转过来,也不是件易事,因为他们要考虑节目的收视率问题。有些播放传统音乐的节目,由于收视率一直偏低而被无情地撤出。另外,由于受众群体的年龄不同、性格爱好不同以及各方面修养不同,在进行纯音乐欣赏时实际上很难真正做到“雅俗共赏”,多数情况下只能是“雅俗分赏”。这样,纯音乐节目的受众也就相对分散了。

与纯音乐不同,电视剧音乐依附于电视剧这个载体而存在,它有着良好的传播平台,可以凭借电视剧巨大生产规模和庞大受众群体的优势来推销自己。只要观众收看电视剧,就无法抵制收听电视剧音乐。因此,电视剧音乐既不存在节目收视率的问题,也不存在“雅俗分赏”“传播失衡”的问题。像在音乐会上不易被一般听众所接受的无调性音乐、十二音音乐,在电视剧中也不成问题。

电视剧的反复播出,以及其长篇巨幅,使得电视剧音乐的传播机会增加了很多。如电视剧中的主题歌、主题音乐,几乎在每一集中都要重复出现。一般来说,待电视剧播放完了,其主题歌、主题音乐也基本上被观众耳熟能详了。此外,电视剧音乐(如主题歌、主题音乐)在脱离其母体(电视剧)之后,还能享受到纯音乐作品在传播上的同等待遇。它既可以制作成音像资料发行,也可以在舞台上演出。像赵季平作曲的电视剧《大宅门》音乐,已制作成碟片发行了。三宝作曲的电视剧音乐,不仅被制作成音像资料发行,还专门举办个人影视剧音乐会。

电视剧音乐所拥有的这种双重传播优势,其受众人数之多及影。向力之大,这是其他音乐所无法企及的。电视剧音乐所依托的这种特殊载体,无形中赋予了它良好的生存环境和发展空间。

二、电视剧音乐的创作:非线性思维

在进行纯音乐创作时,创作者只要从音乐本身出发,根据音乐的各个要素(如旋律、和声、调式、节奏、速度等)进行思维就可以了,这是一种单一的线性思维方式。

电视剧音乐创作则不然。电视剧音乐是为电视剧整体服务的,因此创作者除了考虑音乐自身的各个要素之外,还要考虑音乐与剧情的关系,音乐与人物性格的关系,音乐与语言的关系,音乐与音响的关系,音乐与时空的关系,音乐与画面整体的关系,音乐与景别的关系,音乐与画面剪辑节奏的关系等等。总之,在进行电视剧音乐创作时,创作者脑中浮现的不仅是旋律、和声、配器等音乐元素,还有剧情、人物、时空、语言、音响等非音乐元素。这是一种多元的非线性思维(或称场性思维)。

要想创作好电视剧音乐,就得妥善处理音乐与电视剧各个构成因素之间的关系,力求使它们整体和谐、统一。在处理音乐和画面的整体关系时,创作者首先要设计什么样的音画关系,是音画统一、音画对位,还是音画对立。这些关系分别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在音画对立中,音乐与画面虽然在情绪、气氛上完全对立、相反,但是没有产生相反相成、貌离神合的效果,也不能称之为音画对立,只能说是配乐失败。真正的音画对立能起到潜台词的作用,引人深思,产生强烈的艺术效果。

总之,从纯音乐创作到电视剧音乐创作,这是一种从线性思维到非线性思维(或场性思维)的转换。

三、电视剧音乐的接受:场性认同

在纯音乐作品中,作曲家创作出来的音乐形象与听众感受到的音乐形象即使很不一致,也不会产生多大问题。而电视剧音乐则不尽然。一般来说,电视剧音乐要求音乐形象与画面的视觉形象相统一,不能形成音乐和画面“两张皮”走路的效果。如果作曲家根据画面创作出来的音乐形象与观众感受到的音乐形象相差甚远,得不到观众的认同,这样不但达不到音乐的预定目的,反而会影响观众的收看心理,干扰观众对电视剧的理解。因此,在进行电视剧音乐创作时,创作者除了根据自己的审美经验来进行创作之外,还要考虑到观众对音乐的场性认同问题。例如,大多数观众都听过或者看过戏曲,知道戏曲中的人物穿古装,说话拿腔拿调,走起路来故作姿态等。由于审美经验的作用,一听到戏曲音乐,人们自然就会联想到戏曲舞台上的人物形象及其表演。由于戏曲音乐的形象与电视剧中较生活化的各种形象相差甚远,因此,在给非戏曲题材的电视剧配戏曲音乐时,使用要谨慎,要考虑观众对音乐的场性认同问题。

在电视剧《大宅门》中,其背景音乐使用了大量的戏曲音乐,增加了该剧的民族风格。但是,《大宅门》是一部非戏曲题材的电视剧,由于观众已经有了对戏曲音乐的审美经验,这种以主观性音乐(即无声源音乐)方式出现的戏曲背景音乐,容易给观众造成一种“音乐游离于画面之外”的感觉,显得不够融合,不易得到观众的认同。

电视剧《青衣》也使用了很多戏曲音乐,但其产生的效果却大不相同。观众虽然已经有了对戏曲音乐的审美经验,但由于该剧涉及戏曲题材,更主要的是里面的戏曲音乐多数是通过客观性音乐(即有声源音乐)的方式出现的(如该剧很多地方是通过剧中人筱燕秋、李雪芬等直接演唱的方式出现的)。这样,戏曲音乐的运用就显得合情合理,音乐与画面之间的关系比较自然,容易得到观众的认同。

在进行电视剧音乐创作时,创作者要充分考虑到观众以往的审美经验,考虑到观众对电视剧音乐的场性认同,以免使观众在看电视剧时产生视觉形象与听觉形象分离的感觉。

四、电视剧音乐的内容:依附剧情

音乐既不像绘画那样具有直观性,也不像文学那样具有语义性。音乐无法直接地反映社会生活,但可以通过音响来表现人们对社会生活的感受。作曲家在进行音乐创作时,总是根据自己的审美经验去寻求和创造出符合自己审美意愿的音响,而这种音响确不一定符合听众的审美经验和审美意愿。因此,经过物化了的音乐形象,在作曲家心目中和在听众心目中有着不同的含义。

在歌曲和歌剧中,我们可以借助歌词来理解音乐的内容。但纯器乐作品就不一样了,因为它没有可依靠的文字解释,音乐的内容就比较令人费解。音乐中的音乐性内容,除了音乐情绪能被一般的大众直接感受到之外,像音乐的风格体系和精神特征往往显得比较隐蔽,只有在掌握专业知识的情况下,在高度审美活动的支配下,才有可能体察到。音乐中的非音乐性内容,虽然也可以通过音乐的音调、节奏等进行模仿,通过音乐的音响色彩、音响造型、音响运动状态、音乐主题的;中突等进行暗示或象征,但是这些最终都需要通过观众的想象或联想才能完成。不同的听众由于文化修养和生活体验的不同,对相同的音乐作品进行欣赏,观众想象或联想的结果是很不相同的,音乐的多义性表现的非常明显。

电视剧音乐则不同。电视剧音乐是依附于电视剧剧情而存在的,观众可以根据具体的剧情来阐释音乐的具体内容。虽然不同的观众对电视剧音乐的理解也不可能完全一样,但有了电视剧的剧情、画面、语言等作依靠,观众的想象或联想就有了指向,对音乐内容的理解也就基本相同。因此,电视剧音乐的内容具有明显的可阐释性。

在电视剧中,有时一段相同的音乐出现在不同的地方,也可以得到不同的阐释。因为电视剧音乐始终是依附于剧情而存在的,如果它所依附的具体情节不同,音乐的内容也就不可能完全相同。电视剧音乐依附于剧情的特点,使得它的内容具有了可阐释性。这也更易为一般的观众所理解和接受。

五、电视剧音乐的结构:灵活多变

在纯音乐中,每个音乐作品都有一定的曲式结构,如:单乐段、单三段、复三段、回旋曲式、奏鸣曲式等。而电视剧音乐的结构没有那么完整,它更多的是以不完整的音乐乐段出现的,音乐显得比较零散。

众所周知,音乐也是一门时间艺术。时间可以说是音乐形式和内容存在的关键因素。音乐形式的某些基本要素都必须在时间过程中才能体现出来。如:节奏就是指音在时间上长短交替的规律,速度就是指音在时间上长短交替的频率。如果没有时间作为准则,节奏和速度就没有意义。同样,音乐的内容也必须在时间过程中才能得以表达。一个短小的乐汇,表现不了什么,只有在时间的过程中形成乐句、乐段,才能表达某种含义。

电视剧音乐由于受剧情的制约,它的时间长短是被严格限制的。电视剧音乐这种时间上的受限制,使得它无法顾及音乐结构上的完整。如音乐上的起承转合,音乐上的呈示、发展与再现的过程。因此,电视剧音乐中完整的、复杂的曲式结构不多,更多的是以不完整的音乐乐段出现。

电视剧音乐时间上的不自由,导致它大多数是在单乐段的基础上,进行变奏发展或剪辑而成。电视剧音乐的变奏有多种方法:改变原有音乐的节奏、速度、音区;在原有旋律的基础上加减音符;在原有音乐的基础上,增减声部;相同的音乐给予不同的配器等等。通过音乐的变奏,可以避免旋律机械重复造成的单调乏味感,可以使音乐情绪多变,音乐色彩丰富,音乐层次鲜明。电视剧音乐的剪辑方法也有很多:可以“削头”,可以“去尾”,还可以既“削头”又“去尾”。要根据电视剧的具体情况而定,尚无统一的定论。电视剧音乐的这种变奏发展与可剪辑性,使得音乐可长可短,结构灵活多变。电视剧音乐的结构既可以是乐段的,也可以是乐句的,还可以是一个和声的延长或几个和声的连接构成。根据剧情的需要和所需时间的长短,来选择电视剧音乐的具体结构。

六、结语

电视剧艺术水平的不断提升,对电视剧音乐的质量也就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目前,电视剧音乐质量个体水平参差不齐,总体水平还不高。造成电视剧音乐质量不理想的原因有很多,如:电视剧音乐创作的经费不够,导致作曲家应付了事;导演对电视剧音乐的重视程度不够;导演缺乏与音乐创作者沟通的基本音乐知识;创作者对电视剧音乐的特殊性认识不深、把握不准等等。

目前,电视剧音乐的理论研究还处于非常薄弱的状态,有关这方面的学术论著也很少。电视剧音乐还处于探索阶段,还没有形成一个完整、成熟的理论体系。理论上的薄弱客观上导致了电视剧音乐创作上的盲目性。如没有搞清楚电视剧音乐的价值标准问题,就不可能创作好电视剧音乐。电视剧音乐的价值标准不在于音乐这个“本体”有多好,而在于它是否能很好地为电视剧整体服务,是否能与电视剧中的其他构成因素(如情节、人物性格、时空、语言等)很好地融合在一起。譬如电视剧主题歌,歌曲本身有魅力、能打动观众,并不能说明它就是一首优秀的电视剧主题歌。如:电视剧《包青天》的主题歌“新鸳鸯蝴蝶梦”与电视剧《水浒传》的主题歌“好汉歌”就不一样。虽然这两首歌的本身都很好,也能被广大群众所喜爱。但是,“新鸳鸯蝴蝶梦”中的歌词“爱情两个字好辛苦”“不如温柔同眠”等,显然有悖于《包青天》的剧情与风格,因此不能说它是一首优秀的电视剧主题歌。而“好汉歌”与《水浒传》的剧情、风格都十分贴切、吻合,它就是一首优秀的电视剧主题歌。

提高电视剧音乐的质量,除了要靠创作实践之外,进行相应的理论研究也极其重要。记得恩格斯曾在《自然辩证法》中说过:“一个民族要想站在科学的最高峰,就一刻也不能没有理论思维。”这对于我们理性地思考电视剧音乐创作的问题,应该有警醒的作用。本文对电视剧音乐的特殊性问题进行探讨,旨在对电视剧音乐的研究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希望引起更多的人来关注和思考这个问题。

电视剧论文篇8

四是同一部引进剧不得在三个以上的省级电视台播放的规定,实施起来有一定的难度。我国并没有一个调控全国各省市台节目播出的机构,各台的播出的时间表各行其是,谁来协调?谁来评定处罚第四者?将成为有关部门的一个难题。

二思:“空前红火”与“开端无序”

我国电视剧进入市场十分滞后,改革开放17年后,1995年的电视剧题材规划会上才提出引入市场机制,1996年,广电部在北京举办了全国第一届电视节目交易会,在海外引起很大震动,海外媒体评介,中国政府出面搞电视节目交易会,标志着中国电视节目正式进入市场。即便如此,那时官方发出的声音仍持谨慎态度,电视剧是意识形态的商品,还是要强调主旋律,强调喉舌,完全市场化是很难的。没想到,不过三四年的时间,电视剧的商业潮汹涌而来,迅速席卷全国,赔钱的买卖,哪家电视台也不愿做!

实际上,早在1992年,尤小刚便在北京香山团城搭建了一处曲折雅致的四合院和翰英街,采取一次性合成的操作方式,拍摄百集电视剧《京都纪事》,率先进行了市场运作。播出时收视率达47.6%,不但捧出了“亲亲八宝粥”等名牌产品,也捧出了电视剧能够赚大钱的法宝,诞生了一个中北电视艺术中心——电视剧市场的大门,就这样被尤小刚悄悄地打开了一条缝隙。电视台以广告时间为货币形式,开始购买国产电视剧,结束了各电视台之间节目互换(以物换物)的市场计划经济的交换模式。再后来制作与播出分离,促成电视节目买卖市场的形成,电视剧作为电视节目的主力军,在电视媒体上独领,成为继新闻联播后人们的主要收视对象。

由于电视剧市场建立初期的自发性和盲目性,开端无序的状态几乎是必然的。拍电视剧可以一片成名,拍电视剧可以赚大钱,媒体的跟风炒作使无序漫延至混乱,曾一度红火的国产剧哪曾料到日后不久便出现的箫条与危机?

1992年至1996年,国产电视剧空前红火,一部《红楼梦》、《三国演义》引发古装片大战,从东周、春秋战国到唐宋元明清,其中的帝王将相、才子佳人一一被过了遍筛子;一部《北京人在纽约》,引发海外题材争拍,国人在海外的种种境遇被翻了个底儿朝天;一部《刘罗锅》引发了清宫戏大战,最热闹的景象是北影厂明清一条街上有十部清宫戏在轮番作战;一部《野火春风斗古城》引起名著改编热,《敌后武功队》、《铁道游击队》、《青春之歌》等五六十年代名著瓜分一空。题材重复撞车现象愈演愈烈,终于导致国产电视剧生产过剩,供大于求,由卖方市场转成买方市场,电视剧从能够给人迅速带来名和利的香饽饽变成了烫手的热山芋。

内地电视剧市场每年对电视剧的需求量准确数字到底是多少?谈起此话题,就连老资格的电视剧出品人和政府有关部门也是众说纷纭,标准不一,差距甚大。从而难以形成对市场较为准确的宏观调控,也就是说,实际上,这几年的电视剧生产一直处在盲目和半盲目之间,政府部门的题材规划也好,电视节目交易会也罢,离市场需求的实际情况相距甚远,市场始终给人以扑朔迷离之感,令需求方与供求方都摸不着边际,使得这几年一直是在“打乱仗”。

三思:“艺术老汤”不合观众胃口

话题具有明显的自嘲意味——港台电视剧败坏了收视人的胃口,培养了一大批爱看港台剧的观众。与其说我们花费五十年的时间精心培养的电视市场,竟如此不堪一击,被进入内地不足十五年的港台剧轻松夺走的话,还不如说内地电视剧长期以来夜郎自大,对市场只知索取,不知适应并及时引导,长期漠视观众需求,坐失良机,拱手将大蛋糕与人分享,直致连自己的那块蛋糕也得不到时,才饿着肚子开始呼吁政府对自己保护。

其次是对国产电视剧一次猛烈的冲击。稍作回顾我们可以看到一条轨迹,内地播出的第一部港台剧是1984年的《霍元甲》,以后陆陆续续有《一剪梅》、《星星知我心》、《戏说慈禧》、《戏说乾隆》、《家有仙妻》等。虽然那时对港台剧的播出数量和剧目的选择有严格的限制,但港台剧叙事上单纯轻松娱乐的风格,人物中蕴含着的浓浓的人情味,情节结构上彻底的娱乐性,细水长流地开始滋润观众的心田。与此同时,优秀的国产剧始终在荧屏在观众心中占据主导位置,《末代皇帝》、《四世同堂》、《渴望》、《编辑部的故事》、《北京人在纽约》、《京都纪事》、《情满珠江》、《孽债》、《刘罗锅》,几乎每隔一两年就有一两部国产剧产生轰动效应。

但是,国产剧的主导地位并没有保持长久。1997年,国产电视剧市场开始滑坡,1998年港台剧强劲势头大规模进入,各媒体将港台剧作为收视王牌,以求生存。到了1999年,港台剧横扫千军,占据了内地电视剧市场的主要份额,除中央电视台外,各省市台谁也没能坚守住阵地,从各广播电视报的播出表来看,内地电视剧几尽被逐出黄金档。过去我们靠政策调节的二八开(港台剧二,国产剧八),港台剧靠市场把它变成八二开,其讽刺意味不言而喻。

第三、“两种冲撞”,即两种娱乐观念和审美观念的大冲撞。对港台娱乐及审美方式的强烈抵触一是部分中老年观众,长期的教化审美培养使得他们习惯了国产剧传达的“使命感”、“崇高感”、“英雄情结”、“忧患意识”、“社会责任感”、“爱国主义”、“哲理性”等等,当他们在港台剧中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上述感觉时,便采取了远离的方式,任由年轻的儿女们将频道换来换去,寻找着金庸、琼瑶们创造出来的古代与现代的闹哄哄的神话,在神话演绎的纯情和真诚中寻找远离市俗喧嚣的慰籍。二是我们的电视艺术家,他们长期受中央戏剧学院、北京电影学院、上海戏剧学院的传统艺术教育,在毕业后的艺术创作中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取得了社会承认的地位与名气,让他们放弃这锅“艺术老汤”去屈就连一所正规的戏剧电影学院也没有的港台“艺术新汤”,是无论如何也不甘心情愿的事情。所以尽管他们也高喊走向市场,但只要导演大权一到他们手里,其作品一定是“艺术老汤”,其间硬着头皮加入的商业性像漂浮在老汤上的一片片油花。

四思:为“制作业

”扶贫?

制作与播出分离后,各方都拥有自己的无形资产,制作方的无形资产一是有出品权,二是有制作品牌,电视台的无形资产是频道资源。出于各自的利益驱动,二者必然进行较量。电视台巧妙地利用了买方市场,让制作方互相竞争,原来是三部选一部,现在可以五部选一部,一是可以选更好的,二是可以将价格压的低低的。制作方越来越被动,纷纷叫苦不叠。

各国的情形不同,制作与播出的格局亦不同。美国的政策是向制作方倾斜。有关法律规定,电视台播出的广告时间如果是12分钟,其中两分钟是节目预告,6分钟给制作方,而我国电视台能够给制作方一分半钟,已经是很大的优惠了。所以,美国的电影公司,其实力可以购买任何一家电视台。为什么这样优厚制作业?一是制作业承担了高风险,二是制作业有能力生产打入世界市场的影视作品,这也是美国影视产品风靡世界的一个重要原因。

我国香港地区的制作与播出合一,无线台每年生产六千个小时的节目,因此无线的制作班底十分强大,其节目除自身消化外,必然瞄准内地市场及东南亚华语市场。由于其占据三个市场,制作经费比内地宽裕的多,还由于其在起步期就是商业制作,不需转轨,所以只要内地政策松一松,便毫不客气地长驱直入,轻轻松松取得较大份额。

内地重播出轻制作由来已久,国家投资大力发展播出产业,把电视台等播出业视为喉舌,制作业作为附属的思路没有改变,电视节目走向市场便显得头重脚轻,步履蹒跚。电视台无尝占有播出频道资源,广告收入上的分配极不公平,播出方可以随意延长时间,收视率高的剧目高达十几分钟,制作方仅得到一两分钟的残羹剩饭,如此养胖了电视台,饿瘦了制作业,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总不能等到内地的制作业饿垮了,我们的电视台被海外节目填满的那一天,再搞制作业的扶贫工程吧。

权威出品人指出,这几年,国产剧能够积蓄起这些力量,建立这样一个市场机制很不容易,不去爱护保护它,反而打开闸门,肯定水淹七军。应该有这样的考虑,有几部好的国产片的单位才有合拍片的资格。这个建议至少可以有效遏制假合拍,使广电总局15号令得以有效执行。

五思:港台剧哪儿香?

港台剧究竟哪儿香?

内地电视剧大众文化的属性长期短缺,国产剧从诞生起就摆出居高临下的教化姿态,其后来的发展始终没摆脱“官本位意识”和艺术上的“贵族意识”。所谓贴近百姓,贴近生活,完全是一种标签和形式,其直白的教化姿态仍然让人望而生畏。与观众需要的“平民意识”几乎风马牛不相及,更可怕的是我们并不服气,继续把一块块自认为好吃的蛋糕硬塞给观众。观众特别是年轻的观众在烦透了的氛围中迎来了港台剧的新鲜空气,能不为之欢呼雀跃吗?

前年首部《还珠格格》的播出掀起了一股股“格格热”,据央视索福瑞公司收视统计,均创当地全年最高值,其中,湖南平均收视率为45%,北京、山东均为44%,上海42%,江西、江苏、贵州在35%以上,去年《还》剧续集在北京首播,收视率一度突破50%,难怪有媒体惊呼——《还珠格格》(续)好大一棵摇钱树!

大众文化属性之一是它的“直白性”。《还》剧的故事非常简单,用“皇帝私生女认父”这样一句话便可说清,围绕着这一戏核,可以编织出几十集波澜起伏的故事来。故事简单而曲折,观众不必为剧中复杂的故事情节和错综的人物关系花费精力,只须跟着剧中可爱的人物小燕子、紫薇、五阿哥、尔康的命运转即可,欣赏上的无障碍和卡通性是赢得更为广泛观众层面的基础。直白在叙事上的表现是直来直去,出入门、走路、上下轿等过渡镜头一律不拍,说声皇帝出巡,接下来的镜头便是皇帝、小燕子、紫薇等人在集市上东张西望。没有起承转合,横空一刀,迎面杀来,每一场戏都有新的情节变化或新的信息传达,大量蒙太奇省略,令观众目不暇接。国产剧恰恰相反,交织在一起的几条故事线不把观众弄迷糊誓不罢休,错综复杂人物关系更是只有编导自己才闹得明白。长达几分钟的人物阐述思想的对话让观众忍无可忍。

大众文化的属性之二是它的“平民性”。港台剧的主题亦非常简单,亲情友情加爱情,真善美战胜假恶丑,明白晓畅,无须诠释。国产剧放着人类通用的审美主题不取,非要自作聪明地挖掘什么?诠释什么?折射什么?孤芳自赏,令人敬而远之。

大众文化属性之三是它的“夸张性”。港台剧的演员的表演决不搞什么“无痕迹”、“纪实性”、“最大限度地贴近生活”,而是将各种性情的人物类型化,归类后的人物进行夸张,使人物性情达到极致。如紫薇宽容大度聪慧贤达,编导决不损害这些美德,即使到最后皇帝判处皇后和容嫫嫫死刑时,紫薇也要用自己的免死金牌来救她俩,否则就不是紫薇了。国产剧中的人物却往往爱表现其对立人格的复杂性,如善良大度中含着妒嫉和狡黠,豪爽侠义中藏着残忍与偏执,认为只有这样才真实。没有理由谴责国产剧长期形成的创作观念,其艺术性亦比港台剧高出一筹,但事实证明此种创作观念不具有平民性。在商业价值面前,港台剧的大众文化属性决定了它好看的基础。

六思:“主旋律”也要赚钱

正如美国影视作品不能没有“主旋律”一样,具有中国特色的电视剧市场也不可能没有“主旋律”。

体现美国精神和文化的大片《泰坦尼克》、《拯救大兵瑞恩》是美国的“主旋律”。前者在奔放青年杰克与美女露丝身上体现出的一见钟情式的生死恋,是典型的美国文化,我们在《魂断蓝桥》等类似影片中早已不断领略。所不同的是《泰》片将背景放在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就使得杰克英雄有了用武之地,还有什么比一个男人把他心爱的女人托出水面获得生存的机会,自己却冻成冰人长眠海底而令人更加感动的场面呢?美国人的浪漫加拯救精神在这里得到了最为充分的体现。至于瑞恩的被拯救更是美国人道主义精神的不加掩饰的诠释,只不过用了好莱坞式的包装,让我们的观众只见巫山不见云罢了。

值得讨论的是,美国“主旋律”不仅成功地占领本土市场,而且成功地侵入全球市场,而我们的“主旋律”面对市场为什么显得如此尴尬呢?

中国电视剧“主旋律”定位有三条标准,思想积极向上、艺术质量上乘、观众喜闻乐见,其中的优秀作品被评为“五个一”工程奖。据说获“五个一”的“主旋律”作品大多能得到政府有关部门的补贴和奖励,有了政治效益经济效益便可降其次,从而人为地把“主旋律”与市场对立起来。

那么,妨碍“主旋律”进入市场的主要因素是什么呢?最为关键的是创作观念上的老化。主旋律作品大多有一个感人的事件或有重大的题材,创作人员往往将主要精力放在表述故事或事件上,忽视了不管任何重大题材,只能作为背景来展示,人是第一要素的创作规律和宗旨。以事带人,以情节带人,最终淹没人,是缺少可看性的主要毛病。试想,《泰坦尼克》如果将沉船事件作为主线加以表述,杰克与露丝的爱情作为佐料,这部影片还能让观众动情落泪,连看数遍吗?

英雄主义是主旋律作品不可或缺的内涵。如果说美国主旋律影视作品中的英雄主义是“征服加拯救”精神的话,那么,我国主旋律影视作品中的英雄主义便是“奉献与牺牲”精神。无疑,前者带有很强的殖民意识,后者更为容易令观众接受和感动。剩下的便是包装与形式了,好莱坞式的包装并不具有殖民性,我们完全可以把它加以改造为我所用。

其实,国产剧主旋律作品的包装有了很大程度的改观,也初步找到了一条

适应国情的路子,也有不少优秀之作,《雍正王朝》、《牵手》、《共和国往事》、《贫嘴张大民》等的出现标志着国产剧主旋律作品进入了一个适应市场的新阶段。

七思:急需行业工会?

港台及海外的方式是靠行业工会。其作用一是可对题材进行规划,制作单位的要拍的题材报到工会,按时间先后顺序储存在电脑里网络里,如果有第二个相同的题材马上被阻止;二是对总量进行控制,工会的电脑通过网络对电视剧市场需求了如指掌,对电视台和制作方进行供需双方的有效调节,避免过剩和积压;三是对演员尤其是明星进行限价,防止明星漫天要价的同时也保护演职人员的应得利益;四是可对国产片、引进剧、合拍剧的单位进行资格认定,遏制文化掮客利用国家在电视剧有关法规尚不健全的空子大发其财,阻碍电视剧市场的健康发展;五是为政府主管部门提供各类准确动态信息,协助政府对电视剧生产进行规范管理,制定和执行法规,对违规现象进行查处;六是可对全国电视剧进行网络管理,对在行业内出现的诸如“版权纠纷”、“罢演”、“盗版”、“债务”、“劳务”等一系列令人头疼的问题进行干预,通过法律手段解决,维护正当权益。

比如说,美国的影视行业工会很有权威性,非常严谨,他们每年出一本手册,对影视生产、销售的方方面面规定的特别详细,你拍的片子进入艺术片市场还是商业片市场,收费的标准不同,拍摄过程中,现场人员需要什么样的饭菜、需要多少水果、冷热饮、住什么标准的房间、超时发多少工资,非常清楚和完善,违规者将得到非常严厉的制裁,形成了良好的秩序。

前不久,中国电视制作中心、中央电视台影视部、中国国际电视节目总公司、北京中北电视艺术中心、北京电视艺术中心、北京紫禁城影业公司、北京文化音像出版社、上海永乐影视集团、湖南光前影视制作中心、广东电视台、陕西电视台、山东电视剧制作中心、广电总局社管司等单位的领导先后两次召开“电视节目出品人联席会议”,就电视剧目前存在的问题进行了研讨,呼吁尽快建立电视剧行业工会,从而建立健全我国的电视剧市场。

怎样尽快建立起有权威、有中国特色、有高办事效率的电视剧行业工会,是摆在中国电视剧面前的首要问题。

八思:第一是收视率,第二是收视率,第三还是收视率?

与其它商品不同,电视剧商品的特殊性决定了买方(媒体)、卖方(制作)都要最终从广告商口袋里掏出钱来,怎样抢到具有高收视率的电视剧,吸引跟片广告,成了媒体和制作十分关注的热门话题。

目前,各电视协作网从立项开始寻求与制作方热点剧的合作,以保证高收视率剧目能够在该网的播出。制作单位觉得这样可以先保住成本,降低风险,也乐意接受媒体送来的“秋波”,送郎上门,喜结良缘。

于制作单位来说,改变被动局面,抢占制高点的根本出路是国产剧急须改变孤军作战、小规模生产、小打小闹、抗风险能力差的局面,强强联合,形成集团力量,以期达到电视剧规模化生产,产生规模化效益的目地。原小生产制作的缺憾很多,精英领路人对市场的适应能力决定了小船或中等船只的命运,生产和销售缺少有机制约,缺少科学性、计划性、长期性,资金运作捉襟见肘,海外市场望洋兴叹,心有余而力不足,很难形成良性循环。电视剧生产在国民经济中所占比例甚微,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在资金动辄数千数百万的企业家面前,只有卑躬屈膝的份。

收视率是什么?于制片人、媒体、广告商来说,既能使他们战战惊惊,如履薄冰,又能令他们欣喜若狂,趾高气昂——收视率是一只看不见摸不着的魔手;于观众来说,真正尝到了做一回上帝的滋味,凡不合口味的电视剧,只需将遥控器轻轻一按,便足以让这部倒霉的电视剧被逐出黄金档——收视率成为“上帝”口里的“口香糖”,越嚼越有味道。

收视率是怎么产生的?

以北京地区为例。北京电视台委托雷森信息中心、北京有线电视台委托北京心理研究所,在全市13个区县进行收视调查,覆盖总人数1160.6万,总户数362.7万,前者样本为550户,后者样本为969户,据此计算全市收视率。样本采取日记记录法,15分钟为最小记录单位,置信度为95%,最大误差为3%。该中心和研究所每周五将收视报告及前15名排行榜邮寄有关单位。

电视剧论文篇9

一是能够撑住黄金档局面的国产剧,其数量严重不足,远远不能满足中国电视剧偌大市场的需求。有的电视台只好翻出两三年前的压库作品暂且充数,一批濒临亏损的二线国产剧借机抬价抛售,黄金档收视率的含金量面临着大打折扣的危险。

二是引进剧、合拍剧会不会形成第二黄金收视档?我们的电视制作人,如果不改变观念,继续墨守成规,躺在“政策保护”的大红伞下“玩艺术”,黄金档上缺黄金是迟早的事情。

三是何为黄金档国产电视剧?黄金档的一个主要标志是好看,我们需要的是具有中国特色的思想内涵、文化背景、叙事方式、题材走向的好看;是具有五千年历史渊源积淀的帝王将相、才子佳人、金戈铁马式的好看;是具有改革开放新时期的生产方式、新的生活、人际关系、情感变迁式的好看,决不能是新港台人操新港台腔演绎新港台事。

四是同一部引进剧不得在三个以上的省级电视台播放的规定,实施起来有一定的难度。我国并没有一个调控全国各省市台节目播出的机构,各台的播出的时间表各行其是,谁来协调?谁来评定处罚第四者?将成为有关部门的一个难题。

二思:“空前红火”与“开端无序”

我国电视剧进入市场十分滞后,改革开放17年后,1995年的电视剧题材规划会上才提出引入市场机制,1996年,广电部在北京举办了全国第一届电视节目交易会,在海外引起很大震动,海外媒体评介,中国政府出面搞电视节目交易会,标志着中国电视节目正式进入市场。即便如此,那时官方发出的声音仍持谨慎态度,电视剧是意识形态的商品,还是要强调主旋律,强调喉舌,完全市场化是很难的。没想到,不过三四年的时间,电视剧的商业潮汹涌而来,迅速席卷全国,赔钱的买卖,哪家电视台也不愿做!

实际上,早在1992年,尤小刚便在北京香山团城搭建了一处曲折雅致的四合院和翰英街,采取一次性合成的操作方式,拍摄百集电视剧《京都纪事》,率先进行了市场运作。播出时收视率达47.6%,不但捧出了“亲亲八宝粥”等名牌产品,也捧出了电视剧能够赚大钱的法宝,诞生了一个中北电视艺术中心——电视剧市场的大门,就这样被尤小刚悄悄地打开了一条缝隙。电视台以广告时间为货币形式,开始购买国产电视剧,结束了各电视台之间节目互换(以物换物)的市场计划经济的交换模式。再后来制作与播出分离,促成电视节目买卖市场的形成,电视剧作为电视节目的主力军,在电视媒体上独领,成为继新闻联播后人们的主要收视对象。

由于电视剧市场建立初期的自发性和盲目性,开端无序的状态几乎是必然的。拍电视剧可以一片成名,拍电视剧可以赚大钱,媒体的跟风炒作使无序漫延至混乱,曾一度红火的国产剧哪曾料到日后不久便出现的箫条与危机?

1992年至1996年,国产电视剧空前红火,一部《红楼梦》、《三国演义》引发古装片大战,从东周、春秋战国到唐宋元明清,其中的帝王将相、才子佳人一一被过了遍筛子;一部《北京人在纽约》,引发海外题材争拍,国人在海外的种种境遇被翻了个底儿朝天;一部《刘罗锅》引发了清宫戏大战,最热闹的景象是北影厂明清一条街上有十部清宫戏在轮番作战;一部《野火春风斗古城》引起名著改编热,《敌后武功队》、《铁道游击队》、《青春之歌》等五六十年代名著瓜分一空。题材重复撞车现象愈演愈烈,终于导致国产电视剧生产过剩,供大于求,由卖方市场转成买方市场,电视剧从能够给人迅速带来名和利的香饽饽变成了烫手的热山芋。

内地电视剧市场每年对电视剧的需求量准确数字到底是多少?谈起此话题,就连老资格的电视剧出品人和政府有关部门也是众说纷纭,标准不一,差距甚大。从而难以形成对市场较为准确的宏观调控,也就是说,实际上,这几年的电视剧生产一直处在盲目和半盲目之间,政府部门的题材规划也好,电视节目交易会也罢,离市场需求的实际情况相距甚远,市场始终给人以扑朔迷离之感,令需求方与供求方都摸不着边际,使得这几年一直是在“打乱仗”。

三思:“艺术老汤”不合观众胃口

话题具有明显的自嘲意味——港台电视剧败坏了收视人的胃口,培养了一大批爱看港台剧的观众。与其说我们花费五十年的时间精心培养的电视市场,竟如此不堪一击,被进入内地不足十五年的港台剧轻松夺走的话,还不如说内地电视剧长期以来夜郎自大,对市场只知索取,不知适应并及时引导,长期漠视观众需求,坐失良机,拱手将大蛋糕与人分享,直致连自己的那块蛋糕也得不到时,才饿着肚子开始呼吁政府对自己保护。

其次是对国产电视剧一次猛烈的冲击。稍作回顾我们可以看到一条轨迹,内地播出的第一部港台剧是1984年的《

元甲》,以后陆陆续续有《一剪梅》、《星星知我心》、《戏说慈禧》、《戏说乾隆》、《家有仙妻》等。虽然那时对港台剧的播出数量和剧目的选择有严格的限制,但港台剧叙事上单纯轻松娱乐的风格,人物中蕴含着的浓浓的人情味,情节结构上彻底的娱乐性,细水长流地开始滋润观众的心田。与此同时,优秀的国产剧始终在荧屏在观众心中占据主导位置,《末代皇帝》、《四世同堂》、《渴望》、《编辑部的故事》、《北京人在纽约》、《京都纪事》、《情满珠江》、《孽债》、《刘罗锅》,几乎每隔一两年就有一两部国产剧产生轰动效应。

但是,国产剧的主导地位并没有保持长久。1997年,国产电视剧市场开始滑坡,1998年港台剧强劲势头大规模进入,各媒体将港台剧作为收视王牌,以求生存。到了1999年,港台剧横扫千军,占据了内地电视剧市场的主要份额,除中央电视台外,各省市台谁也没能坚守住阵地,从各广播电视报的播出表来看,内地电视剧几尽被逐出黄金档。过去我们靠政策调节的二八开(港台剧二,国产剧八),港台剧靠市场把它变成八二开,其讽刺意味不言而喻。

第三、“两种冲撞”,即两种娱乐观念和审美观念的大冲撞。对港台娱乐及审美方式的强烈抵触一是部分中老年观众,长期的教化审美培养使得他们习惯了国产剧传达的“使命感”、“崇高感”、“英雄情结”、“忧患意识”、“社会责任感”、“爱国主义”、“哲理性”等等,当他们在港台剧中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上述感觉时,便采取了远离的方式,任由年轻的儿女们将频道换来换去,寻找着金庸、琼瑶们创造出来的古代与现代的闹哄哄的神话,在神话演绎的纯情和真诚中寻找远离市俗喧嚣的慰籍。二是我们的电视艺术家,他们长期受中央戏剧学院、北京电影学院、上海戏剧学院的传统艺术教育,在毕业后的艺术创作中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取得了社会承认的地位与名气,让他们放弃这锅“艺术老汤”去屈就连一所正规的戏剧电影学院也没有的港台“艺术新汤”,是无论如何也不甘心情愿的事情。所以尽管他们也高喊走向市场,但只要导演大权一到他们手里,其作品一定是“艺术老汤”,其间硬着头皮加入的商业性像漂浮在老汤上的一片片油花。

四思:为“制作业”扶贫?

制作与播出分离后,各方都拥有自己的无形资产,制作方的无形资产一是有出品权,二是有制作品牌,电视台的无形资产是频道资源。出于各自的利益驱动,二者必然进行较量。电视台巧妙地利用了买方市场,让制作方互相竞争,原来是三部选一部,现在可以五部选一部,一是可以选更好的,二是可以将价格压的低低的。制作方越来越被动,纷纷叫苦不叠。

各国的情形不同,制作与播出的格局亦不同。美国的政策是向制作方倾斜。有关法律规定,电视台播出的广告时间如果是12分钟,其中两分钟是节目预告,6分钟给制作方,而我国电视台能够给制作方一分半钟,已经是很大的优惠了。所以,美国的电影公司,其实力可以购买任何一家电视台。为什么这样优厚制作业?一是制作业承担了高风险,二是制作业有能力生产打入世界市场的影视作品,这也是美国影视产品风靡世界的一个重要原因。

我国香港地区的制作与播出合一,无线台每年生产六千个小时的节目,因此无线的制作班底十分强大,其节目除自身消化外,必然瞄准内地市场及东南亚华语市场。由于其占据三个市场,制作经费比内地宽裕的多,还由于其在起步期就是商业制作,不需转轨,所以只要内地政策松一松,便毫不客气地长驱直入,轻轻松松取得较大份额。

内地重播出轻制作由来已久,国家投资大力发展播出产业,把电视台等播出业视为喉舌,制作业作为附属的思路没有改变,电视节目走向市场便显得头重脚轻,步履蹒跚。电视台无尝占有播出频道资源,广告收入上的分配极不公平,播出方可以随意延长时间,收视率高的剧目高达十几分钟,制作方仅得到一两分钟的残羹剩饭,如此养胖了电视台,饿瘦了制作业,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总不能等到内地的制作业饿垮了,我们的电视台被海外节目填满的那一天,再搞制作业的扶贫工程吧。

权威出品人指出,这几年,国产剧能够积蓄起这些力量,建立这样一个市场机制很不容易,不去爱护保护它,反而打开闸门,肯定水淹七军。应该有这样的考虑,有几部好的国产片的单位才有合拍片的资格。这个建议至少可以有效遏制假合拍,使广电总局15号令得以有效执行。

五思:港台剧哪儿香?

港台剧究竟哪儿香?

内地电视剧大众文化的属性长期短缺,国产剧从诞生起就摆出居高临下的教化姿态,其后来的发展始终没摆脱“官本位意识”和艺术上的“贵族意识”。所谓贴近百姓,贴近生活,完全是一种标签和形式,其直白的教化姿态仍然让人望而生畏。与观众需要的“平民意识”几乎风马牛不相及,更可怕的是我们并不服气,继续把一块块自认为好吃的蛋糕硬塞给观众。观众特别是年轻的观众在烦透了的氛围中迎来了港台剧的新鲜空气,能不为之欢呼雀跃吗?

前年首部《还珠格格》的播出掀起了一股股“格格热”,据央视索福瑞公司收视统计,均创当地全年最高值,其中,湖南平均收视率为45%,北京

山东均为44%,上海42%,江西、江苏、贵州在35%以上,去年《还》剧续集在北京首播,收视率一度突破50%,难怪有媒体惊呼——《还珠格格》(续)好大一棵摇钱树!

大众文化属性之一是它的“直白性”。《还》剧的故事非常简单,用“皇帝私生女认父”这样一句话便可说清,围绕着这一戏核,可以编织出几十集波澜起伏的故事来。故事简单而曲折,观众不必为剧中复杂的故事情节和错综的人物关系花费精力,只须跟着剧中可爱的人物小燕子、紫薇、五阿哥、尔康的命运转即可,欣赏上的无障碍和卡通性是赢得更为广泛观众层面的基础。直白在叙事上的表现是直来直去,出入门、走路、上下轿等过渡镜头一律不拍,说声皇帝出巡,接下来的镜头便是皇帝、小燕子、紫薇等人在集市上东张西望。没有起承转合,横空一刀,迎面杀来,每一场戏都有新的情节变化或新的信息传达,大量蒙太奇省略,令观众目不暇接。国产剧恰恰相反,交织在一起的几条故事线不把观众弄迷糊誓不罢休,错综复杂人物关系更是只有编导自己才闹得明白。长达几分钟的人物阐述思想的对话让观众忍无可忍。

大众文化的属性之二是它的“平民性”。港台剧的主题亦非常简单,亲情友情加爱情,真善美战胜假恶丑,明白晓畅,无须诠释。国产剧放着人类通用的审美主题不取,非要自作聪明地挖掘什么?诠释什么?折射什么?孤芳自赏,令人敬而远之。

大众文化属性之三是它的“夸张性”。港台剧的演员的表演决不搞什么“无痕迹”、“纪实性”、“最大限度地贴近生活”,而是将各种性情的人物类型化,归类后的人物进行夸张,使人物性情达到极致。如紫薇宽容大度聪慧贤达,编导决不损害这些美德,即使到最后皇帝判处皇后和容嫫嫫死刑时,紫薇也要用自己的免死金牌来救她俩,否则就不是紫薇了。国产剧中的人物却往往爱表现其对立人格的复杂性,如善良大度中含着妒嫉和狡黠,豪爽侠义中藏着残忍与偏执,认为只有这样才真实。没有理由谴责国产剧长期形成的创作观念,其艺术性亦比港台剧高出一筹,但事实证明此种创作观念不具有平民性。在商业价值面前,港台剧的大众文化属性决定了它好看的基础。

六思:“主旋律”也要赚钱

正如美国影视作品不能没有“主旋律”一样,具有中国特色的电视剧市场也不可能没有“主旋律”。

体现美国精神和文化的大片《泰坦尼克》、《拯救大兵瑞恩》是美国的“主旋律”。前者在奔放青年杰克与美女露丝身上体现出的一见钟情式的生死恋,是典型的美国文化,我们在《魂断蓝桥》等类似影片中早已不断领略。所不同的是《泰》片将背景放在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就使得杰克英雄有了用武之地,还有什么比一个男人把他心爱的女人托出水面获得生存的机会,自己却冻成冰人长眠海底而令人更加感动的场面呢?美国人的浪漫加拯救精神在这里得到了最为充分的体现。至于瑞恩的被拯救更是美国人道主义精神的不加掩饰的诠释,只不过用了好莱坞式的包装,让我们的观众只见巫山不见云罢了。

值得讨论的是,美国“主旋律”不仅成功地占领本土市场,而且成功地侵入全球市场,而我们的“主旋律”面对市场为什么显得如此尴尬呢?

中国电视剧“主旋律”定位有三条标准,思想积极向上、艺术质量上乘、观众喜闻乐见,其中的优秀作品被评为“五个一”工程奖。据说获“五个一”的“主旋律”作品大多能得到政府有关部门的补贴和奖励,有了政治效益经济效益便可降其次,从而人为地把“主旋律”与市场对立起来。

那么,妨碍“主旋律”进入市场的主要因素是什么呢?最为关键的是创作观念上的老化。主旋律作品大多有一个感人的事件或有重大的题材,创作人员往往将主要精力放在表述故事或事件上,忽视了不管任何重大题材,只能作为背景来展示,人是第一要素的创作规律和宗旨。以事带人,以情节带人,最终淹没人,是缺少可看性的主要毛病。试想,《泰坦尼克》如果将沉船事件作为主线加以表述,杰克与露丝的爱情作为佐料,这部影片还能让观众动情落泪,连看数遍吗?

英雄主义是主旋律作品不可或缺的内涵。如果说美国主旋律影视作品中的英雄主义是“征服加拯救”精神的话,那么,我国主旋律影视作品中的英雄主义便是“奉献与牺牲”精神。无疑,前者带有很强的殖民意识,后者更为容易令观众接受和感动。剩下的便是包装与形式了,好莱坞式的包装并不具有殖民性,我们完全可以把它加以改造为我所用。

其实,国产剧主旋律作品的包装有了很大程度的改观,也初步找到了一条适应国情的路子,也有不少优秀之作,《雍正王朝》、《牵手》、《共和国往事》、《贫嘴张大民》等的出现标志着国产剧主旋律作品进入了一个适应市场的新阶段。

七思:急需行业工会?

港台及海外的方式是靠行业工会。其作用一是可对题材进行规划,制作单位的要拍的题材报到工会,按时间先后顺序储存在电脑里网络里,如果有第二个相同的题材马上被阻止;二是对总量进行控制,工会的电脑通过网络对电视剧市场需求了如指掌,对电视台和制作方进行供需双方的有效调节,避免过剩和积压;三是对演员尤其是明星进行限价,防止明星漫天要价的

同时也保护演职人员的应得利益;四是可对国产片、引进剧、合拍剧的单位进行资格认定,遏制文化掮客利用国家在电视剧有关法规尚不健全的空子大发其财,阻碍电视剧市场的健康发展;五是为政府主管部门提供各类准确动态信息,协助政府对电视剧生产进行规范管理,制定和执行法规,对违规现象进行查处;六是可对全国电视剧进行网络管理,对在行业内出现的诸如“版权纠纷”、“罢演”、“盗版”、“债务”、“劳务”等一系列令人头疼的问题进行干预,通过法律手段解决,维护正当权益。

比如说,美国的影视行业工会很有权威性,非常严谨,他们每年出一本手册,对影视生产、销售的方方面面规定的特别详细,你拍的片子进入艺术片市场还是商业片市场,收费的标准不同,拍摄过程中,现场人员需要什么样的饭菜、需要多少水果、冷热饮、住什么标准的房间、超时发多少工资,非常清楚和完善,违规者将得到非常严厉的制裁,形成了良好的秩序。

前不久,中国电视制作中心、中央电视台影视部、中国国际电视节目总公司、北京中北电视艺术中心、北京电视艺术中心、北京紫禁城影业公司、北京文化音像出版社、上海永乐影视集团、湖南光前影视制作中心、广东电视台、陕西电视台、山东电视剧制作中心、广电总局社管司等单位的领导先后两次召开“电视节目出品人联席会议”,就电视剧目前存在的问题进行了研讨,呼吁尽快建立电视剧行业工会,从而建立健全我国的电视剧市场。

怎样尽快建立起有权威、有中国特色、有高办事效率的电视剧行业工会,是摆在中国电视剧面前的首要问题。

八思:第一是收视率,第二是收视率,第三还是收视率?

与其它商品不同,电视剧商品的特殊性决定了买方(媒体)、卖方(制作)都要最终从广告商口袋里掏出钱来,怎样抢到具有高收视率的电视剧,吸引跟片广告,成了媒体和制作十分关注的热门话题。

目前,各电视协作网从立项开始寻求与制作方热点剧的合作,以保证高收视率剧目能够在该网的播出。制作单位觉得这样可以先保住成本,降低风险,也乐意接受媒体送来的“秋波”,送郎上门,喜结良缘。

于制作单位来说,改变被动局面,抢占制高点的根本出路是国产剧急须改变孤军作战、小规模生产、小打小闹、抗风险能力差的局面,强强联合,形成集团力量,以期达到电视剧规模化生产,产生规模化效益的目地。原小生产制作的缺憾很多,精英领路人对市场的适应能力决定了小船或中等船只的命运,生产和销售缺少有机制约,缺少科学性、计划性、长期性,资金运作捉襟见肘,海外市场望洋兴叹,心有余而力不足,很难形成良性循环。电视剧生产在国民经济中所占比例甚微,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在资金动辄数千数百万的企业家面前,只有卑躬屈膝的份。

收视率是什么?于制片人、媒体、广告商来说,既能使他们战战惊惊,如履薄冰,又能令他们欣喜若狂,趾高气昂——收视率是一只看不见摸不着的魔手;于观众来说,真正尝到了做一回上帝的滋味,凡不合口味的电视剧,只需将遥控器轻轻一按,便足以让这部倒霉的电视剧被逐出黄金档——收视率成为“上帝”口里的“口香糖”,越嚼越有味道。

收视率是怎么产生的?

以北京地区为例。北京电视台委托雷森信息中心、北京有线电视台委托北京心理研究所,在全市13个区县进行收视调查,覆盖总人数1160.6万,总户数362.7万,前者样本为550户,后者样本为969户,据此计算全市收视率。样本采取日记记录法,15分钟为最小记录单位,置信度为95%,最大误差为3%。该中心和研究所每周五将收视报告及前15名排行榜邮寄有关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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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坚持以开放的眼光,着意于弘扬革命传统,注重向中外当代文学名著吸取营养,在改编文学名著方面取得了新的成就。面对即将加入WTO的新情势,中国电视剧创作既善于从自己民族的优秀文化吸取营养,又能敞开胸怀把人类先进文化引进来。这突出地表现在《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和《红岩》这两部根据同名小说改编拍摄的电视剧中。前者是我国首次把外国文学名著搬上荧屏的长篇连续剧,后者是把已经搬上过银幕的中国当代文学名著用更长的篇幅再度搬上荧屏。两部作品在观众中都产生了强烈反响。它们在从小说到电视剧的改编拍摄艺术实践中,改编者就如何忠实于对原著的正确理解、如何忠实于长篇电视连续剧特有的审美规律、如何忠实于电视剧艺术家独特的审美风格和个性以及如何实现小说的文学思维到电视剧的视听思维的转化等诸多方面,都创造了值得珍视和借鉴的新鲜经验。

三、在探索电视剧艺术风格的多样化和电视剧语言的审美表现力方面,不少作品做出了有益的尝试。《裂缝》《一个人的背影》叙事中的思辨色彩和结构内蕴含的审美张力,《上海沧桑》作为宏篇巨制对长达一个世纪的历史的艺术概括,《家园》对叙事技巧和艺术节奏的把握,《村主任李四平》对长篇喜剧的大胆探索和《开心就好》对短篇喜剧的成功尝试,《农家十二月》《田教授家的二十八个保姆》在系列电视剧创作上获得的可喜成就,以及《咱老百姓》在短剧创作上树起的耀眼的标杆……都将载入中国电视剧发展的史册。

在充分肯定2000年度中国电视剧创作的喜人成就的同时,也须清醒地看到已经出现的与上述健康繁荣的良好态势相悖的那些理应加以扶持的创作弱项和理应防止的不良创作倾向一是少年儿童题材电视剧创作和戏曲电视剧创作的数量、质量呈下降趋势。一方面,三亿多少年儿童嗷嗷待哺,急需更多的高质量的精神食粮;另一方面,就数量而言,全国各地推荐参加第20届“飞天奖”评选的少年儿童题材电视剧总计仅13部68集,就质量而言,此类题材的短篇电视剧一等奖空缺,虚位以待,呼唤精品。这种情势,令人忧虑。这固然与面对市场经济条件下对少年儿童题材电视剧创作的投入不够、创作人才流失有关,因而急需国家采取切实措施,加以扶持。戏曲电视剧创作也未能保持上一年度良好的发展势头,数量、质量都不尽如人意,尤其是长、短篇戏曲电视剧一等奖均为空缺。为了弘扬民族优秀的戏曲文化,这方面呈现的下滑趋势理应引起高度重视。

二是某些电视剧中愈刮愈猛的“豪华风”。这些作品,不是满腔热情地把镜头对准祖国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广袤大地,对准日新月异的东南沿海发达地区和正在开发的大西部地区,更不是为变革大潮中涌现出来的社会主义新人传神写貌,而是热衷于用镜头去追踪和瞄准那极少数远离广大人民群众现实生活的“大款”们的豪华生活形态及其贵族畸型灵魂。于是乎,在荧屏上没完没了地展现他们出入于高级宾馆、酒醉于豪华宴席、调情于私人别墅,挥金如土,胡作非为。观众对此,很是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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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情景喜剧。在美国已经流行了20年的这种电视剧,其实是一种由观众参与演出的晚会式节目,主要特征是幽默通俗。现在还盛行于欧美,已经风靡于全球。英达用《我爱我家》作实验加以引进之后,曾被一些媒体称之为中国电视剧的一次“革命”。《一家之主》、《临时家庭》……直到最近的《中国餐馆》,紧紧追随。然而,捏造生活,人物虚假,情节乏味,一味耍贫嘴“隔肢人”,表演过于夸张,要么笑料肤浅,缺少文化品味,要么在笑声上弄虚作假,终于弄得人笑口难开。有的观众就认为,英达自己也陷入了情景喜剧的误区,被一种“模式”框住而难以自拔。这“模式”,应当就是美国文化的“模式”。

又比如青春偶像剧。从某种意义上说,青春偶像剧的发展是和社会经济的发展有着直接联系的。在高度发达的经济生活中,青年人日渐成为反映社会消费能力的强大的消费群体,他们的喜好、心态促成了这一类电视剧作品的兴起,并且使它成了一种特殊的文化商品。这种作品的生产,在日本、韩国,都是按照商业的游戏规则来制作的,中国模仿日韩,也制作了一批青春偶像剧,然而,在商业运作、广告客户赞助之下,这些电视剧一般都涂上了“雅皮”的色彩,脱离现实,爱情变态,基本上陷入了误区。就算学,也只学到了皮毛,终于沦为幼稚、可笑、肉麻、肤浅。

再比如室内剧。这在西方,也是被称为商业电视剧的。《渴望》热播以后,这种室内剧,被认为是中国电视剧“成熟”、“羽毛真正丰满”的标志,其特性是“投入市场、迎合观众”,“以市民的情趣去讨好市民的口味”,从而使得我国电视剧的生产,踏上了真正“电视化”生产的过程。其实,这也是西方早就出现过的。早在1921年的德国,就有了在室内搭景摄制电影的作法。那时,表现主义电影对于用展示精神、幻想、鬼怪、恐怖来喻示战后德国混乱、动荡、畸形现实处境感到疲惫了。

室内电视剧则是在70年代与80年代之交出现的。当时,随着西方商品市场经济体制下竞争愈加残酷,人与人之间日渐冷漠无情,社会伦理道德急剧沦丧,致使普通大众强烈呼唤道德、人情、公平。迎合这种普遍心理,电视剧也蹈袭“室内电影”的旧法了。法国的《祖母的一个房间》,日本的《血疑》《阿信》,于是都采用现代多机拍摄、现场切换、同期录音等技术录制了。到了80年代中期,由于搭景室内拍摄使得制作成本低,周期短,收益快,这种电视剧的生产模式就都被经济较为落后的第三世界一些国家所接受,并且形成为潮流了。巴西的《女奴》等等,就是在这种背景下问世的,这种潮流在中国的最初涌动,就是1990年的《渴望》。

由此可见,这种“室内置景”“多机拍摄”“连贯表演”“现场切换”“同期录音”的制作方式的采用,都是特定的历史的产物,其中还有一些非电视剧艺术文本因素的制约作用在内,而不能把它看作是“革命性”的“真正电视化”生产的开始。何况,它还有不少的局限性。比如,把场景全都局限在“室内”或主要在“室内”,限制了电视剧艺术更为广泛、更为深刻、更为真切、也更为艺术地去再现和表现丰富多彩的社会生活,演员造型单调、表演天地狭窄、难以交流、不免“做戏”色彩更重,固定机位拍摄少有运动、切换单调、缺少景深因而空间有限、画面内在张力不够,取消后期制作、没有剪辑也没有了蒙太奇思维和语言限制了三度创作的能力,难以使作品再升华,等等,都有碍于创作的更加成功。

当然,也许上述情景喜剧、青春偶像剧、室内剧的“复制”现象,还包含一些艺术理论及艺术实践中值得研究的问题,但是,它还是提出了如何面对美日电视文化的霸权问题,我们的确不能等闲视之。

现在,面对着美国文化的大举渗透,世界各国都在采取积极的反渗透的抵制措施。

比如,在加拿大,这种渗透和反渗透的斗争从20世纪初就开始了。当美国娱乐圈明星、美国的价值观充斥着加拿大的广播的时候,许多具有民族主义思想的加拿大人就呼吁政府采取措施,抑制美国思想文化的入侵。为了制定一项有效的政策,加拿大政府于1928年成立一个由约翰·爱尔德公爵负责的调查广播事业的皇家委员会。该委员会于第二年提出报告,指出加拿大人有着一个共同的观念,加拿大的电台听众需要加拿大的广播。报告提醒政府注意那些对加拿大民族性构成威胁和破坏作用的外国(主要是美国)广播节目,指出:“不断收听这些外国节目极易使国内青年人适应非加拿大的理想与观念”。1936年,加拿大广播公司(CBC)成立。它“直言不讳地维护文化”,是加拿大对美国文化入侵的认真抵抗。

又比如法国,1992年9月正式开播的第五频道文化台,就以大量提高文化和教育性质的节目为主旨。与此同时,外交事务署还要求它的第五套节目向世界各地播出法语节目。法国极地公司执行总经理阿雷恩·米诺在1999年召开的亚欧文化产业和文化发展国际会议上更进一步谈到了自我保护的问题,他说到,考虑到音像业的全球化问题,必须把电视业发展成为一个尊重不同民族文化传统、民族价值观念的文化产业。法国国家最高视听委员会还召开了法国电视一台、法国电视台、有线电视台等六家电视台的总经理和文艺台台长的代表会议,目的是加强节目的道德观念,改进电视节目的质量。欧洲一些国家,正在通过限额或多边协议以避免美国文化成为主导文化,消除美国文化中不良成分对本国文化的恶劣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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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制剧的大量出现是否会导致电视剧制作行业垄断的形成?这里所说的垄断主要是相对于电视剧制作行业中民营企业而言。在电视剧制作行业,民营企业的数量很大,但大多数是规模较小的中小型企业,而民营企业一般都要经过漫长、痛苦的原始资本积累才会逐渐发展起来。金融企业也不太可能给予大量的信贷支持。到目前为止,金融行业对于影视制作的投资还处在试水阶段。其实,民营影视公司这样的担心也不是不无道理的。虽然说“制播分离”的政策早已经颁布,也实施这么多年。但是,有很大一部分电视台只是把电视剧制作这部分以“公司化”的形式从电视台分离出来,其注入的主要资本还是国有资本。那么,电视台为了自身的利益在购买电视剧的时候势必会更多地考虑自己所控股的公司,无形中就形成了一种政策保护。

1.面对电视台自制剧影视公司的对策

近些年自制剧的火热上映,我们将目光更多地锁定在了自制剧的制作和播出方电视台,而忽略了电视剧行业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影视公司,尤其是民营企业。面对自制剧的冲击,一些影视公司和电视台携手合作,就出现了定制剧。定制剧是在特定的电视剧市场环境或语境中对各方关系,尤其是制作和播出关系的一种解决方案:电视播出机构在电视剧投拍之初就参与策划,在剧中融入自身的“个性”,播出方和制作方形成制播联盟,共同创作、共同发行、共享利益、共担风险。“制播携手”是近年电视剧行业的关键词,指制作机构和播出平台在创作阶段就展开前瞻性合作,对此尤小刚导演用“项目预审,创作先行”这八个字来概括。一是发挥自身优势,与电视台合作。面对电视台自制电视剧热潮的出现,影视公司中的民营企业应该很好的发挥自身的优势和特点。通过与电视台的良好沟通,了解电视台的需求和顾虑,尝试与电视台进行多方面合作,无论是在题材、资金还是人员方面。这样做的好处是,一方面能够降低影视公司的风险,另一方面也有利于电视剧品牌化的操作。二是形成以强势卫视为制作中心的影视制作群。在电视市场激烈的竞争中,各个电视台若想拔得头筹就必须实现电视台特色的品牌化。定位鲜明也使得电视台的受众群明确、稳定,广告效益也随着收视率的升高而增长。并且,影视制作群的形成也能够促使中国的电视剧制作产业和国际进一步接轨。

2.省级卫视自制剧前景分析

一是引入竞争机制,保证质量。电视观众可能并不是非常关心一部电视剧到底是谁制作出来的,他们最关心的应该是一部电视剧的质量怎么样,就是到底剧情精不精彩,演员表演是不是到位。目前国内电视剧市场的现实状况是,电视台有大量资金,并掌握播出平台,而影视公司有技术———有好演员,有好剧本,能够保质保量的制作电视剧。电视台明确本台定位,知道本台主要受众的收视习惯是什么,知道什么样的电视剧能够收到观众的喜爱。在这样的情况下,完全可以在一个电视剧立项之初引入竞标机制。电视台可以向多家影视公司发出竞标邀请,向影视公司明确自己需要什么样的电视剧,希望播出后能达到什么样的效果。

电视剧论文篇13

应该说,这场论争的背景是“全球化语境”下衍生的当代大众文化思潮。中国经济转轨后,“市场”概念在文化领域找到了安身立命的平台。“文化”被赋予了经济学意义,作为特殊的“物质”而非纯粹的“精神”。换言之,“文化”在工业时代具有了商业价值,它非但能给人们带来精神享受,还可以产生商业利润。当下各行各业大都贴上“文化”的标签,例如“酒文化”、“茶文化”、“烟文化”、“厕所文化”、“园林文化”……诸此种种具体的物质与文化交合的背后是企业的商业目的。这种“泛文化”现象在实际利益上获得了丰厚的经济回报,同时也在某种程度上提升了物质品格。然而文化概念的混乱与滥用引起部分精英知识分子的忧虑与不满,同时还有部分精英知识分子将“泛文化”作为反叛主流意识形态的合理工具,以此呼应西方大众文化思潮,两者在文化反思的过程中确立了各自不同的立场。而时下流行的全球化语境就成为两种立场交锋的阵地,一方呼吁和西方交融,一方抵制或拒绝。“全球化”是20世纪50年代西方经济学家提出的经济领域概念,后来延伸到其他领域,在文化艺术界也成为热门话题。“全球化”在中国的热炒是建立在中国市场经济取得一定成效,物质文化取得较大发展的基础上;中国文化要在世界获得身份,而在西方强势文化的渗透面前又要奋起抵制和反抗。这是交融与抗争的文化较量。中国电视剧似乎历史地被推到了潮头,它以当下传播最广泛,受众最多的优势成为领军艺术样式。中国电视剧的历史与中国电视史相伴而生,40多年来,电视剧的真正发展是在1978年以后,这与中国改革开放的步伐是契合的,经济的因素似乎天然地与电视剧有不解之缘。中国的市场经济体制确立后经济腾飞,电视剧又出现了迅猛发展的势头。这有充足的理由吸引人们去探究经济、商业与电视剧的存在关系。商业因素的介入给电视剧发展带来诸多好处,如电视剧风格、类型、题材、表现方法的多样多元;但也带来了令人担忧的问题,最突出的就是作品人文精神的逐渐丧失,大众的审美价值取向的偏离,电视剧作为艺术的品格滑落。是继续保持电视剧艺术品格还是沿着世俗审美文化轨道前行?这是关系中国电视剧未来发展的重要问题。论争的双方都将电视剧作为体现中国大众意志的最佳承载,焦点集中在电视剧是否已经是“大众文化”,“大众化”是否是电视剧发展的标尺,以及由此涉及的当下中国电视剧的本质特征是什么。尹教授认为中国电视剧已经“从教化工具到大众文化的位移”、“从宣传工具到大众文化的转变”、“电视剧作为一种大众文化的格局已经基本形成”,这是一个理想化的结论。而曾教授将“官方主流文化”、“知识分子精英文化”、“市民通俗文化”三者结盟来反对“大众文化”,这种文化联盟必须明确它们各自的立场之后才能确立,值得商榷。

邹广文、常晋芳对“大众文化”的本质特征作了较为全面的界定:“当代大众文化是一种在现代工业社会背景下所产生的与市场经济发展相适应的市民文化,是在现代工业社会中产生的,以都市大众为消费对象和主体的,通过现代传媒传播的,按照市场规律批量生产的,集中满足人们的感性娱乐需求的文化形态。简单地说,当代大众文化具有市场化、世俗化、平面化、形象化、游戏化、批量复制等特征。”(注:邹文广、常晋芳:《当代大众文化的本质特征》,《新华文摘》,2002年第2期,第132页。)在描述“大众文化”特征后,他们发现了隐藏其后的悖论,即大众文化表面上对其他处于中心意识形态的文化形态进行消解,实际却不能摆脱,“只是使之具有了更新的形态,并为对立面的互补与融合提供了新的挑战和契机。”(注:邹文广、常晋芳:《当代大众文化的本质特征》,《新华文摘》,2002年第2期,第132页。)法兰克福学派很早就指出“大众文化”的标准化、划一性对个性和人类创造性的扼杀,它同样也会成为一种控制力量而存在,进而消除文化原有的批判和否定向度而极具欺骗性。在这个意义上,我把“大众文化”视为一种虚设的话语集团。“大众文化”的虚设者首先是部分精英知识分子,而后主流意识形态也认可并将“大众文化”作为亲和对象来与其他话语集团抗衡。

文学艺术领域曾经出现过“高雅”与“通俗”之间的论争,部分精英知识分子认为通过倡导高雅文化途径无法达到改良社会文化结构,提高社会文化素质的目的,便改向世俗文化途径由下而上地试图实现理想,达到某种殊途同归的愿望。这其实是一种文化思潮的转向,“大众文化”因而在中国得以立名。它建立在中国确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之后的体制背景下,并受西方大众文化思潮、后现代主义理论的某些影响。平民大众在经历精神禁锢、物质匮乏、文化缺失后,对当代商品社会提供的丰富物质进行狂欢式的消费,同时伴生着对文化的超常消费。而面对这样的社会消费现象,不同的利益集团纷纷站出来企图通过自己的权势话语发言,其目的是想左右这一消费现象的导向,进而控制它并从中获利。“大众”被戏剧性地推到台前,就像多头狮王抢夺的绣球,“大众”本身是沉默者,并无话语,它所享受的只是被抛来抛去的感官体验,所能发出的只是一连串惊叫和抚慰后的感叹,绝无权力对狮王们说:“你们轻柔一些……”而“文化”只是运动与抗争中的载体,“大众文化”是话语权力集团所赋予的虚拟语境,是精英知识分子改良文化思想的策略。当它命名之后便必然地被置放在焦点位置而被争夺,似乎是一块土肥地沃的伊甸园,缠绕着上帝、亚当、夏娃、毒蛇之间的争斗。“大众”是虚设的,“大众文化”是虚设的,消解的意图在于精英知识分子向国家意识形态的软性颠覆,平民是被争夺的对象。当下所呈现出来的“令人鼓舞”的“大众文化”张扬,是不同利益的话语集团虚构的繁荣景致。“大众”最终在意识形态领域里并未获得独立的立场和独立的身份。

“大众文化”理论滋养的土壤是现代工业社会高度发达的市场经济,伴随高科技生产而呈现纷繁的物质文化消费。文化消费是现象,不是文化本身;文化是精神产品,不是具体的物质。工业化生产解决的是人类生存的基本需要,即提供丰富的生活物质,文化解决的是人类生存的高级需求,即精神提升和美的建构,亦即人类如何实现自身价值、发掘自身潜力、实现对人性的终极关怀。“大众文化”的倡导者显然忽略了这个简单的事实。社会生产所追求的是物质的丰富性和多样性,并尽可能为人类提供纷繁复杂的消费构成。“大众文化”的平面化、批量复制是以消解文化个性和创造性为目的的,物质追求的丰富多样性与文化追求的简单标准化显然构成了一个人类生存的悖论。从某种意义上说,西方大众文化思潮是一场反叛主流意识形态的思想运动。它是建立在西方经济高度发达的基础之上,工业文明发展到一定进程,大众的自由意识、思想解放达到某种高度之后产生的。中国的工业化进程刚刚起步,市场经济极不完善,物质生产并不如“大众文化”倡导者想象的那样丰富,人们的文化素养、思想意识尚待提高,在这个基础上来消费“标准文化”和“平面文化”只能造成文化更加落后的局面。而倘若以张扬“大众文化”作为策略来试图融入全球化语境,面对西方强势文化,我们连起码的对话能力都将失去。当然,“全球化”并不能简单地理解为对抗,文化的交流和融合是有助于人类文明程度的提高。人们习惯于强调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要么以此反抗西方文化的渗入,要么以此向西方炫耀,我想鲁迅的原意一定是指文化的交流而不是对立。当下文艺美学界蒲震元教授等人提出中国传统文化的当代价值转换课题可能为我们加入“全球语境”提供一条可行的途径。在文化的范畴中,可以说艺术是其主要的表现形态。仲呈祥先生曾指出:“中国文艺发展的历史反复证明:一个时期,往往孕育出某种领其时代文艺创作潮流之衔的文艺样式,如汉之赋、唐之诗、宋之词、元之曲、明清之小说;十年浩劫后,又曾出现过以《天安门诗抄》为代表的诗歌、以《于无声处》为发端的话剧、以《班主任》打头阵的短篇小说、以《哥德巴赫猜想》为标志的报告文学,再往后,则依次兴起过中篇小说热、电影故事片热、长篇小说热;待到世纪之交,恐怕要算电视剧才是最为热门的艺术了。”(注:仲呈祥:《中国电视剧与中国女导演》,《中国电视》,2002年第10期,第2页。)电视剧也同样被“大众文化”倡导者作为最具大众文化特征的文化样式(他们消解电视剧作为艺术的品格,认为是工业化流水线生产的产物,对电视剧的观看仅仅是一种文化消费。)在当代文化思潮的背景下讨论电视剧的发展,并参与曾、尹教授之间的学术论争是有现实意义的,便于澄清电视剧发展的某些基础理论问题。

中国电视剧历史虽有40多年,但其飞速发展实际上就是近20年的事。相对于诸多成熟艺术样式而言,电视剧的历史可谓短矣。我以为中国电视剧尚处在发展阶段,对其过早地定性、规范将损害它的自由发展。人们对电视剧的认识最早是从对电影艺术欣赏经验获得,20世纪80年代初的电视剧还没有发展成一个有着独立品格的艺术样式,学者对其研究的理论经验也大都来自电影、戏剧、文学等艺术领域。尹教授认为:“80年代是中国电视剧从舆论宣传工具向大众传媒形式转化的开始,许多观众和部分电视工作者已经自觉或不自觉地意识到电视剧是一种可以寄托现实梦想和宣泄心理欲望的娱乐叙事形式。”(注:尹鸿:《意义、生产与消费——当代中国电视剧的政治经济学分析》,《现代传播》,2001年第4期,第2页。)在这个年代,无论是电影还是文学或是其他艺术形式,受自由思想的启蒙,都纷纷对自己内部的理论问题进行反思。关于“宣泄”和“娱乐”的话题,作为电视剧艺术的老大哥电影艺术,理论工作者尚才刚刚把它纳入研究视野。电视的本质、特征等基础理论建设也才刚刚起步,电视剧作品尚未达到量的积累,难道许多大众对电视剧的认识就已经到了如此的高度?此外,“如果说,在欧洲国家,电视从70年代开始从公共电视向商业电视转变,那么,在中国,这种转变是80年代以后开始的。”(注:尹鸿:《意义、生产与消费——当代中国电视剧的政治经济学分析》,《现代传播》,2001年第4期,第2页。)这种结论应该澄清,很显然,中国从来没有商业电视,这是一个常识。电视始终作为政府的传媒工具而存在,“”的性质过去是,现在也仍然没变,中国电视的控制权在国家政府手里。商业因素的介入使电视剧的制作多样多元,改变了原有的纯计划拨款的方式,但资本经营的多元不能撼动电视国有的性质,国家资本在各种资本形式中是主要控制力量。

把电视剧作为“大众文化”的有力代表,进而张扬世俗化、平面化、游戏化和批量生产,追求“感性娱乐”而非审美,其理论基点是商业力量改变了电视剧制作原有的单一模式,电视剧在艺术形态上表现出丰富多样性。“大众文化”倡导者又把这一论点扩展到整个电视行业,认为商业将大众推上了相互交流和文化信息共享的平台,商业剥夺了宣传的“传声筒”。这不过是一个美丽的谎言。商业力量何尝不是一个话语霸权?它并不是大众的代言人,隐藏其后的商人、资金、利润毫无恻隐地剥夺了大众的话语权,媒体权力只是从一个强大的势力集团被分割出一小块,大众作为背景和饰物被粘贴在电视荧屏的各个节目中,除了维持人数上的优势,并无实在话语权,我们不禁要问,话筒在谁之手呢?因此,依靠商业集团的介入,幻想商业力量会给大众文化带来颠覆性的话语胜利是一种可爱的梦想。默多克一手操纵着西方世界媒体魔方的同时,另一只手正端着酒杯向大选获胜者祝贺。“大众文化”的理论依据、研究方法、途径和“革命联盟”都落入了一个陷阱,而这个陷阱一开始就是自设的。“大众文化”理论要么就是某些想颠覆主流话语的精英获取权力的文化策略,要么他们就是得了唐·吉诃德式的“臆想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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